施覃仍在揉脚,边揉边说:“玲玲真能下狠手!拿鞋后跟在我脚背上美美墩了一下,脚背净是骨头梁子,谁能受得了?”
过了好半天,见施覃还在揉脚,玲玲便轻声问他:“施覃,真的还疼啊?你该不是装吧?”
施覃道:“你不信了过来看!”
玲玲便丢开瑞年和衍荣的手,走过去,在施覃面前蹲下,细看他的右脚背,果然有些红,便说:“都怪你不穿袜子!要是穿上袜子,不就能强一些?”
王施覃道:“袜子又不是城墙,还能挡住你的脚后跟呀?”细看玲玲的脸,却见她眼里露出些许不安,便又笑了说:“我爷说过一个偏方,说是女娃子身上受暗伤了,用男娃子的唾沫抹,男娃子受暗伤了,用女娃子的唾沫抹,就能止住疼。”
玲玲疑疑惑惑地问:“真的呀?”
施覃道:“我倒哄你弄啥?反正你也不会给我抹唾沫的。”
玲玲道:“谁说不会?”往右手上吐了些口水,就在他的右脚背抹了起来。
王施覃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不觉心里痒痒的,便突然在她额颅上亲了一下,紧接着急忙站起身来,往一边就趔,嘴里欢笑着说:“我终于把你亲了!”
李玲玲先是把脸微微一红,旋即笑了,也站起身来,说:“屎蛋子,你倒瞎得咋了!我没管事,还当是狗嘴贴到我额颅上了呢!”
王施覃说:“就当是踩我那一脚的补偿吧。”又说:“我这人瞎是瞎,可是说话直。今儿咱四个人能凑到我院子,不容易,以后就更不容易了,所以,只要你三个看得起我,就在我屋喝一池子。想吃菜了叫我妈给做,不想吃菜了,咱有的是饼干跟水果糖。”
在一边玩打仗的那帮碎娃耳朵贼尖,便有一个碎娃跑过来问:“水果糖给我们吃不?”
施覃笑道:“都有!”
于是那个碎娃大声嚷起来:“不打了不打了,过来吃糖!”
场院里的碎娃们便都将棍子放在了场院边,换跑过来,麦草垛上的碎娃们也都爬下草垛,也跑了过来。
于是,王施覃将手一挥,将碎娃们吆进屋里。捡儿却没进屋,而是走到玲玲面前,抱住她的腿,仰起头说:“四姨,这个表叔亲你,你咋不打他?”
王施覃拍手笑道:“捡儿都知道吃醋了!”
玲玲道:“捡儿,四姨也亲你一下。”弯了弯腰,在他仰起的小脸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