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写字是江山图回忆录,上上次是汶川地震14年回忆录,上上上次是年终总结。
于是乎开头应当和往常一样,写我许久没动笔,十分生疏。
大学已混了一年有余,善哉。
然而近日竟渐渐地颓圮麻木了,实在是令人吃惊的。
我向来以为我是史铁生笔下那一类“我会永远生猛,谁也锤不了我”的人,但似乎并非。
上一篇草稿写了一百来字,说自己定要发完这些牢骚,然后戛然而止,去做作业了。盯着羊了个羊,眼睛红肿着,已是凌晨四五点,也不想翻身下床打上一两个字。也不想看书。
人柔软时往往归因环境,强大时往往归因自己。
现在看来是极大的谬误了。
也许我有好的故事可讲吗,没有。
记忆里最好的故事应该是去年那个阳光明媚的夏天,我看着自己的影子和身旁那个说个不停的话痨,她在相识3天的时候送给我一捧白玫瑰。
那几天的晚霞是很美的。
穿着长牛仔裤的夏天比穿着短裙的更幸福。
当风再次把白玫瑰的花瓣吹起的时候,她在王者峡谷带我上分。
于是无话可讲。
还有躺在枕边的,修了千年缘分,而始终无话可讲的陌生人,好像离婚同居的中年夫妻,同床异梦了一年有余,是一种遗憾,但也是莫大的幸运。
是她在吃一碗鲜虾鱼板面,但我刚睁开眼,发现自己翘了一节课,但并不感到懊恼。
是面对面但全然不了解的戏剧,一道看不见的可悲的厚障壁挡在人与人之间。人心里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山上的石头总绊住前行的双脚。
以及答非所问即是答,没有回应也是一种回应,这样的故事。
也许可以讲一些俗套的,讲情情爱爱,恩恩怨怨,兜兜转转,缠缠绵绵,聚聚散散,悲悲欢欢,但是并非时时刻刻都有丰沛的情绪,更多的时候只有满腹牢骚,满纸荒唐,满嘴胡言。
然后 ,写一些随感。
上大学并不有趣,也并不惹我的喜欢 。
没有全情投入的事是不会被我们自己喜欢的,我很想念初到北京的傍晚,但并不应该因此去憎恨一场磅礴的雨。是因为有足够多的云翳才会早就晚霞,晚霞的颜色不会是正红,不会是黑或者白,但却是我们喜欢的。你看那下层的云翳就像美人垂眸时睫毛的阴影,恰好阳光在云彩外射出丘比特之箭。
没有文采,没有好的文字,没有彩虹般的心。所见皆是恶,是恨,是无处话凄凉,是无韵的诗。
即使我们能够洞见迷雾之后仍有一条通向他者世界的道路,一种具体的对于生命的雕刻方式,但仍然想在尘埃落定之前挣扎一二分,在被有限裹挟之前尽力去抓无限的影子。
我们不在永生的年龄谈论死亡,但是我侵蚀着我自己。
并非焦虑或者恐惧的,是他者的视野。
而无法代入自我。
时也,命也,运也。
终究没有走上松风鹤唳的山阴道,没有沉沉如水的夏夜,没有漫天的星斗,人囚禁自己,也可以在自由的地方和自由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