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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一个礼拜,墨竹依旧像往常一样跟着梁锦儒出去采访,回来后写稿子。两个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再提起之前的事情。
许倩倩则留在办公室看杂志,就像她刚来时那样。新一期的杂志出来了,墨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署名,她把有自己署名的杂志寄了一本给陆远遥,并附了一封感谢的信。
墨竹现在很少回学校,工作定下来后她就在附近租了一间单身公寓,是母亲提出来的,这样可以免去上下班两个小时的奔波。许倩倩并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和自己一起签约,看来她家里的关系还不够硬,或者,主编只留真正有用的人。
日子按着预期的轨迹波澜不惊地前行,再过一个礼拜,墨竹就可以脱离梁锦儒自己单干了。星期六的傍晚,墨竹正在单身公寓里打扫卫生时,电话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你好,请问是林墨竹吗?”
“是的。”
“我是梁锦儒的爱人。”
墨竹半晌没回过神来,平时从来没听梁锦儒提起过她,更别说见面了,她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呢?
“哦,请恕我冒昧。”见墨竹没反应,她又说。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师母,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你叫我师母,看来我没有找错人。我想和你见个面,不知道方不主便?”
墨竹一听更是一头雾水,但是对于见面,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没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七点半,我在你们杂志社边上的窗外咖啡馆等你。”
还没等她开口,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虽然对方的口气显得很有涵养,可墨竹还是隐隐地感到来者不善。该不会是因为自己拂了梁锦儒的面子而特意跑来替她老公教训她吧?墨竹正想得出神,电话又响了,是陆远遥,墨竹按了接听键,脑子里却全是梁锦儒的爱人,于是脱口而出:“梁老师。”
“我是陆远遥,工作了就把学校的老师给忘了吗?”
“没有没有,刚才正在想事情,一时口误了。”墨竹忙解释道。
“你寄来的杂志收到了,文章写得不错,没有让我在老同学面前丢脸。”
老同学?墨竹这才想起梁锦儒与陆远遥的这层关系,突然眼前一亮,那么陆远遥应该也认识他太太,何不向他救求呢?
“你在听吗?”
“哦,在听在听。”
“是有什么事吗?”
墨竹不禁感叹这个男人真细心,这么一会儿就被他察觉到了,她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陆老师,您认识梁老师的爱人吗?”
“认识啊,我们也是大学同学,怎么了?”
“就在您打电话过来前几分钟,梁老师的爱人给我打电话了,她还约我一会儿在杂志社边上的咖啡馆见面,可是我跟她并不认识,所以心里七上八下的。”其实,当听到陆远遥与她是同学时,墨竹心里已经轻松了不少。
“没说什么事情吗?”
“什么也没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些害怕。”
“不用害怕,你又没干坏事。”陆远遥顿了一下,“你不会真干什么坏事了吧?”
墨竹想了想,把她与梁锦儒的那点过节告诉了陆远遥,但略去了梁锦儒骗她离开杂志社的那一段。
听完墨竹的讲述,陆远遥笑了:“放心吧,他们不是小心眼的人,或许是有其他的事情找你。既然约了见面,那就去会会吧。”
“嗯。”
“是在杂志社边上的咖啡馆吗?”
“对。”
“有什么情况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的。”
挂了陆远遥的电话,墨竹换了身衣服便直奔咖啡馆,一进门就看见看临窗的位子坐着一个优雅的少妇,直觉告诉她,这就是找她的那个人。
墨竹走到她旁边:“你好,请问是梁老师的爱人吗?”那人起身微笑:“我叫韩雅清,你就是林墨竹吧,坐。服务员,再一杯卡布奇诺。”
墨竹在她对面坐下,忍不住打量她,虽然谈不上漂亮却很精致。见墨竹盯着她,韩雅清笑了:“也许,你很纳闷我为什么会找你。”说着低头搅动手中的咖啡,“别看我这样光鲜地坐在你面前,其实在你面前的是一个被丈夫背叛的女人。”
墨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猛然撞击一般,背叛?“我怀疑我的丈夫有婚外情,”韩雅清继续说,“而且我怀疑是因为你。”
墨竹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如五雷轰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背叛我,很多年前就曾有过一次,这些年我以为他真的完完全全回到我身边了,事实上却没有。”韩雅清望着墨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幽幽的哀怨。
“师母,您误会了。”
“不,最近这两个月,他很反常,有一次,我在上班时给他打电话,却听到有个女人在亲切地唤他,他跟我说正和实习生在外面采访,便匆匆挂了电话。后来有几次我在上班时打他办公室电话,他都不在,我就知道肯定出问题了。”
“可是师母,您为什么会认为梁老师的问题是因为我呢?”
“刚开始我也没有想到,可是前几天,我看到了你们最新一期的杂志,竟然看到你的名字跟在他后面。我了解他,这些年,他从来不会给实习生署名。所以我偷偷从他手机里翻出你的号码。我想见一见你,当我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师母,您真的误会我了,这段时间我确实跟着梁老师一起采访,但是每次采访完梁老师都把我送回杂志社自己一个人离开的。”
韩雅清看着墨竹沉思了一会儿后说:“或许真的是我多虑了,可是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比任何解释都更加可信。如果你真是清白的,那么离开杂志社,离他远一点可以吗?”
墨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是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怎么可以说离开就离开,更何况,她又未曾做错过什么。可是此时韩雅清带着热切的恳求看着她,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站在她们的桌边,墨竹抬头一看:“陆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韩雅清也非常惊讶。
“散步路过,从窗外看到你们俩在这,就进来了。”陆远遥说着已在墨竹边上坐下,“怎么?不欢迎啊?”
“怎么会,这么多年的老同学了,这小姑娘还是你学生吧?”
“是啊,话说你们俩怎么凑到一块儿说悄悄话了?”
墨竹尴尬地低下头,韩雅清却没有丝毫不自在:“既然你和老梁是好哥们儿,又是墨竹的老师,我也不瞒着你,老梁出轨了,我怀疑就是和这女孩儿搭上了。”
墨竹感到自己脸上热辣辣的,她没想到韩雅清竟如此直接,陆远遥显然也被她这话震住了,转头看了一眼墨竹又继续盯着韩雅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梁怎么就和墨竹扯上了?”
“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老梁的为人你和我一样清楚,他曾经做过什么,相信你也没有忘记,至于这个女孩,我愿意相信她是被老梁迷惑了,一时糊涂,所以我才会约她出来见面。”
墨竹摇了摇头,无力地说:“陆老师,我和梁老师真的什么也没有。”
陆远遥拍了拍墨竹的肩膀,对韩雅清说:“我想你是误会了,墨竹是我的学生,我了解她。”说着他故意用手揽着墨竹的肩膀:“她是我推荐到老梁那儿实习的,老梁卖的是我的面子,有些事情我想你应该明白。”
韩雅清看着陆远遥,似乎是会心一笑:“看来你还是放不下她。”韩雅清知道,陆远遥突然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路过,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理由质疑呢,于是她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好吧,我相信你们,但是我不再相信梁锦儒,他在外面肯定有女人,这点错不了。”说着她把目光转向墨竹:“ 对不起了,墨竹,作为一个熟女,今晚我在你面前表现得很不成熟。”
她边说边向服务生招手,最后带着调侃的口吻说道:“虽然今天的我很不幸,不过真心祝你们幸福。再见。”说完拎着包消失在黑夜里。
陆远遥将墨竹送到家门口,一路上两人完全没有交流,墨竹几次欲言又止,“看来你还是放不下她”,韩雅清的这句话一直在她耳畔回旋,这个“她”是谁呢?她想问,却又忍住了,这样的问题是不合时宜的。
临别时,墨竹终于开了口:“老师,谢谢你,相信我。”陆远遥笑了:“哈哈,傻瓜,怎么能不相信你,当小三,你可没这本事。”墨竹听了有点恼,匆匆说了声再见便转身跑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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