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生性平淡,喜欢简单的生活。不羡慕大鱼大肉,不眼红大尊大贵,几杯白开水能够解一天的渴,三两篇文章能够让我安闲度几天。
那些东西人们都想拥有,但它并不是靠静静等待才能得来,总要有自己的争取。我并不是不争,只是有些争我不屑,即使争到了,不是我心中的事,依然会不屑。
喜欢结交朋友,但朋友并不多,我结交朋友主要看脾性合不合得来,话语谈不谈得来。关键是看真不真诚,正不正直,善不善良。一旦投了缘,合了意,对上路,我便会拿出心去交,不花心思,不耍心眼,你可以通过我的言行,直直地看透我的内心。
处处想占便宜,时时拿着尺子衡量,眼中老是盯着利益,心里总是拨拉着小算盘的人,我不交。偶尔逢了一回,吃了一次亏,我认了,我也就不再认你这个人。
人前喜笑颜开,背后恶语相向,口中认识你三生有幸,心里憎恶你千百遍,口蜜腹剑,喜欢搬弄是非的人,我不交。不慎交了一个,让你玷污一回,坑上一次,再遇着你,对不起,我不会再奉上笑脸。
人都说要交友就结交比自己优秀的人,这样有利于自己的提升,自己也会越来越优秀,我很赞同这种说法。但你再优秀,若总是高高在上,总要别人仰视,对别人指手画脚,随便贬斥别人,不肯用心对待,这样我宁愿自己庸陋一生,也不攀附。
我大会大吹大擂,一提起xx,就会冲出来,我认识。我也不会往脸上贴金,朋友遍天下,走到哪儿都不怕。
我的朋友开始那么几个,现在也还是那么几个,我们就象狗皮膏一样,粘在一起,拨也拨不开。有发小,有同学,也有同事,都是在交往中感觉贴心合拍玩得来的。
我们可以天南海北地聊,聊到哪儿算哪儿,心平气和,随合随散,也可以脑热脸红地去争,谁赢谁输不计较,都不搁到心里去。
你想喝酒,我可以黑灯瞎火赶过去奉陪,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但绝不强行劝灌,各自随量,以茶代酒或以酒代茶,各随其便。你要吹牛,我可以拿出平生所识,与你酣畅淋漓聊上一宿,管它是否漏洞百出,是否合乎逻辑,只要吹得牛能够在天上飞,彼此心欢喜就行。
醉了,我可以陪你一宿长眠,乏了,你可以将头靠在我的肩。闷了,你可以不停絮絮叨叨,乐了,我绝不吝啬我的欢笑。
无论多远,无论多久,彼此总会相互挂念,偶尔一条短信,两语三言,偶尔一个电话,三两分钟挂断,但你在我心里面,我也在你心里面。我们可以几天不说话,也可以天天不厌其烦。再次相逢,我踹你一脚,你擂我一拳,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你有困难,就怕你不开口,总是装作无事,自己一个劲闷在心里面。我有难题,总是自己尽量想办法解决,总怕给你添麻烦。这不是信不信任,不是对你见外,这是彼此心中一种纯洁的珍惜。
你口口声声总是说,有难处就会找我,我是你朋友,可你总是自己处理之后才让我知道。我再问你,你淡然一笑,那么一点小事,何必嚷嚷着让大伙都知道。
在我面前,你从来都是无事,好象一生都顺心顺意。但我知道,你有好事,总会让我第一个知道,我有好事,也会马上与你分享。否则,我睡眠不佳,胃口不好,心口有一团棉花。
如今的社会太过复杂,经常看到那些曾经好得割头换颈,如同一奶同胞的兄弟,因一点鸡毛蒜皮,翻脸形同陌路,转瞬恶语相向,甚至捧老拳以奉,我的心便会涌上无限的悲哀。
还好,在我身上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
我不喜欢与当官的人打交道,见着领导绕道走,并不是自命清高,其实是不擅长与他们沟通。在他们面前,仿佛前面是一团刺,我很别扭,我从心里瞧不起那种盛气凌人,看不惯那种鼻孔朝天的官腔。
我怕与他们在一起,我不得不戴上厚重的面孔,将自己变得不是自己。他们笑,我必须比他们笑得更动听。他们讲话,我不得不装得饶有兴致,身体前倾,一副大受教益的样子。与他们喝酒,你不能喝也得喝,你能喝更得喝,别跟他们说你有什么胃溃疡,肝有毛病。他们统统不会信。
我必须维维诺诺,诚惶诚恐,连放屁都不敢大声。
这些我很不娴熟,我无法做下去,即使做,很为难,根本就做不好,因此,我不做。
我知道自己的秉性,总是做不到言不由衷,我不想让自己太委屈。
我也许很没出息,烂泥扶不上墙。但太坚硬的墙,即使暂时扶上了,也很快会掉落,我怕摔得更痛。
我烂在我的圈子里很好,最起码,是真烂还是假烂,我的朋友知道,他们都不会嫌弃。我可以毫不避讳,无所顾忌,想怎么扶就怎么扶,随时随地,他们会用真诚的心包容我。
我不太喜欢扎堆,哪儿人多哪儿去,我不会做围观的大多数,但我喜欢阳光,哪儿有哪儿追逐。看书,写字,听音乐,抠指甲,挠头皮,昂首看天,一个人挺自在。
人生未必要轰轰烈烈,才可问心无愧,只要坦坦荡荡,一样可以心安理得。我总是相信,晴天总比泥泞多,冷漠遇到热心只能躲。
三五知己,顺时欢笑,逆时帮衬。有耐性,有粘性,推心置腹,胸中有丘壑,一样可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快意人生。
保持纯净,简简单单,其实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