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撒之所以能顺利的投靠刀疤星，大部分的原因撒是断刀流从中周旋。

所以凯撒有的时候也会表示一下感谢，虽然每次收获的只有一个白眼。

不要再感谢我啊！我明明……不应该帮你的。

断刀流看着凯撒熟练的跟士兵们打成一片，原本在阿德里训练出来的才能毫无保留的展现出来，同时又费尽心机的向高处爬着。

有时候他会想自己当初是不是做了个绝对错误的决定。就算不想伤害他，他也应该劝凯撒回到阿德里，而不是帮他进入刀疤星的军队。

可是，当凯撒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时，彷徨不安希望他能帮忙时……实在是拒绝不了啊！

……

凯撒为向刀疤星高层表示忠心，亲自参与了对阿德里一处地形的攻破。断刀流不是很放心凯撒一人前往，毕竟高层剔除内奸的手段他是领教过的。于是向高层申请督查任务，以监督为由与凯撒一同前往。

“报告长官！军长大人在北方三百米处遭到阿德里一支小队的堵截，是否支援？！”

听完传讯士兵的通报，断刀流眉头一皱。他不相信以凯撒的能力会搞不定阿德里的一支小队，除非是出现了什么意外状况……

“下属听令，我要亲自前往支援。你们阵守在原地不得轻举妄动！若有突发状况，一切听从副将的指挥！”

“是！”

……

现场，断刀流看见阿德里那支小队的队长……他立马明白了凯撒无法脱身的原因。

伽罗……初见时，满脸稚嫩的新兵，现在却一脸凝重的站在那，手中的刀刃指向的是曾经关系最好的前辈。

远远的，断刀流看见伽罗的嘴在蠕动。通过以前做间谍时学会的唇语，他清晰的“听”见了伽罗说的话。

短短三个字：

为，什，么？

凯撒看着对方，什么也没有说，什么表情也没有……

但断刀流却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无名的悲伤。那种感觉，就像他之前做任务时不慎落入悬崖，重伤昏迷后醒来，无言的看着悬崖上方的亮光。

被死亡的阴影笼罩，逃不了的……

对于他的到来，凯撒看见了，伽罗也是。

后者的目光注视了他很久，然后又重新转向凯撒，手上的刀刃从头到尾都在轻微的颤抖着。“要我……教你怎么做吗？”伽罗咬牙切齿的，以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凯撒笑了……然后，刀刃穿透了伽罗的身体，离心口处，只差一厘米……

鲜血四溅，周围的阿德里士兵慌忙围上来接住自家长官。断刀流则趁乱冲进士兵群里，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凯撒。

……

刀疤星营地。

断刀流默默的给凯撒上药。凯撒身上的伤口有很多，全部出自于伽罗之手。却又全都仅仅是划破皮肤，伽罗根本没有下重手。

是不敢？还是不愿？

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断刀流的手背上，断刀流抬头，凯撒依旧是面无表情。他突然觉得一股无名的火上来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凯撒不说话，断刀流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们关系那么好！今天遇见伽罗，你不是听见了吗？他问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回答……？”似乎是觉得自己过头了，断刀流松开凯撒，喃喃道，“那时候……哪怕你说出的理由再荒谬，伽罗也会相信的。你明明，是知道的……”

凯撒的脸上露出惨淡的微笑：“我不知道……很多事情，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已经搞不清楚了……”

“你们问的问题时……”凯撒指了指心口处，“这里……好痛。”

……

计划很顺利，阿德里星爆炸时，伽罗不在，阿卡斯也刚好离开。

没有人死去……也没有人受伤……？

断刀流见证了阿德里星的灭亡，一个巨大星球炸裂开来，残渣四溅。真是，十分壮观的景象呢……

他告诉凯撒这个消息时，对方没有任何成功的喜悦，或是失去自己故乡的痛苦。只是面无表情的，麻木的，低低的一声：“嗯。”

他看着他。叹息，摇头，转身离去。

转身之际，他听见背后传来轻微的抽泣声。到他关上门的那一刻，这声抽泣，终于变成撕心裂肺的嘶吼。像是有很多话想要说，却又无法说出来，只能用哭来代替。

不明白啊……

凯撒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断刀流想起了一个人——伽罗。

他还记得，伽罗在听到爆炸声后错愕的回头，呆滞的看着已经变成废墟的阿德里。在漫天的碎片中，突然就放声大哭起来，是同样的撕心裂肺。

守护？军人的职责？

阿德里军人的信仰，断刀流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不会懂。

哭泣，一直觉得是弱者的词。他没有半点看不起凯撒或是伽罗。他只是看见他们哭了，然后觉得胸口很痛，像深陷了泥潭无法自拔般的压抑……仅此而已。

他看见他，伸手握住虚空。想抓住些什么，但什么也没有……

想要守护的东西，已经失去了……

……

后面的故事，还有人记得吗？

“凯撒，有消息说阿卡斯闯入了冰原。可能被困住了……”

“他，死了吗？”

“额……没有。”

“随他去吧，一个军人在那里死不掉的。”凯撒说着，一把扯开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那个二货……一定有很多事想不明白。一定有很多事，想要去想明白。”终究抵不过阳光的刺眼，凯撒抬手半遮住直射来的光芒，闭上眼睛，“我也是……”

有很多的事情，要好好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