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醒来后见塌上只自己一人,心慌不已,不禁喊道:“九儿!九儿!”
凤九听到华东的叫唤连忙跑进屋:“九儿在这里!”东华乍见凤九安然无恙终于放下心来,又出手将凤九抱上榻,再紧紧搂着,口中却未再说出什么。
凤九感觉到帝君的身子微微颤抖,却大力抱住自己不放,还有些弄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便道:“九儿在这里,帝君怎么了?”边说边轻轻抚摸着东华的长发,似是要安抚他。
东华在凤九无声的安慰下也终于平静下来,慢慢放开凤九,还略带尴尬道:“你头先去哪儿了?”
凤九瞬间明白过来,轻声道:“我不过是瞧瞧我们住在哪儿,吓到你了?下次我不论去哪儿一定先告诉你一声。”凤九心里有点酸,东华几时又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呢?看来自己经历的那场情劫,令东华后怕不已。
东华没有接凤九的话茬,而是道:“这是我许多万年前途径连荒时,同庭言上神曾经宿过的一个住处。”
凤九立刻警惕起来:“庭言上神?”这便是承吞曾提过的那位极有可能走进帝君心扉的女上神。
东华点头:“不错。”
凤九装作无意:“我瞧着庭言上神这名字听着好似一位女仙官……而且来头好像颇大……”
东华道:“你说的不错,她是公认的女战神,行军作战是极为出挑的。”
凤九又扭扭捏捏刺探道:“那既然是位女战神,为何会与你宿在一处……毕竟男女有别。”
东华也未太在意,道:“刺探军情哪有那么多讲究,以天为盖以地为炉也不是没有的。”
凤九实在是对这位庭言上神有些好奇,便道:“帝君你似乎很欣赏她?不知这位上神现在何处?”
东华语塞,静了一会儿才道:“我也不知……确实很多年未见了……今日若不是你问起来,我也不会想到要提及。”
凤九听东华语气中似乎有一刻的停滞,心知他应该是隐瞒了一些什么,心下有些难受,便道:“不见得吧,你来连荒这么久,一找屋子就特地找这间,说你没想起来也忒假了。”
东华有些不明白凤九突来的情绪是因何滋生,但庭言一事,他并不想多言,因此耐心解释选择这间屋子的理由:“那日你从纵月宫偷跑出来,我想着这里毕竟隐蔽、不易被打扰,也适合解毒,因此虽则过了许多万年但保不齐还在,于是就试着找过来了。”
凤九心里并未完全接受这个解释,可经东华适才一言方想起解毒之事。凤九暗暗懊悔,昨日醒来尽光顾着与帝君亲近了,倒忘了他还中毒这桩事,因此整张脸都担忧得皱起来:“推宫换血后,我身上的毒都转移到你身上了,这可怎么办?”
东华倒并不担心:“总会有办法的,我现下没有法力,这毒的反噬法力之效相当于被克制了,短时间内倒也不会对我造成性命之忧。如今只要尽快抓住佟肖或是林亥,弄清此毒究竟是何毒,再取到解药自然可以解去。”
“既如此,你又何必替我推宫换血?我也可以等抓到林亥之后再取解药啊?”凤九认为东华的解释实在太刻意、难以服人,便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你是不是怕我担心所以又在拿话诓我?”
“之前你并未飞升上仙,此毒对你来说实在是凶险,又因在你体内潜藏太久,所以突然发作才会如此猛烈;”东华娓娓道来,“我则不同,毕竟有这么多年的修为,底子也好上你甚多,还是可以多撑一段时间……”
凤九心里仍旧不安,追问道:“这个一段时间到底是多久?我好怕你撑不了你那么久就毒发……”
东华道:“不会的,我还没有那么不济。”
凤九闻言也无法再说什么,可想到帝君是因何有此一劫不禁怪罪自己:“凤九现如今已飞升上仙了,说不定那个情劫,帝君你不替我推宫换血也仍可化解,倒是连累帝君了……都怪凤九任性……”
帝君打断凤九:“事已至此,你也无需自责。你已是上仙,就该有个上仙的样子。”
凤九突然建议道:“那我们赶紧去纵月宫,问问登泯殿下,这林亥、佟肖是否已有消息。”
帝君看了凤九一眼:“你急着回去?”
凤九忙不迭道:“自然着急。我想替你快些解毒。”
帝君劝道:“你就在此处待着不好吗?虽则你是一个上仙,可是修为实在浅的很。这里也算偏僻,不论是林亥或是庄流,都未必能找到此处,我也能放心些。”
凤九摇着帝君衣袖,撒娇道:“可是,我想陪着你……我想无论何时都陪着你,你担心我遇上危险,我也担心你遇上危险。”凤九发现自从两人亲近之后,帝君对着她不再自称“本君”而称“我”,她便明白其中的区别。帝君待她终于不似往日那般客气守礼了,因此凤九心里头高兴得很,也开始“你”啊“我”啊这么说话了。
帝君也明白凤九心中顾虑,知她多半要跟着自己,便道:“那你回去了之后乖乖听话。”
凤九嘟囔道:“我何时不听话了?”又见到帝君扫过来的眼风,忙讨好道:“我会乖乖听你的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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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未见,当凤九随东华到得纵月宫时,竟然发现整个宫殿里面都有些人仰马翻。凤九便拉下一个婢女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个婢女压低声音道:“朝中有些老臣不服大殿下,所以请愿上书,直陈兔帝父子死因可疑,在未找到真凶时大殿下不宜继位,同时他们还要求丞相匈旅暂时辅政。因此大殿下非常震怒,这几日脾气都不好得很,连带着伺候的奴婢也遭了殃。”
凤九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那蚌王近日是否来过?”
婢女很快答复道:“蚌王来过,好像是来询问大殿下可有您的下落,今日上午蚌王也已来过。”
凤九听婢女所言,方才想到,她和帝君二人无故失踪几天,承吞一定非常着急,便对帝君道:“既然承吞担心我们的行藏,不如我们先回霍轮府邸吧,反正登泯殿下也另有事情头疼,林亥的踪迹估计承吞也应了解。”
帝君也想是这么个理,便应允了,于是两人又同往霍轮府邸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