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录 |霍东来与机关塔
文 |小卫
《霍东来与机关塔》 第三十二章 不该出现的人
第二天，东来、夏莱斯、苏胜、范时节走在路边，看见远处的稷下宫内旌旗飘飘，貌似在举行重大的仪式。
他们四人刚来到了狄探长这里，狄探长就说道：“咱们找到姜眉的马车了。”
“在哪里？”
“在荒林边上，大概离龙川桥30里外，学院边境哨岗的人发现的。”
大家赶着马车，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到了现场，今天的路上雪已经不是那么厚了，却有些泥泞，路不是那么好走。泥水飞溅，不久后就来到了荒林边。
有一小圈人围着一辆马车。他们一个是附近哨岗的巡逻员，另外三个是负责此区域的巡警。
“这个是谁发现的？”狄探长对那巡逻员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那个人点了点头，“我昨天守夜，半夜的时候在不远处的哨岗上听到有马蹄声。我感到有问题，因为半夜这里是禁区，所以我循着马蹄声就走过来了，这辆马车就被我拉停在这儿，我就想起前天关于姜眉失踪通告，所以就通知你们了。”
东来在马车四周仔细探查，注意到了一件事——在马的肚子上有一条伤痕，一碰好像就会痛。“您看，警长。”
“这是啥？”狄探长不解地问。
“刀割的伤痕。应该是用小刀划的，让它跑。可能跑了好几哩路才累得停了下来。”夏莱斯精通刀剑，一眼就看出来了。
狄探长也探查了周边情况，貌似没有其他的线索，就对三名手下说：“把这个马车带到保卫科门口吧。”他再转过来对东来说：“给你们一匹马车，一年级的学生应该都学会驾车了，你们自己回寝室吧，我有任何进展都会通知霍东来的。”
在马车上，东来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于是侦探四人组又驾车到了龙川桥，找到了负责农场的袁世道。他正在一个人自斟自酌，颇为惬意。
“袁老师，我们一年级的课程需要写一篇作文，我们想描写下剪毛工厂，请问您能带我们去参观下么？”
袁老师红彤彤的脸上，出现了亮光。“孩子们，好想法！现在的列子学院学生都不大重视农学了，你们好样的，孺子可教呀！来来来，我喝了酒，不能驾车，咱们走过去吧。”
五人沿那条弯弯曲曲的路走了一里路到他的农场。这时候雪已经融了，那些羊都在谷仓边的水槽附近，史丹正在喂他们吃草。袁老师带四人组进去，看到了空空的剪毛厂大厅、剪羊毛的各种工具。袁老师耐心而且详细地表演各式各样的工具，并牵来一头羊作演示。
不多久后，东来和其他三个孩子回到了寝室，东来在寝室的白纸上，仔细的将各个线索写在黑板上，他沉思着，然后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十分钟后，各个线索在东来的脑中飞速闪过，在东来的记忆宫殿中具象化，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图像。东来醒了，他对苏胜、范时节、夏莱斯说道：“跟我来，我们去任道远的家。”
夏莱斯不解的问：“谁是任道远？”
东来回答道：“是之前失踪的，咱们的工作人员，我在三角地的告示板上看到过。我想去验证一件事情。现在证据不足，我的想法告诉狄探长他们也没人会信。我想找下地图，看看任道远的家在哪儿。”
东来向其余三人解释自己的发现：“我们先说机关塔的案件，其实失踪的《期中研究报告》才是关键所在。咱俩看到偃师易把那些报告放进保险箱里——我和夏莱斯还是一起搬的。咱们把这个箱子搬上了马车，最后被送进了教研室的地下室。可是我们去查看箱子的时候却是一个空箱子。后来我回忆起来，搬箱子的时候，感觉手有些凉丝丝的感觉。再结合我们前天去查看箱子的时候，我发现箱子的底部有些霉斑，而且箱子底部有个小洞，并且有些细微的凸起——这些都指向一点。”
“什么？”其他三人都聚精会神地等待结果
“冰！”
“冰？”
“是冰。我记得在我们把《期中研究报告》放在箱子里面之后，偃师易突然告诉我们，他给我们准备了一个惊喜。他让咱俩上三楼去，去取机关箱子。
应该是，他故意支开我们，把《期中研究报告》掉包，换进去一块大约三十斤左右的冰。他之后给保险箱上了锁，贴了封条。然后他让我和莱斯帮忙，把那块冰送到了教研室”
“当然那个小洞是用来让水流出去的，因为，偃师易已经计算好了，这些冰在运送途中不会蒸发太多，而且教研室的地下室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去。而且他当时，故意要求咱们在40分钟内把东西送到，亲眼看到箱子被放进仓库里。
“所以木箱底部才有霉斑和细微变形，东来你真厉害！”夏莱斯说道，”我也发现箱子有些凉了，只不过我认为是因为箱子放在地下室的时间长了。哎，我怎么没发现哩？”
“好吧，好吧，”苏胜同意道，“可偃师易为啥偷了他自己的手记呢？什么鬼？”
“我觉得我和莱斯见到的偃师易不是真的偃师易”东来若有所思的回答。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真的，这是绕口令么？”苏胜被搞蒙了。
“就是说这个偃师易是假冒的，因为可能真正的偃师易已经死了，而他必须在11月初交《期中研究报告》，他必须交些东西上去。如果他交的东西是旧的文章，在真的偃师易死后，保卫科打开保险箱查验时，就会引起怀疑。大家会怀疑真正的偃师易在11月初已经出事了。所以只有让《期中研究报告》不翼而飞，故布疑阵才能转移大家的视线。
“我估计真正偃师易老师已经在8月份已经遇害了，地下室应该有个隔间放满了冰，尸体就被藏在地下室的冰窖里。并且因为假的“偃师易”只让我和莱斯看过偃师易7月份之前的教学计划与科研笔记。而且一个经常让学生不及格的老师，怎么会对我和莱斯这么好，综上所述，唯一的解释是我们接触的“偃师易”老师是假冒的。
苏胜问道：“他一直住在机关塔里，不就没事儿了？”
“因为真正的偃师易必须要出席前天的稷下研讨会，要是不参加的话，老师们就会来调查他了”东来连珠炮一般地说道。
东来停了一下，理了理思路说：“后来我想起了在三角地看到的告示，名叫叫任道远的教研室保安在7月底失踪了，他再也没回到自己的房子。任道远七月底失踪，真的偃师易七月底至八月被人杀害，两者间肯定有什么关联。
因为教研室的任道远肯定是认识偃师易的，所以假冒他的身份是容易的，毕竟留大胡子的男人看起来都很像。因为列子学院出入管理很严格，层层关卡，所以肯定是内部人犯罪。
而且任道远失踪的初期，也就是最初的四个月左右，保卫科会监视他的住处。现在大家都忘了任道远这个人，他可能会偷偷回自己的房子。
而姜老师的失踪案件，我估计是姜老师和史丹自编自导的一出剧。
我们经过的时候，史丹正把那群羊赶到“剪羊毛工厂”的对面。但是为什么冰天雪地的，这些羊在“剪羊毛工厂”的马路对面？那群羊之所以在我们面前横过马路，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掩盖掉姜老师的马和车的痕迹。
“除了那群羊踩过的地方之外，整片雪地上只有一条马车的印子——从袁世道的农场到龙川桥，所以姜老师的马车转离了路，直接进了剪羊毛的工厂。从路上到桥上的车印子是假造的。”
“啊，你和杨威利的马车紧跟在姜老师的后面，估计也就相差3分钟之内，所以怎么来得及”范时节补充道。
“因为在我们赶上来的那三分钟内里来不及假造辙印，所以一定是早就做好了。所以姜老师和史丹必定是同谋，史丹在那天早上雪停之后出去，带着两个旧车轮，用一根车轴连在一起。在他的靴子上绑上一两寸厚的木块，木块底下钉上马蹄铁。
“他只要在雪地里沿着路往前走，把那对车轮在前面推着，走到龙川的上坡顶端，然后把靴子下的木块反过来，再推着车轮往回走。其结果就留下了看起来像是一只四脚动物拉着一辆四轮马车的印子。”
“当然人跑起来不像马，可是只要练一练，就能把脚印的间隔弄得看起来够像，我相信史丹一定练了很久。当然如果有人仔细检查马蹄印的话，就一定会发现真相的。但是没有问题呀，因为我和杨威利的马车也一直赶到桥头，这下就会把那些印子弄乱了，那些蹄印到那时候也就没法真正检查了。”
“要是那天没下雪怎么办？要是有别入先经过那条路而留下了印子呢？”
东来点点头，沉思道：“如果那天没有下雪，姜老师一定会挑选另一天，另一个同行的证人。”
“那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这么多的布局？”
“估计姜老师是为了那个运送的物品吧。就是姜眉老师中取了那就重要的物品，用大背包背着的那个。”
“背包里的是什么？两个事件有什么关系？任道远和姜老师是什么关系？”夏莱斯连珠炮一般的发问。
“那只有去任道远家里实地调查一下了。”
“好，咱们这就出发！”侦探团的四人驾着马车在雪地中继续前行。
不多久，天色已黑，稷下宫内内外外挂灯结彩，华烛辉煌。正厅、前厅、后厅、厢厅、各处一共开了三十余席，列子学院师生代表、山海大陆各大势力都列座在席。
赵括陪伴主宾，位于正厅。众人开怀畅饮，突然间有人大声咳嗽，跟着双眼剧痛，睁不开来，泪水不绝涌出。
赵括正欲前去询问，突然之间，小腹中感到一阵剧痛，跟着双臂酸麻，接着双膝一软，坐倒在地，肚中犹似数千把小刀乱剜乱刺般剧痛，忍不住“哼”了一声。
一旁的杨威利大惊，叫道：“院长，你怎么了？”赵括全身痉挛，牙关相击，说道：“我……我……中了毒”。
杨威利登时也觉得四肢酸软腹内剧痛。周边的宾客惊恐万分，恍恍惚惚间又有很多人倒下。
赵括道：“是谁捣的鬼？现身吧！”
只见桑青封缓缓从大厅外走入，站在副院长中行杰的身边：“赵括院长，地牢的伙食最好要改善下了。”
“青封，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赵括大声喝道：“如此鬼鬼祟祟，算得什么英雄好汉？”
桑青封一怔，理了理头发，揉了揉自己因为寒冷而僵硬的脸，说道：“英雄好汉？列子学院都是英雄好汉么？别忘了我妹妹是怎么死的！”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无法释怀么？”赵括也面露悲伤地说。
“你在地牢里是怎么出来的？”杨威利大声质问道。
“区区地牢能困住我？我是故意让你们抓的，否则那三个废物能打败我？我的同伴，应该已经在实施他的计划了，”桑青封面露微笑。
“你究竟想干什么？”赵括盯着桑青封，冷静地问道。
“那个家伙...卫无极，九年前，他把我和我妹妹当成试验品，他杀害了多少孩子？他居然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桑青封也不回答赵括的疑问，只是自顾自地控诉。
“我...我承认他的确太残忍了，我带卫无极教授向你道歉。卫无极已经死了，你也应该放弃过去的痛苦了。”赵括闭着眼，痛苦地说。
“不！”桑青封悲伤地说，“一句死了就可以抹平一切么？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你们竟然残忍地夺走了这一切”
“我那时真的不知道卫无极做的那些恶行，上一代院长许昌黎也是被卫无极蛊惑，才让他做那么残忍的人体试验。他是想发明合成兽---英招，消灭凿齿！”
“一句不知道就能推卸一切责任？今天还有那么多熟视无睹的旁观者，还在列子学院。我最恨的就是陈文涛，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也居然对我妹妹见死不救。可是你们现在却去尽力保护陈文涛的中国来客外甥！陈文涛的外甥重要，难道我的妹妹就不重要么？我今天就要摧毁这么个邪恶而且不公平的地方。”桑青封愤怒了，但仍存骄傲，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地说着。只有那青筋暴起的脖颈，诉说着他无尽的哀伤。
“桑青封教授，我请求你的原谅。卫无极行差踏错，也是为了山海大陆上亿万人类的生存。请你谅解这一点！”杨威利劝道。
“呵呵呵，哈哈哈，你们今天还这么想？！我本来有些愧疚，现在却也坦然了。为了千万人，就可以让我和我妹妹饱受折磨？”桑青封双眼通红，啜泣道：“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化身复仇者，向包庇卫无极的列子学院复仇，见死不救的陈文涛复仇，向仍然做着这些恶行的统治者复仇！”
赵括怔怔地看着桑青封，不发一言。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神色黯然。
桑青封说道：“今天我们这番作为也属无奈。因为镇守横断关，与蛮荒作战，我们已经付出太多。即日起，我们决定带领列子学院走向光明。从今往后，列子学院将会搬往内陆，不再牵扯战事。”
“你们这么想，实在是大错特错！如果没有我们在此镇守，山海大陆就将万劫不复。上一代院长许昌黎就是因为抵抗蛮荒大陆壮烈牺牲，你们都忘了么？”赵括劝道。
“赵括先生，多说无益。今天我们留你一条命，也就是为了列子学院的传承。咱们列子学院的金刚琢，藏着道术的真谛与源头，有无尽的能力。它究竟在哪？”桑青封逼问着。
赵括支撑着桌子，挣扎着站起身来，五脏六腑，却痛得犹如互在扭打咬啮一般：“我赵括深受许昌黎先生厚恩，曾立誓继承他的遗愿。倘若我今天不阻止你们，只怕山海大陆将生灵涂炭。至于列子学院的至宝---金刚琢，我不会说的”想到这里，胸口又是一阵剧痛，身子摇摇欲坠。
桑青封摇摇头，招呼所有愿意参与叛变的师生走到他面前。此时赵括等人赫然发现有三年级、五年级的另外四名老师，还有一些一年级学生，其中就有崔思摇和李五尺。
赵括看着这些老师、学生，走到桑青封的身边。桑青封拔出桃木剑，指向赵括。赵括紧闭双目，看着窗外的雪，露出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