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我都在修改简历,也在看网上的工作。可是因为春节还没有过完,还有很多公司没有发布招聘信息,所以我打算先观望两天。
陈洁她们还没有下来,因为放假比较晚所以都延假了。韦钰她们自从上次一聚之后,似乎大家都很有默契选择了沉默。偶尔的联系,也是不咸不淡的。不管我们曾经多友爱,最后还是归为平淡。联系着联系着,最后都没有了联系。虽然知道大家都还在这个城市,可是如果不主动或者一方不回应,这个城市就是天涯。
贝第二天中午回来了,从贝进屋那一刻我就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难道是因为他没有换衣服的缘故?贝简单收拾了一下,又要回公司了。
“不是刚出差回来吗,怎么又走?”我疑惑道,贝的公司按理不会那么苛刻的呀。
“嗯,这个项目比较急。所以,必须回去上班。”听他的声音已是疲惫不堪。
“好吧,注意多休息,身体重要。”
脚步匆匆,直到他离去,这味道依然弥漫在屋子里面。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若是发现了不属于你们的味道,那就去深究吧,绝对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收获的。我将屋子重新收拾了一遍,并喷上了香水,这下我才感觉那种味道消失了。我知道贝肯定有事瞒着我,但是我是一个比较懒的人,我想等他下班回来我问一下就知道了。认识贝那么多年,我知道他不能说谎。一说谎,他的眼睛和脸色就会出卖了他。
既然到这个份上,我已经猜到七七八八了,可是我需要的是正面的回答,而不是猜测。一整天我都心烦意乱,连饭都没有吃。脑海里一直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说“你要相信他,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什么风雨没有经历过,不要让无谓的猜疑毁了你们的未来。”另外一个说“你傻啊,哪有临时出差那么久的,好歹也要带套衣服吧。别蠢了,他已经变心了,赶紧分手吧,别浪费时间了。”这两个小人吵得我头痛,我干脆什么也不想,合上电脑睡觉。
贝下班回来的时候,依然还是下着雨,而且特别冷。他买了很多菜,让我继续睡,做好饭了叫我。其实我已经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他。其实我要的爱情很简单,就是心爱的人愿意为你洗手做羹汤,然后轻轻对你说“困了,多睡一会,做好了饭我叫你”。可是似乎越简单的东西越难得到。想起白天两个小人的争吵,心又开始乱了。
贝做了三菜一汤,他知道我喜欢喝饭前汤。所以,主要他做饭都会煮一小碗汤。我们两个人默默地吃饭,我还在想着白天的事情,他也是一言不发。吃完后他让我歇着,他去洗碗。每个月的生理期我都会痛的死去活来,所以贝不让我碰冷水。我一直在犹豫着,该不该问他。最后,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我让贝坐到床边来,两个人面对面。
“贝,你昨天下午真的是出差了吗?”
沉默,然后我看他眼神飘忽不定,脸色苍白。我已经知道他今天中午说谎了,可是我就是让他亲口对我说。
“春节的时候,我妈让我去相亲了。”
听他说完,我顿时感觉五雷轰顶。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让我去相亲了。是他自己想去相亲,却在欺骗我。我说呢,当时怎么那么忙。
“然后你就让我去相亲?却没有想到,我执意跟家里抗争。若是我去了,你是不是觉得心里就好过一点?”
“当时我也是抱着应付的态度的,可是没有想到……”
“没想到对她一见钟情吧?”可笑,这就是我宁愿负了全世界也要追随的男人。
“我也说不清什么感觉,第一次见面我们就聊得很开心。如果那天晚上你接了我的电话,或许我就不会跟她有联系了。”
“她知道你有女朋友吗?”
“知道,她跟她福建的男朋友也没有完全分开。她妈不同意他们交往,刚好我妈和她妈是一个公司的,春节的时候就让我们见面。”
“除夕的时候,谁把话说的那么好听的?昨晚你去找她了吧。”
沉默,又是漫长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息。
“她跟她妈说感冒了,我妈让我过去看看。”
“你昨晚跟她在一起?”
“没有。她回宿舍了,我住宾馆。”
“看着我的眼睛,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掰正他的身体正,看着他的眼睛我平静地说道
“对不起,行。我和她开房了。”
听贝说完这一句,我心在颤抖,感觉全身发冷,疙瘩皮都起来了。认识不到七天,两个人居然上床了!!明知道双方都有男女朋友,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认识贝快七年了,日久生情却抵不过他的一见钟情。太讽刺了,这就是我爱的人。为了他,我不惜跟家里对抗;为了他,我舍弃了工作;为了他,我放弃英语和自考;为了他,我疯狂地加班;为了他,我跟家人和朋友说谎了。结果呢,想不到却是这种下场。哈哈哈!我哭了,越哭越难受,分不清鼻涕还是眼泪,只觉得心痛得难受,仿佛有无数双手在使劲撕扯着我的心,痛得我根本直不起背来。
贝上前抱着我,不断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混蛋,你别这样好不好,哪怕你打我骂我也好,别哭了行吗?看着你,这样我难受。”
“我错了,你别这样好不好。我跟她断了,我们像以前一样过日子好不好?七年了,我也舍不得。”
“你知道吗?你让我没有了爱情,同时也让我失去了友情。她是我死党的好友,你让我们以后怎么交往?”
“对不起,当时我也不知道。”
这时贝的电话响了,我一看署名居然是“小坏蛋”,我心更寒了。他犹豫着没有接。
“接啊,为什么不接?”
贝接通了电话,然后给我。
“向行,对不起。我的出现影响了你们的感情,你们要好好的……”
“你说话让我觉得恶心,你没资格跟我说话。”她还想说什么,我就把电话挂了一摔。想当初,这部电话还是我省吃俭用了好久,买来送给贝的。太可笑了,居然还找上门来。上完床,才来跟我道歉。
“是你跟她说了我们之间的事情的?”
“她问,我就说了。她进过我们的空间,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是我妈同事的女儿。”
“你也不知道,她还是我死党的好朋友吧。”无巧不成书,这个世界就有这么巧的事情。狗血得跟一样精彩。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的,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哭吼道,这一吼,吼得我撕心裂肺。
贝用力抱着我,任凭我怎么甩都甩不开。
“放开我,你很脏,别碰我。”我已经歇斯底里。
他慢慢放开我,竟然也流泪了。可笑,该哭的不是我吗?
“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我错了。行,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们马上领证结婚,我们明天就回家,好不好。”
“结婚?你妈明知道除夕前你来我家拜访了,还让你去相亲。意思还不明显吗?”
“我妈觉得你不懂事,所以才让我去相亲的。”
“呵,不懂事!就因为我当初没有跟你去登记?还是因为我爸对你说那些话你跟你妈说了?”
“都有。不过你放心,这次我一定说服我妈让我们结婚,你原谅我好不好。”
太可笑了,我不懂事?我不懂事,有她儿子的现在?我不懂事,他儿子还在那个小工厂做个破结构工程师。我不懂事,她女儿买房的钱谁借的?我不懂事,为了他儿子给跟家里对抗?我终于知道,以前贝为什么总不肯跟家里说实话了。
太痛了,太伤心了,太难受了。哭得我上气不接下气,咳得我肺都要咳出来了。他不顾我的抗议,上前帮我拍背。整整一个晚上,我们抱着哭了一个晚上。太他妈狗血了,我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
第二天,他简单收拾就去上班了。出门前,让我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太好笑了,居然让我别想太多。我浑浑噩噩睡了一天,哭累了睡,睡醒了哭。
下午死党给我打来电话,“你们的事情我知道了,她刚才给我打来了电话。你没事吧?”
“你觉得呢?”
“唉,别想太多。一切有我呢!”
“你站在哪边?”我自诩我们曾经共患难,而且认识比她早,还是死党,肯定会站在我这边。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你们的事情我不干涉。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我听着。”
哈哈哈,这就是我十年的死党!从此我们天涯是路人。寒春的雨季里,我从未觉得如此寒冷。一夜之间,没有了爱情,没有了友情。什么都没有了,太狗血了。
晚上他回来了,依然买了很多菜。自知理亏没说话,就自顾做饭。这时候桌面的电话响起了,他当作没有听到,对方却不死心一直在响。我知道谁打来的,这女的果真厉害。我拿起来,按了免提。
“贝贝,我准备到西乡大门了,你赶紧出来,我没有拿伞。你若是不出来,我就淋到你出来为止!”
他走过来拿过电话关掉,一脸歉意看着我。
“行,请相信我。我现在出去和她说清楚,等我回来吃饭。”说完拿着伞、钱包和手机准备出去。
“过了八点就别回来了,现在七点十五。”
“不用,二十分钟后我就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
这男的说谎越来越顺溜了,出去一会还要拿钱包,糊弄谁呢?我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可是我依然选择了等待。八点五分,没回来,没有电话。八点半,没有信息。九点,没有任何的回复。我拿起手机,拨了那个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号码。
“你连打个电话的勇气也没有吗?懦夫!”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出奇地平静。
“对不起,我今晚不回去了。”
……
第一次,我想到了死。我握着那把水果刀,我想这一刀划下去就一了百了了吧。电话又响起,一看是张学长。我想,认识这么久,做个告别也好。
“小行,小贝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好久不见,一起出来吃个夜宵吧。”
“他在跟别人开房,肯定没有时间接你电话。”
“别开这种玩笑。”
“是真的,谢谢你们这些年的帮助,帮我跟农学长说一声。再见!”
“等会,小行……”我没等学长说完,挂了电话。看着桌面那把水果刀,想起我和他的过去,从认识到现在,往事历历在目。这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事情,太狗血了。想起了,为了这个人,我不惜跟家人的争吵,伤了父母的心。想起了我那些付出,想起了他妈说我不懂事的语气。我想一切该结束了,再也不会有争吵,再也不会有眼泪,再也不会感觉心痛。只要轻轻一划,我就解脱了。
可是这时候门却‘砰砰砰’地响起来了“小行,开门,快点。我和农学长来了。”
我看着门似乎在震动,他们敲得很用力。‘砰砰砰’,“小行,快开门,不开我们撞门了。来,我喊一二三我们就撞门。”张学长着急的声音。
“别撞了,我开门。”
“你干什么?”张学长生气到,我知道他看到了那把水果刀。
“你怎么做傻事?值得吗?”农学长拿过那把道刀,然后走进厨房把菜刀也拿走了。
“没干嘛,就是想看看这把刀锋不锋利而已。”此时我已经泣不成声。
“不管你们发生什么事,但是你也不要想不开啊。走吧,一起出去走走。”说张学长完拖着我就往外走,顺带帮我拿了一件外套。农学长拿着菜刀和水果单,和凳子上我的包包。
他们打包了很多好吃的,三个人在客厅,吃东西聊天。当然他们只是听我哭,现在想想也觉得好笑。我一边哭,一个给我递吃的,一个给我递纸巾。我不吃非得逼我吃,吃到嘴里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鼻涕。但是如果没有他们,我想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后来,哭累了我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睡着了。张学长把他的被子给我盖上,他和农学长挤在一张床上。早上他们打算请假,看着我,怕我做傻事。我再三保证,一定不会做傻事。昨天是特殊情况,这次不会了,并劝他们去上班。两位学长建议我待在他们这里,可是我坚持要回去。有些事情,迟早也要面对的。
回到家里,我看着昨晚未做完的菜,一边哭着,一边将菜全部倒到垃圾桶。此后的一周,他都没有回来。我也没有打电话,我却在为他担心,他住哪?有没有衣服换?
一周后,他回来了,满身的酸臭味。忽然觉得这个人很陌生,也很脏。我让他去洗了个冷水澡。
一会他出来了,“对不起,请给我三天时间去找房子。东西先放你这。”我看都不想看他,因为面对着他,我竟然没有说话的欲望。
一周后他回来了,并告诉我找到了房子。
“这房子留给你,电脑留给你找工作。下班的时候我去房东那里告诉他,我出差了并交了2个月房租。你可以安心找工作,我就住在离你这里三条巷的那栋黄色楼房,505。虽然我们不再是情侣了,但我们是一辈子的亲人。我知道欠你的一辈子也还不清了,如果有事随时可以过来我。”
“你和她住一起了吗?”
“她急辞了,过来深圳找工作。”
“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对不起,我知道我很混蛋。可是我妈说她比较合适我,而且她已经知道我们住一起了。行,你说以后我跟她过不下去了,该怎么办?”
“别问我,这是你的事情。收拾完了没有,完了就去洗把手。”
“洗好了。”
“贝小龙,再见!”第一次叫他全名。我握着他的手,同时塞给他一张纸条。“从今以后你见到我请绕道走,卡号给你。我们已经没有关系,我那些钱以及那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付出,我不计较;但是,借我朋友的你自己去还。希望你遵守诺言,再也不要见!”
他依依不舍看了我一眼,离开了。天知道我隐忍了多久,就在关门那一刻我崩溃了。
七年了,终于结束!
不吃不喝,折磨了自己一周。醒来,才想到,身上就只有八百块了。不工作,我真的会死在这里。我不敢告诉家人,我失恋了,还是被人甩我的。
起来刷简历,接着到宝体的一家外贸公司面试,第三天上班,一气呵成。我从来没有如此快找到工作,还是一直想进去的外贸公司。我过了足足两个半月行尸走肉的生活,为了钱我忍耐,没日没夜加班,不到凌晨不下班,不想回去面对充满回忆的房子,不想看到这些日子来被我贴满标签纸的房子。从事情发生我整整忍受了三个月,鬼知道我过的是什么生活。不到5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每天吃不到一顿饭,还是硬逼着自己吃的,回到家就触情生情。那些记忆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只有高强度的工作,累了才能稍微睡一会。失恋才半个月,我就整整瘦了10斤。
三个月后我申请离职,离开我以前想进的外贸公司。再不离开,我迟早有一天会崩溃的。
于是,我选择绝尘离开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