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要来这个破地方,这辈子再也不来了。”“这儿的交通烂透了,去一个地方要花很长的时间。路上动不动就堵车、堵车。”(是的,确实正在堵车)听到他用方言,不断地跟另一头的人打电话抱怨,我抬眼,寻找声音来源。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坐在车箱一角,身材有些臃肿,相比起旁边坐着的青年人,他好像卡在了窄小的座位里。只见他头戴暗红色毛线帽子,身穿棕色毛衣,外面套着一件陈旧的灰底黑格的棉布衬衫。
暗红色的面容,胖嘟嘟的,皮肤很粗糙。眼泡肿着,圆圆的鼻头伸出来,是这张肉脸的最高地。接下来的双层下巴连接着厚且龟裂着的嘴唇和粗短的脖胫。从侧面看,五官仿佛是夹在汉堡中露出的配料,而丰厚的双颊正是面包。鼻梁淹没在肉脸中,只有鼓起的眼泡和突在外头的蒜头鼻提醒人们,这是一张脸哦。说起对他的第一印象,真不知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是否合适。如果传到他耳中不会激怒于他的话,先暂且这么评价吧。
由于他的外貌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虽然不太礼貌,我还是“一不小心”偷听起他的电话来。也让我好在这班拥挤的公车上,分散一下,因为堵车而产生的焦虑和乱七八糟的心思。
从他的交谈中,大概知道,他是跟着工程队搞建筑的。似乎这一年来不太顺利。没能赚得理想的收入,工作不容易,又背井离乡。于是心里气不打一处来。更何况车现在车又堵在路上,走走顿顿,心中不畅,更是想念家里。相比起,故乡的十里八村儿,到哪儿都很近。看看眼前的大北京,繁华、拥堵、一切离自己都那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