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老还童的人生,你要不要?

    看标题,你肯定会说要。但在垂垂老矣的昔日爱人黛西怀里的本杰明,像孩童一样睡着的死去,连告别都无法张口。他内心是悲悯的。感谢黑人妈妈奎尼在冰冷的台阶上收养了这个从出生就不一般的孩子,用奎尼的话说:我的上帝啊,你真的像夜尿壶一样丑。

    从出生,本杰明就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耄耋老人,所以他的父亲选择把他扔在老年福利院的台阶上,黑人奎尼和情人笑闹之间发现了这个孩子,当然,她收养了他,他“从小”就以为奎尼是他母亲。

    人生本来最可贵的地方在于,我们始终有一群一起出生,一起长大,一起经历爱情,战争,饥荒然后逐渐一起老去的朋友和亲人。我们可以互相陪伴着长大直到看着有些人离开再离开。但是本杰明丧失了这种幸福。从一开始他就是一个无法独立走路的老人,白发苍苍,身高两尺,靠轮椅行走,然后有一天奎尼找来巫师,想让他的巫术可以让本杰明站起来,扔掉轮椅。巫师真的成功了,但是,这个成功是伴随着本杰明突然之间的“长大”,因为他越大越年轻。他经历了一战,遇到了那个改变他命运的麦克船长,虽然那时候他看上去还像八十岁,但已经行动自由,并第一次遭遇了女人。他了解到这个世界是除了老年福利院更为广阔的美好。他像孩子一样回到福利院带走了八岁的小女孩黛西,让她一起走向那艘迈克的船。    “人人都在变老,而只有我一个人,在变年轻”,没想到这句话有一天会变得这么心酸和无奈。虽然本杰明在船上遇到过数日的爱情,并且让他从所未有的快乐。但五岁时和黛西初见时的美好依然镌刻在他心头。他在中年的时候和黛西再次相逢,那时候福利院里留下来的只有他“小时候”认识的两个老人,奎尼妈妈依然壮硕,这一点让人欣慰。如果本杰明不去纽约,如果没有早一分,也没有晚一秒,黛西也许还是在纽约的舞台上跳着她的芭蕾,闪闪发光穿梭在爱慕她的男人的眼神里。但命运终于还是让他们遇见,黛西出了车祸,伤了腿,他们买了房子,像所有普通的恋人一起生活,他们终于有一天,在各自年龄的最中点,站在了那面芭蕾舞镜子面前,是的,他们是最登对的一对儿了。

    他们拍照,纪念了一下。他们有了女儿,本杰明看着镜子中自己越来越多的黑发和越来越少的皱纹,卖了所有的家产,留给了黛西和女儿,在黛西不解又无奈的眼神中,离开了。他告诉黛西:你没有办法抚养两个孩子。

    因为爸爸死去了,奎尼也走了。在本杰明心里,没有对未来越来越多的憧憬,只有落寞,孤独和无所适从。他不想拖累妻女。中间他不是没回来过,回来的时候黛西已经再婚了,黛西看着那么年轻生机勃勃的本杰明,羞涩的低下头说“我老了”。欢愉之后,黛西留给他一个仓促又狼狈的背影。

    然而本杰明终于还是事与愿违,黛西有一天在收容所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满脸痤疮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的少年。对任何人都充满抗拒,对世界充满恐惧。他终于还是在越来越老的黛西身边,逐渐老成一个婴儿,然后用婴儿的眼神告诉黛西:这一切,我都记得。

    影片的结尾黛西在飓风中死去,让人升腾起一股末世感,所有的人生都是有去无回。诚如麦克船长所说:你可以像疯狗一样发泄不满,可以诅咒命运,但你走的时候,一定要释怀。他和黛西的女儿到了中年才读到父亲给她的那段话:我们可以度过美好时光,也可以虚度光阴,但我希望你活的精彩。我希望你能看到令你惊叹的事物,我希望你体会从未有过的感觉,我希望你遇见具有不同观点的人,我希望你的一生能过的自豪。如果你发现你的生活并非如此,我希望你有勇气重新来过。我们总是习惯等待了,觉得还有漫漫人生可以来过。

    然后时光啊,它从未眷顾任何人,从你身上赐予的,总有一天拿回去。如果这一生,可以只对一份事业热爱,只对一件事专注,只对一个人记忆犹新,只在一个地方镌刻过脚印,只在一个山崖听过风的声音,所有的离开不是为了不爱,而是热爱,那么人生,也不存在遗憾。

    如果说这段逆流而上的人生是割断爱人长相守期望的利刃凶器,那么不妨我们可以认为这不过是映照真实的明镜。在他们拥有最高光的爱情故事的时候,我们依然可以在镜头面前笑得像个傻子,这倒转一生的荒诞,爱情亲情确实无一例外。

    嗯,故事真残忍。但我很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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