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吐温说过一句话,如果我们能出生时80岁,然后逐渐接近18岁,人生一定会更美好。
如谶语般,这个设想被小说家F.斯科特·菲茨杰拉德实现了,这位写作《了不起的盖兹比》的明星作家1921年创作了短篇小说《本杰明·巴顿的人生奇旅》,为我们隆重推介这个逆生长的幸运儿。
他就是本杰明·巴顿,出生时是一个襁褓中的老头,满脸皱纹,浑身带着数不清的老年病,被亲生父亲当做妖怪而丢弃。可是随着时光流逝,他却越活越年轻,最终变成一个婴儿在襁褓中死去。
好莱坞著名导演大卫·芬奇把这个故事搬上大银幕,这就是2009年在全球上映的电影《返老还童》。
这个故事貌似荒诞,可是看完之后,我才发现,这是一部很现实的电影,返老还童并没有马克吐温说的那么美好,它只不过是提供了生命的另一种生长形态,其间的生老病死、喜怒哀乐和我们正常人相比只多不少,不过,从这种逆生长的生命中,我了悟了某种人生的真相。
1.懵懂纯真的童年时光
巴顿出生于1918年的11月11日,这是个奇妙的数字,双十一,这是我们以前所说的光棍节,现在已经成为国人购物狂欢节。
巴顿出生那天,恰好赶上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父亲巴顿从战场回到家里,妻子处于难产后生命弥留的最后一刻。妻子一脸担忧地嘱咐丈夫,给这个孩子一个安身之处,巴顿先生点了头。
可是,这个承诺在他看见孩子的第一眼就消失了。
他抱起孩子就往外跑,跑过好几道街区,最后把他丢在了养老院门口。
幸运的本杰明被好心的黑人单身女子奎妮收养。在养老院里本杰明度过了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每天坐在轮椅上跟很多老人生活在一起。
他也是一副垂垂老者的脸庞。
最开始本杰明病魔缠身,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牧师的鼓励下, 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开始走路。
在养老院的生活是平静的,幸福的,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经常会有老人去世,这让小小的本杰明内心充满了悲伤。
养老院的老人告诉他:
我们注定要失去我们所爱的人,要不然我们怎么会知道他们对我们是多么重要呢。
本杰明在养老院最大的收获是认识了六岁的小女孩黛西,两人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黛西经常来养老院看自己的奶奶,奶奶给她讲《老袋鼠之歌》,本杰明和黛西一样喜欢这个故事,跟黛西在一起,本杰明度过了最快乐的童年时光。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相爱的人总会相逢。
老态龙钟的本杰明和天真烂漫的六岁黛西相遇并成为好朋友,两人具有迥异的相貌差异,这在成年人的眼光中是不可思议的,可在孩子清明澄澈的心灵中,这一切都不是阻碍,爱的种子悄然种下。
2.开始冒险、经历挫折的青年
本杰明在养老院长到17岁,看起来仍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养老院的人建议本杰明可以出去工作。
于是本杰明当上了切尔西号的海员。在这里,他认识了很多人,包括切尔西号的船长,一个名为船长实则内心保持艺术家梦想的狂热的纹身分子。跟随船长,本杰明学会了很多事情。
比如他第一次走进妓院,进行爱的初体验;他还遇到了多年前抛弃他的亲生父亲托马斯·巴顿,两人交谈甚欢。
随后本杰明开始环游世界,在航行过程中,他遇到了怀揣梦想的部长夫人,两人在经过几个通宵长谈后,彼此欣赏彼此了解,最终成为情人,一起度过了一段美妙的时光。
二战爆发,日本偷袭珍珠港,切尔西号被军方征用。在一次运输过程中和敌人相遇,双方血战一场,切尔西号上的海员几乎全部牺牲,只有本杰明侥幸活了下来。
本杰明眼睁睁看着跟自己相处那么长时间的朋友、同伴一个个死亡,这种生命无常的打击让他对生活的认识更加深刻。
青年阶段,每个人都会遇到很多人生的第一次,这些第一次带给我们很多新鲜的体验。但是青年时期也是最容易碰到打击和挫折的时候,正如《尼罗河上的惨案》中波洛说过的一句话:青春是人生最脆弱的阶段。
但是只要我们能保有爱心、坚定信念,青年阶段能带领我们重新认识人生和生命,看清楚其中的得与失,也是能迸发最大能量的阶段。
切尔西号的覆灭让本杰明深刻理解了船长临死之前对他说的话:
不顺的时候,你可以像疯狗一样对周围愤愤不平,你也可以诅咒命运,但到头来,你还是得放手。
平常心待之,这是本杰明最大的体悟。
3.哀乐中年
海上航程结束后,本杰明回到了家乡,回到了养老院,和黛西相遇。此时的黛西长成21岁的妙龄少女,而本杰明是50岁男人的外貌。两人对彼此仍有爱慕之心,黛西提议两人去旅馆发生点什么,但是,本杰明拒绝了。
此时的本杰明已经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旅程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愿拖累黛西。
托马斯邀请本杰明参观自己的工厂,并把他的身世和盘托出,一开始本杰明难以接受,但是他在仔细考虑后,想起船长的临终名言,原谅了父亲,陪伴父亲走过了人生最后一程,并接受了家族一百多年的纽扣生意。
而黛西回到了纽约,经过刻苦的训练闯入了巴黎的高层芭蕾舞团,她是团内唯一一个美国人。
本杰明在父亲去世后怀着满心的期待和爱情来看黛西的表演,映入眼帘的却是黛西和另一个男舞者的暧昧,平静道别后他黯然离去。随后黛西的车祸让两人的生命再次交回。
有些时候我们就活在即将发生冲撞的轨道上,浑然无知,无论它是意外发生的还是蓄谋已久的,我们都对此无能为力。
无数个偶然造成了黛西的车祸,这也是对命运无常、充满偶然性的一个实证。
也正是这个偶然,让本杰明和黛西一直交错行进的生命终于有了交回的一刻,冥冥中也是对相爱之人的成全,这可以被称为偶然中的必然。
两人终于在一起了,这年本杰明49岁,外貌也是四十岁男人的样子,这也是本杰明一生中少有的身体年龄与心理年龄比较符合的阶段。
黛西43岁,因伤病告别舞台,年少轻狂的喧嚣静止下来,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爱情终于热烈喷发,两人结合了,还有了女儿。
本杰明非常珍惜两人的这一段生活。有了孩子之后,他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不正常会给孩子和黛西带来什么,他不能像其他父亲那样陪伴孩子长大,有一天, 他会成为哥哥、弟弟,他不能给妻儿正常的家。
再三思虑之下,他卖了工厂,卖了父亲留给他的游艇,把所有钱都留给母女俩,然后一个人悄悄离开,开始浪迹天涯。
很多人无法理解他的决定,但是,本杰明从自己的经历出发,他想给孩子一个正常的家,也是为了更长远的幸福,才选择退出。
当然,也有人认为,本杰明是厌倦了和黛西在一起生活,他还有自己的梦想要去实现,才选择离开的。
后来,他走遍了全世界,甚至去过印度。就像那个怀抱梦想的部长夫人,19岁时就想横渡英吉利海峡,因为种种原因耽搁了,最后终于在65岁高龄实现了这个梦想。
本杰明给女儿的信中曾经这样写道:
一件事情,无论是太早,或者是太晚,都不会阻拦你想成为的那个人。这个过程没有时间的期限,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开始。我希望最终你能成为你想成为的那个人。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值得自豪的一生!如果生活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我希望你能有勇气……重新启程。
本杰明的中年阶段是他逆生长过程中少有的一段正常时期,他非常珍惜和黛西在一起的时光,他也很爱自己的女儿。
这一个阶段,是本杰明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最美的时光也是最短暂的时光。
幸福总是太快,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这些美好的时光不可复现,永远存留在我们记忆的最深处。
本杰明经历过太多的人生变故,海难也让他懂得人生就该拿得起放得下,但是,面对着襁褓中的女儿,出于爱,他还是想给女儿一个正常的人生,一个光明的未来。
这些都是人生的无奈,正是有了这些无奈,才让过往的美好显得更加珍贵。
4.焦躁和沉淀的老年
时间永是流逝,十几年后,拥有十几岁面孔的本杰明见到了年过半百已经长出白发的黛西。
这时黛西已经改嫁,本杰明变成了十几岁懵懂少年的样貌,女儿不认识父亲了,唯一不变的是两人之间的爱。
又过了几年,本杰明更老了,变成了青春期小孩的样貌,长着一脸青春痘,脾气暴躁。
再后来,本杰明变成了牙牙学语的孩童,黛西牵着他走在落叶遍地的小道上,黛西时而停下来,亲吻一下他的小脸。
在生命的最后时期,本杰明像婴儿一样依偎在黛西的怀中,他已经老得记不起任何事情,认不出黛西这个他曾经用尽一生去爱的爱人。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黛西一样,然后就在黛西的怀中永远睡着了。
黛西相信,他在闭上眼睛的一刹那认出了她。
老年是人生的总结期,但往往会像孩子一样焦躁而难缠,经常会无理取闹,中国有个词语“老小孩”就是对这种状态的形容。
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生命,接受吧。
所以,请善待家中的老人。
他(她)曾经为我们付出一切。
5.写在最后
“返老还童”的说法符合很多青春不再的中年人的梦想,也让年轻人感到惊奇,期待会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是电影《返老还童》却告诉我们,即使返老还童,即使时光倒流,人们一样也会有烦恼,而且这个烦恼还不比正常人少。
真正的生命是一定会死亡的,否则也不称其为生命。
只有认识到人生的短暂和生命的无常,我们才会惊觉自己拥有太多的美好和幸福,才有可能围绕我们周围的亲情、友情、爱情有多么可贵。
好好活着,珍惜相爱的人,在时光的流年里,到最后你会发现,没有永恒的财富和权势,也没有常驻的青春,只有人与人之间的真挚情感最可贵。
在网上看到一句话,记在这里,与君共勉。
人死亡的概率是100%,终生后悔的概率是80%,能够成为情侣的概率是十五亿分之一,而两人走到最后的概率是3%。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