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条狗
文/沈默
瑟瑟寒风掠过天桥
天桥下
衣衫褴褛的乞丐
像一条刚被挖出泥土的蚯蚓
蜷缩
冷风卷起满地如狼籍脏乱的纸片
肆意风转
这是平安夜凌晨两点
我历经了几小时前和我无关的喧嚣
我看不懂为什么
街道突然之间变得那么宽敞
我的嗅觉突然失去了尾气的踪影
但两耳瞬间充斥令人眩晕的惊吵
没有了车流的街道
人流更疯狂
我看不懂为什么
疯狂的人流散去
天桥下的乞丐怎么像我一样还在
我仅仅只是一条狗
一条迷失在城市的流浪狗
一条迷失在奇形怪状的人与建筑中的流浪狗而已
我就是一条狗
狗就是狗犹如人永远都被叫做人
其实我也有梦想
那就是回到小仔儿时的那个宁静的故乡
那里泥土清香
我陪伴主人劳作
和主人一起吃食
裹着暖阳懒懒的睡在主人给我铺的小窝
或者顺着田埂一溜儿的撒欢
还有那片小树林里和村头的小花约会
后来我随主人来到了城里
和主人一起住在工地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
我被工头带到一个馆子逃过一场预谋的杀戮
成了一条流浪狗
他们说
今晚叫做平安夜
自从离开那个我日思夜想的故乡
我就听不懂看不懂主人生活的那个世界
平安夜
永远不属于我这样的流浪狗
我就是一条狗
狗就是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