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中顿时蠢动。
在大青山蒲家村，甚至是往外千里的天启城，没人不知道灵犀。
传说是个狐狸精变化，妖媚得一抛眼就能勾人魂魄的绝世美女。
是她，魅惑了上任天启暴君岂下达了休战的命令。
又是她，在短短十年中，害死了天启皇后，穷尽一切地压榨民脂民膏，私通敌国，将暴君推上了国破自裁的绝路。
灵犀=妲己。
可她毕竟曾经贴近过帝王，吃穿用度都不是凡品。哪怕是一方用过的手帕，也能在黑市上卖出天价。
如果这是真的。岂不是？
所有意识到这点的孩子眼睛全亮了，纷纷开动脑筋。
“断空死了？”
嗯。达林点头，竖起了大拇指赞他脑子转得快，“怎么死的？”
被赞的孩童顿时失语。许久才支吾。
“老死的吧？人寿命不及妖长。”
达林没送他帕子。
于是又一孩子再猜。“那灵犀也死了吧？”
嗯。达林又点头，面色有些发亮，期待着再问怎么死的？
被问的孩子盯着印染唇膏的叶片，脸红猜测。
“大概是得了相思病死的吧？戏文里不是都喜欢唱漂亮的女子，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于是日夜思念死去吗？”
可是问题接踵而至。
“灵犀是妖，本身强悍，就算日夜思念他人，又如何会死？”
孩子们彻底宕机。
达林举着帕子，面色有些失落。
他清楚，现在自己的心底正藏着一个美丽无比的故事，即将脱口而出，顺着风儿传到各地。可是如此美好的故事没人期待，就像好戏文没打开场锣，不免令人遗憾。
可这又怪不了孩子们。
他们毕竟太年轻了，许多人间的滋味，甚至连尝都没有尝过，又如何能猜得到其中的曲折复杂？
帕子，今天恐怕是送不出了。
约定再见的故人，恐怕此生无缘相见了。
达林叹息着，缓缓往怀揣手帕。
然而这时，突然有个细微得像蚊子叫的声音传了出来。只用了一句话就重新点燃了达林的希望。
“是天谴吗？”
啊？
达林有如电触，老迈的视线循着方向朝前扫去。终于在所有孩子的最后方，发现了一个七岁左右男孩。
他身材略瘦小，皮肤微黑。穿着最廉价的粗布衣，赤着双脚。
他看起来和一般的农家孩子没什么两样。但是他明显又和一般孩子不同。
他的目光非常清澈镇定，仿佛世间万物在眼中不过都是披着幻影的虚无。
他！
他是？！
见到达林用目光搜索到了自己。他有些紧张，用着略紧绷的声线自我介绍。
“达林爷爷，你好。我叫嘉措。听说你有灵犀妖女用过的手帕，可换万金。所以我就来试试。”
达林出乎意外地没有回答。
嘉措就默认了他的许可，壮着胆子说了下去。
“您之前不是说过。人妖势不两立。若有违背，必遭天谴。”
“ 断空，是不是因为没杀死灵犀，所以被灵犀吃掉了呢？而灵犀因为吃人，触怒天罚，所以被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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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