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前的陪护

因了住院,我和父亲有了更多相处的时光,印象中,这是父亲第三次因手术住院,一次是2010年的肠部手术,一次是2019年肾结石,再就是这次了,三次弟弟都不在家,照顾父亲的任务自然就落在我身上,也大概是那个时候起,我才真正体会到“上有老,下有小”的困境,意识到作为老大,我要扛起生活的重担。

因着一天一天的陪护,大脑放空的时候变多,更多的回忆一点一滴涌在脑海里……

父亲寡言少语。父亲话不多,但每一句都铿锵有力,他是一家之主。不知道那一代的父亲和子女是不是都是那么一种疏离的、有些距离的亲子关系,这种距离,我说不清来源于哪里,小时候总听母亲絮絮叨叨,说奶奶看到出生的我是女孩儿,如何的不待见,说爸爸如何的抱都不抱我一下,可能是,长大后我自己心里自带的这种偏见,刻意和父亲保持距离,也可能是那一代的父母原本就不懂如何表达爱,这一点在青春期时,我的心里是有很多不满、怨言的,但倔强的我竭力通过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的优秀。很多时候都在想,我不会与人亲近、保持距离的这种交往状态,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原生家庭的影响?

父亲勤劳干净。父亲勤快,爱干净,记忆中无论冬夏寒暑,他每天都早早起床,把屋里、院子里的卫生搞得干干净净。他能吃苦,不管是地里农活儿还是上街卖东西,还是家里的家务,似乎没有他办不到的。我虽作为老大,也被娇宠的不会做饭,地里的农活也不怎么干,印象中也没有被父亲骂,他反倒总是忙忙碌碌,家里家外拾掇的妥妥当当,家里的大事小事、人情世故一一摆平。

父亲耿直倔强。在厂里,姨夫他们总是矛盾重重,一个爱说,一个听不得二话,父亲觉得自己做的没错,两人便吵,矛盾冲突激烈的一次,小姨给我打电话让我劝老爸,可我哪里劝的动,他现在不听我的就跟我青春期时不听他的是一个道理,电话打过去,父亲的理儿也是一片一片的,一点儿也不认为自己有错,嘿!这个倔强的老头儿……从来没想到,要用老头儿来形容他,可他已经是63岁了。即便如此,医院里照顾他时,他依然是固执己见,约好的手术第二天早上突然反悔,非说自己感觉没问题,不能全听医生的,在我的坚持下才说,那你想让我做手术那就做吧,在医生说,术后不能下床,他还非得下床,证明自己其实自理能力还可以……

自己当了母亲后才理解父爱如山,爱无言,但情真切。平常给他买衣服买吃的东西,总是要被责怪乱花钱;逢年过节塞给他钱,总说有花的,不能老花你的钱,你们也是一家人要过日子……无须多言,我们已成为彼此最深的牵挂,也在不知不觉中就活成了父母的依靠,他们会在有些事情上征求你的意见,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权威和高高在上。

病床前陪伴的这段日子,成了我们父女相处最温馨的时光……祝父亲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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