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26日中秋节上午,即吴谢宇弑母命案发生两个半月后,吴在QQ给同学孟川留了一条长信息。当时,吴还在社交网站统一回复同学他的近况。孟川是吴谢宇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即赴美留学。
吴谢宇在网上向身在美国的挚友孟川解释“消失”的原因。以下是QQ留言全文:
10天后(2015年10月6日),他又一次向孟川解释。
9分钟后,吴谢宇的QQ头像再次闪烁。
(以上原始资料来源:搜狐《新闻当事人》)
笔者以下的推理和论述是建立在吴谢宇写给同学孟川的这个QQ短信的叙述不是完全捏造或胡编乱造的前提上,假设吴谢宇是向孟川解释自己为什么迟迟不接电话或不回短信,他完全没必要说这么多且这么具体。因此,笔者初步判断认为以上的陈述有虚有实,不可能完全是虚的。
1“老家”究竟指哪里
孟川是吴谢宇就读的福州一中的高中同学,好友,应该是福州人。而吴谢宇家在福州桂山路福州教育学院第二附属中学家属院,父母都是仙游人,吴的籍贯是福建省仙游县。孟川应该知道吴谢宇的老家在莆田仙游。
吴谢宇这里所谓的老家只可能两种情况:一种指福州;另一种指莆田仙游。
他如果对孟川称老家,应该是指莆田仙游的老家。看②,吴谢宇福州的家位于如下图的位置:福州北三环靠近火车站的桂山路(下图中1的位置)。一则它的位置不算偏,二他和孟川知根知底,孟川应该早知道他福州的家,不必再费力解释自己福州的家是“我老家非常偏远,那里信号特别不好”。
个人认为,老家指仙游,确切地说就是吴谢宇父亲的出生地福建省莆田市仙游县度尾镇谭边村。但吴谢宇的姑父汪明对媒体称自从2010年吴谢宇父亲去世回仙游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吴谢宇。
以下是《三联生活周刊:吴谢宇成长的背景拼图》采访原文:
这里有两种情况,一种就是吴谢宇确实没有再回过仙游父亲老家。此时,在福州处理一些事情,而在短信中对孟川故意说自己在仙游老家住。另一种是吴谢宇这段时间确实是在仙游父亲的老家住(住母亲的老家的可能性不大),姑父汪明此处因未知原因撒谎。
而实际上根据公开的报道,2015年10月,吴的身份证登记信息确实出现在福州某酒店。
读者可能认为根据此处的信息,吴谢宇对孟川所称的“家”应该是指福州的家了,我上述的推断无效。其实又不尽然。因为吴谢宇回莆田仙游期间有老家可住,在福州就不一样了,他很可能在回莆田仙游老家前后,回福州办事而小住。因怕被福州家中邻居认出或当然也不能和尸体同处一室,自然是住宾馆而非住案发地福州桂山路家。
2 是“避世”还是“辞世”
那么,吴谢宇给同学孟川发的短信中“我老家在上学期时有亲戚辞世……”。后来他又纠正说是“避世”而不是“辞世”。那么,他刚开始究竟想说的辞世还是避世么?
这里的情况是要么吴谢宇说的是“辞世”,后来觉察说漏嘴了,为了避免让人怀疑,就改口把话圆回来。要么就是输入的本来是“避世”,输错成了“辞世”。
个人倾向“避世”。假设刚开始想输入“辞世”,后来发现有暴露的危险,改为“避世”,这个弥补也脑洞也太大了。想掩盖“辞世”说漏嘴,能够想到同为拼音九键输入法中相同位置的“ci”和“bi”,并联想到避世这个词在此处也说得通,这个是怎样的脑回路?故笔者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
此外笔者认为,拼音九键的输入一般是有记忆功能的,“避世”和“辞世”在输入中,都不是常用的词,尤其是“避世”比“辞世”更不常用。(除非吴谢宇之前常与人讨论辞世或避世,拼音九键中的这两个词才会靠前排列。)
如果没讨论,都是比较新的词,那么输“避世”错成“辞世”的可能性大。反过来,如果之前经常与人讨论“避世”(比如与他母亲)则输入“避世”一般不会出错。
当然,以上从手机输入的技术角度分析非常复杂,实际情况可能远比这个复杂得多,考虑到吴谢宇早就扔了之前用的手机,这个角度的技术分析对于警方已经失去了意义。
所以笔者此处倾向于吴其实输入的就是“避世”,在这个问题上他没说谎。但是老家中究竟是谁“避世”或者说是出家呢?这个细节太细了,目前的公开报道中,还没有这样的信息。当然,警方可以去取证。
此外,吴谢宇的短信中的“我老家在上学期时有亲戚辞世(避世)……”,与吴谢宇的母亲死于2015年7月11日的时间刚好吻合。那么情况很可能是,吴谢宇这里指的就是母亲的。是吴谢宇的母亲谢天琴要“避世”。而从短信中的“‘避世’类似出家,家里人都劝不住”这句话来看,吴谢宇的母亲要“避世”这件事,母亲的家人很可能是知道的。
3 关于“仪式”
有人怀疑是吴谢宇给母亲办的“退休宴”。但从时间上看这个说法不成立。吴谢宇给母亲办“退休宴”。据记者采访,母亲的同事说是在7、8月份。
以上引自《每日人物》2019年4月29日文:《吴谢宇曾在母亲离世后操办退休宴,后藏身重庆做”男模“和服务员》
这个“退休宴”具体时间还有待证实,但应与文中说的出入不大。而短信中吴谢宇自己说中秋和国庆节都待在老家,要参加一些仪式。仙游父亲老家如果真的有某个亲戚要出家,吴谢宇受邀回仙游参加仪式也有可能。但上面说过,吴谢宇的姑父(汪明)的说法否认了这点。但这种可能性目前也不能完全排除,因为姑父可能说谎。
4 一个猜测
笔者认为,一个人的谎言很难天马行空,无中生有。当吴谢宇在焦头烂额之际,要“应付”好友孟川的询问时,他会撒谎应付,但很可能他编的谎言中会借助一些已是过去式的事实来自圆其说。也就是说,笔者倾向吴谢宇的这段QQ留言中,并不全是假话,而是半真半假,亦真亦假,真假参杂。
比如“避世”,比如“仪式”,再比如“回老家”。联想到吴谢宇的舅舅刚开始是拒绝媒体采访的,不愿意说。后来主动联系《北京青年报》并表示:在深思熟虑之后,“已经原谅小宇了”。这个“原谅”,大有深意。结合之前吴谢宇的姨妈谢瑶在发现案发时的敏感和直觉,个人觉得他们肯定知道点什么,有所不便说。而我认为吴谢宇弑母案的重点也在这里。他们知道的当然是吴谢宇一家三口之间的事情,或者是吴谢宇和他母亲谢天琴之间的事情,甚至谢天琴本身的事情,那么,他们不便说的究竟是什么呢?
笔者这里做一个大胆的推测如下:
母亲:要么你带我出国,要么我就出家(避世),你自己看着办。而且出家时,我还要大操大办出家仪式。
儿子:妈,你不要羞辱我了,我带你出国。
儿子杀了母亲。妈,这下你可以好好“避世”了。为其隆重办了“避世”仪式。因为要出家,身体不能在“家”待太久……发短信给舅舅……
更具体的情况可能是,吴谢宇根本就不想带母亲出国,或者他想带的是在当时在上海的那个性工作者,他的女朋友。当然,那个女朋友必须以吴谢宇妻子的身份出去,女朋友很可能也同意结婚,但要求征得女方父母的同意。于是他花了十几万彩礼钱到女朋友老家河南提亲。这么重要的事情,对方家长提出至少双方父母要见一下吧等等。这对于吴谢宇来说无疑是个死结。求婚自然失败,女方也起了疑心,于是不了了之。
在吴谢宇的母亲谢天琴这里,或知道或不知道吴谢宇想带女人出国这件事。总之,儿子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出国,儿子可是自己唯一的寄托啊,现在儿子不愿意带自己出国,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或干脆出家算了。于是以出家(“避世”)相逼……母亲要么出国,要么出家,二择一。对吴谢宇来说,母亲是不轻易开口的人,一旦说不出国就要出家,是言出必行的。母亲如果出家,对吴谢宇来说,无疑是颜面扫地,在亲戚朋友面前无法抬头,更是他人生的失败……在联系舅舅舅妈劝说不果的情况下,焦虑,抑郁,甚至想自杀。
于是佯装答应妈妈一起出国,实则杀心已起:你不是要“避世”吗?就成全你。于是下定决心准备一系列的计划。
在河南求婚未果之后,和女友一起出国的计划也成泡影,于是意识到自己一切成空,牺牲了母亲却换不来和女友双双出国,觉得对不住母亲,于是拿起手机给舅舅发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