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的盛宴》

全文以时间为线索,选取每个时间段中的代表性事件,介绍了中国保险业,尤其是寿险业的发展历程。

1978年,中国金融破冰。1979年恢复国内保险业务。1984年中国人民保险公司(人保)正式分设。扩大海外市场,1980-1984年“长尾业务”尤其是美国责任险业务,让人保面临大损失。1980年格林伯格与人保成立中美保险,最终失败。1985年,中国人民银行批准成立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牧业生产保险公司。1988年平安保险创立,1991年太平洋保险创立。此时的保险公司还有天安保险、大众保险。

发迹于老上海的AIG在1992年,通过子公司友邦保险重返上海滩,并带来了对中国保险业影响深远的代理人制度,打开了潘多拉魔盒。1994-1997年,保险从业人员素质很高,高学历、广见识。但之后,随着其它保险公司滥用代理人制度,人员准入标准下降,导致保险业务员的地位下降,高素质人员流失。

平安最开始也是做财险,因为财险比较好理解,也完全符合保险的本来面目。1992年马明哲去台湾考察,发现国泰和富邦两个同时起步的保险公司,在30年后,国泰比富邦大一个数量级。请教之下得知,原来是国泰做寿险,富邦做财险。受此启发,马明哲回到大陆后立即就开始业务转型。1993年是平安的“人寿险年”,1994年产险寿险分家。除了学习台湾大力发展寿险,平安还大力引入外援。有段时间,平安最高层的10位高管中,有5位海外人士。1995年龙腾计划,台湾岛500名保险人员西进。除了引援,平安还向麦肯锡寻求建议,并且积极引入摩根士丹利等外资。总结下来,外脑、外资、外体成为平安成功的三大法宝。

96怪圈,1996年中国人民银行“大扩军”批准5张保险牌照(华泰财险、泰康寿险、新华寿险、永安财险、华安财险)除泰康外,其它都沉默。永安财险因为异地展业、资本金不足,成立1年半后被行政接管。

1996年-2001年,共6家合资保险公司。1996年中宏是首家,1998年安联大众、太平洋安泰,1999年金盛人寿,2000年中保康联,2001年恒康天安。

1997-1999年,中国人民银行7次降息(利率从10.98%降至1.98%),打断了中国寿险业的发展节奏,“利差损”严重,平安保险2007年3月测算,隐含的亏损超过200亿,峰值2050年,亏损将在400亿元。中国保险业的三大不良资产,首先是20世纪80年代的“长尾保单”(海外财产险),其次是90年代初期的“乱投资”,但负面影响最大的是最晚产生的“利差损“。

1999年,因为“利差损”,香港“地下保单”因收益高而倾销。友邦没有参加,总经理徐正广说“我们懂得用长远眼光来做。”

国家对保险业的监管,1995年《保险法》、1998年成立保监会、2006年的国十条为保险正名,突出保险的社会稳定功能。

2000-2001年,是“利差损”后的调整期。国寿最保守,选择分红(2000年鸿系列,2007-2008面对最大的支付洪峰)。平安激进,借助投连(1999年10月开售。2001年市场低迷,保险投资收益下降,投连险的退保风波)。太保中游,启用万能。2007年年末,投资型产品的保费收入占比已高达70%。代理人在销售万能险和投连险的时候,必定会夸大公司的投资能力。

分红险:分红保险的红利来源于死差益、利差益、费差异所产生的可分配盈余。由于保险公司在厘定费率时要考虑3个因素-预定死亡率、预定投资回报率和预定营运管理费用。费率一经厘定,不能随意改动,但寿险保单的保障期限往往长达几十年,在这样漫长的时间内,实际发生的情况可能同预期的情况有所差别。一旦实际情况好于预期情况,就会出现以上差益,保险公司将这部分差益产生的利润按一定的比例分配给投保人,这就是红利的来源。

万能险:之所以成为万能,是因为在投保后可以根据不同阶段的保障需求和财力状况,进行保额、保费、交费期等的适当调整。万能险1979年发源于美国,至今已经占据美国个人寿险市场的40%以上,在欧洲和日本也呈现出强大的市场生命力。通常设有两个帐户-一个是投资帐户,一个是风险保障帐户。

投连险:全称投资连结保险。它是包含保险保障功能并至少在一个投资帐户拥有一定资产价值的人身保险产品,可以让投保人直接参与由保险公司管理的投资活动,将保单的价值与保险公司的投资业绩联系起来,高风险高收益。

2000年第一家保险经纪公司江泰,之后还有长城、东大,但都没引起波澜,直到泛华的出现。

2000年10月,为加入WTO,保监会批准了4张合资寿险牌照:民生、东方、生命、恒安人寿。其中,东方未开业。

2000年10月,平安银保市场启动。银保转型十年,筚路蓝缕,究其缘由,乃是没有资本整合下的转型,注定难以汇成燎原之烈火。最常用的一句话就是:存定期存款还不如买保险。这些银保产品为了便于在银行销售,通常都会设计的和定期存款相似,国人金融素养不高,通常都信了。好在他们过不了多久就忘记了这一痛苦,重新对银行充满了信心。

从2001年开始,广东作为试点开始实行车险费率市场化改革。和中国其他商品价格改革类似,中国车险费率的管理经历了从无监管到严格监管,然后又逐步放松监管,最后又重新收紧的循环。率先放开管制的广东从一开始就大打价格战,甚至于2.8折这种逆天的价格都有。虽然广东的试点情况并不好,但从2003年开始,保监会还是在全国推广了车险利率市场化。从2003年到2006年,车险市场一直在混乱中发展,到了2006年7月,我国开始实行交强险制度,车险市场的混乱局面才开始平息。

2004年平安上市。人保采取只在香港上市财险业务,其他业务由母公司持有的方式。人寿更为直接,只上市优质的寿险业务,含有利差损的业务通通注入母公司。当然这一方式也顺利促成了两者的上市成功,并且从价格上看也十分便宜。文中还提到,带领中国人寿上市的王宪章,在退休之后家里还发生了一件惨案。自己的儿子精神病发作,把母亲砍死在家中,人生中最不幸的事情莫过于此!

2004年6、7月,保险新批了18家保险公司,这些公司大多由有实力的保险人领军,但结局多不太好。命运不济的主要原因就是这些公司大多在资本上由民营主导。然而民营企业的短期逐利性难以适应保险行业的长盈利周期,因而造成了这些民营保险公司的股东频繁更迭。阳光财险的张维功凭借多年的政商关系,洗牌原有的民营股东,引入多个央企,这也是后来阳光保险发展良好的原因。中国的保险公司,民企背景的大多发展较差。一方面,民营实力本来就弱,难以长期满足保险公司的长期资本需求;另一方面,民营老板也没有耐心培育保险公司。寿险公司盈利周期长达7、8年,在此期间还需要不断的补充资本金,加之保监会的监管趋严,保险资金不是随便就可以抽走,这些土豪老板们早就不甚其烦,草草平仓了事。

2008年的金融风暴给投资型保险敲了警钟,中国的寿险业严重这种不怎么“保险”的保险。万能险和投连险几乎没有什么保障功能,其实就是一份基金产品。在证券市场红火的时候,投资型保险大卖,而在证券市场表现不好的时候,潮水退去,投保人发现收益并不像代理人说的那么好的时候,只能用脚投票选择退保。2008年平安投资富通集团,交了一笔昂贵的学费157亿元。2008年汶川地震,保险行业的偿付能力亮红灯。6000万年薪也引来了2008年保监会下发“限薪令”

AIG在2008年经历了一次生死考验,旗下子公司酿造的一剂超级毒药,金融服务板块中的“当承保的证券出现违约,即赔付”在次贷危机中崩塌。如果AIG申请破产,其提供的债务保险也会随之消失,给许多投资者带来灭顶之灾。因此,美国政府必须扶AIG一把。2010年,因保诚收购友邦未果,2010年10月29日,友邦在香港挂牌上市,否极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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