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读东野圭吾的书来写读后感,里面有些自己的推测和想法,如有悖于原著,希望大家一起来谈讨。(。・ω・。)ノ
白夜共君
不得不承认,白夜行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东野圭吾巅峰之作之一了,贯彻作者一贯的作风——全文伏笔。但相比于嫌疑人x的献身,我想,白夜行所构建的庞大世界更倾向于将线索细节埋在纵横的人际关系中。
读书的时候时常有这种感觉出现,雪穗身着一袭白裙,优雅缓慢的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行走,始终面向光明,却效忠于黑暗,而亮司,神情漠然的匿于最浓厚的黑暗之中,在雪穗身后亦步亦趋。而他们的身边,是无数灰色半透明的人影。
正如雪穗在和属下的对话中一般,她说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
他们是彼此的光源,相互挟持着行于黑暗。
但我实在是无法将他们的感情升华为爱情,各自扭曲的童年注定他们要走的路,断不是如江利子、高宫诚一般稳妥平坦。他们出生于黑暗,也选择了黑暗。或许,正因为发现了对方可以当自己的光源,他们才这样一无反顾奔赴。
和雪穗不同,亮司选择了永远的做一个暗行者。像是一个人的正反面,有人做光,那剩下的那个人就必须做暗。但与其说是亮司成就了雪穗,不如说是成就了自己臆想中的太阳——既然我行于黑暗,那请你拥抱光明吧。以此来证明,我们的努力并不是徒劳。
说到底,不过是两个为存在而牺牲众人的卒子。
像是笹垣说的那样,他们两人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步步为营,每一步都小心谨慎。
两个完全利己主义者走到了一起,将周遭的一切都化为台阶。甚至于在最后的最后,亮司成为了雪穗最后的一阶。剪刀扎进亮司胸口的那一瞬间,雪穗真正的踏入光明之中,将亮司的尸体混同不堪的过去一同埋于黑暗。
这是她的成功,也是他们的成功。
我甚至认为亮司是故意以自己最后的死成就了完整的雪穗,两个如此谨慎的人,怎么会在店中发出足以证明身份的剪纸,而亮司,又怎么会大意或者说自负到连逃跑路线都不去看,最后落得个这般的草草收场。只能说,亮司是故意求死,将自己,剔除出雪穗的人生。或许这是他们商量好的结局,又或许,是雪穗明知他有这样的想法而任其发展——正如多年前促成纵容母亲的自杀一样。她的手,永远干净的不染纤尘。
如果说雪穗是精通插花的园艺匠,那亮司就是她手中的剪刀,那把童年时家中当铺里德国造的精致剪刀,就是他的象征。他们按照着别人曾经修剪自己的方式去修剪身边的人,生或死,全取决于他们自己的利益。
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忍受着被人不断侵犯的童年,雪穗理所当然的就把侵犯这种事,当作排除异己笼络人心的手段。如对藤村、对江利子、甚至于对美佳,她用的全都是一样却行之有效的手段。并且其厉害之处在于一箭双雕。
第一次使藤村对自己感恩戴德,并以此帮助亮司威胁菊池交出照片。第二次使江利子离开自己心仪的筱冢,随便嫁祸香苗并取出社团费用。
只有最后一次的罪行,面对美佳时凶残到极致,并且比起前两次似乎没那么至关紧要,像是突如其来的恶意。如果说只是为了报复美佳对自己的轻视,那之前的藤村对一心想踏入上流社会的雪穗来说,打击更为巨大。并且雪穗与亮司合谋犯下的一切罪行中,没有一桩一件是基于自身的爱憎,全部都以最大利益的目标,他们是不会被自身所左右的人。
那么,我所能想到的只是美佳成为了雪穗的演员——将她悲惨的童年赤裸裸的重演,以此来抚慰雪穗数十年未曾愈合的伤口。雪穗在其中扮演了当年她渴望出现的人——可以安慰她,带她逃离黑暗的人。这样的情节重现,雪穗安慰了美佳,好像在她心中就原谅了当年的自己。
全书的伏笔很多只有在接近尾声时才会回应,如打给筱冢的电话,假扮夕子的女人。亮司和雪穗,两个人,撑起了他们自己的棋局。
没有任何情感,只有终极目标的两人,在前行的路上人挡杀人,由一开始对奈美江的借刀杀人,到后来的松浦、今枝,像是之前提到的园艺匠,他们将阻挡自己的枝叶,剪的一干二净。
亮司是渴望站到阳光下的,或者说,是渴望和站在阳光下的雪穗站在一起。如果那年松浦没有找上他,没有逼着他去重蹈覆辙,或许他们真的可以慢慢的走到太阳之下,或许……不必再在白夜中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