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人是个老人,当地很少有像他这么老的人出来干活了,大多老头子都喜欢蹲在某个小区门口下棋打麻将和喝茶,虽然他有时会去看别人娱乐但却从不倒杯茶叶茶,坐下再找四个人打桌麻将,因为他还有生意要做,我已经记不得他长什么样了,只晓得他衣着十分旧,头发花白,脸上一条条深深的皱于似是刀刻的,他常年奔波各个小区磨门,所以皮肤黝黑,但脸上老人斑十分多,眼睛也是污浊的,让人不敢靠近。
每当他搬个小板凳坐在小区门卫时,奶奶都会拿已经钝了的刀到他那去,他像变魔术一样将刀磨的像新把才买的,亮堂堂的。一般人,磨不出这样的刀。因此,他曾十分自豪地说过:“不是我说,你们磨不出我的刀的!”他磨刀是两手抓着刀两端,向前推,向后退,直至磨利索,最后用满是茧的手递来十分爽快地说:“十块钱,你老来,那8块,行吧?”奶奶便拿了十元,他从口袋里摸了一阵,掏出两块钱放在他厚实的掌心递给奶奶。
在磨刀时奶奶会和他闲聊,也许那位老人耳朵可能在刺耳的磨刀声中,不太好使了,总是听不见奶奶的话语。奶奶一次问他:“你们磨刀的又赚不了多少钱,该怎么办呢?”他先怔了一下,便无奈地笑道:我们就只有这一门手艺,现在人们都不来磨刀,人家旧了直接买新的,哪像以前,干不下去喽。”奶奶又追问:“你们干不下去不回去打工吗?”他又笑着说道:“打工太苦,工地看我老,不收了,只能边种地边做手艺活;”他又补了句:“贴补下儿子媳妇和我的家用。”我剩下的都记不得了,只听到记得磨刀时的刺耳声,让人心烦意乱。
冬天时,他也来磨刀,他就穿着以前的绿大衣,缩在凳子上,闭上混浊的眼,手上的茧裂开,他也只是用胶布一贴了事,即使磨力时胶带崩开他也不在意,只是骂到:“鬼天气,磨刀的人都少了!”但磨刀的速度还是那么快,甚至在风中已经看不清动作了,只听见“嘶啦”的磨刀声随风刮进我的耳朵。
这几个月,我家刀又钝了,奶奶却一直不让妈妈买新刀,固执地吵着“败家!哪家人刀坏了买新的,我们以前,铲子,刀,剪刀钝了全拿去磨!”妈妈却不可思议地说:“不得命!多少年过去了?磨刀人的儿子媳妇也不会让他来磨刀了吧!奶奶瞪大眼睛,瞟着妈妈说:“这是一代代人的技术传承,你不懂,不会断的。”妈妈无奈,以沉默结束了这一场矛盾,但过了几天,我发现没了利刀菜也不好吃,人也不大精神,每当我老见红烧肉的肉块大小不等、有生有熟时,我才明白那个时代磨刀人的重要,才明白奶奶的固执。
突然一天,熟悉的声音又传到了小区中再流入一家一户“磨刀,铲铲子喽!”叫喊声像是和平之乐,家里的刀又磨成新的了。但是奶奶回家说:“以后没人磨刀喽!人家没挣着钱,回家种地了,呵!”奶奶告诉我们时分外的冷漠似乎还有些许的无奈。
现在,刀换了一把又一把;爷爷常常笑称:“人不专刀,刀不称手哦!”再没有了门口磨刀的喧闹,人们不再往门卫奔,而是在超市买刀,人人似乎都想念磨刀的老人,思念磨刀时清脆的磨刀声,想念他的叫卖声。
一代代传承的技术,硬生生被人们的冷漠而劝退出了我们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