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残阳、梦断
一轮残阳,一段古道,一个天涯游子,一房简朴客栈。
行人抖落满身的风尘,叫了清茶素面自吃着。不多时旁桌一位青衣少年剑客有意交结于他,示意请其吃酒。他却不大理会。少年同桌吃酒的络腮胡中年胖子低声抱怨少年人多事,少年人却自有另一番算计。
他们一桌三人到此,只为天鹰堡除奸令三百余两白银的买卖。除奸令上的人,他三人用尽手段才盘出其这几天会在此出现。本来这是无人所知的事,哪曾想这行人稀少的古道上会来了一位江湖人。任谁也会多心,胖子怕旁生枝节,少年人却有意试探。至于灰衣老者,他最有江湖经验,只一心想静观其变。
说少年人自先吃了一杯,示意酒中并未下药。提起酒壶迎着走过来道:四海之内,萍水之逢,无不有缘,某华山十六代弟子李子君。
吃面人只道了声:知道了
这一声知道了道叫少年人无所适从,心中自思量道:这人怎如此不知江湖规矩礼数,难不成只是不知名的半吊子,但他满脸沧桑,又只怕是目空一切的高人也未可知。
于是又道:习武之人,江湖儿女,清汤寡水是何道理,当尽豪情烈酒,才不负兄台手中双剑,此生抱负。
吃面人听这一番论调,心中自觉颇似一位故人,然面容中却依旧那般冷静的回道:我不吃洒肉。
络腮胡子的中年胖子本就不想平生枝节,李子君平白以兄长称之,人家还爱搭不理。何苦来哉!于是放声叫道:他自吃他的,与你有甚相关。你好心好意请他吃酒,人家还不臭着脸。狂甚!又不是秃顶的驴子,也学着吃斋戒酒……
老者忙拦住大胖子,陪笑道:此人向来粗犷,口无遮拦,壮士莫放在心上。都是江湖同道,切莫怪罪才是。
见其并未生半点怒气,又转语气试问道:不知壮士到此所谓何来。
见人家也并未问答,老者自坐了下去。不在话下。
不多时,又来了两个黑衣头带白麻的江胡人。这两人生得一般身形一般面容,分明是一奶双生。这江湖上一奶双生,爱着黑衣,用刀的人物,想来也只有断云刀陈云与疾风刀陈风。这二人这只年侠名满江湖,威震青州。如今又缘何出现在荆州,出现在这古道小客栈里,先放下不表。只说他们点了些酒水小菜,与那三人随便客套了几句,然后自吃着喝着谈着,也不在话下。
渐渐时以黄昏,天地都笼罩在昏暗的血色的晕红里。一行七八人走了进来。
这些人虽作客商打扮,却一个一个的满脸撗肉,分明的不是正经的商旅,倒似流寇土匪般神情。只其中一人面容神情中,自有一种雅致。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儒风。
李子君余光瞟了一眼那人,又偷将袖子里的画象对比一番。再看了老者一眼,老者点了点头。于是手不自觉的握住剑柄,下意识的要提了。老者拦住了他,示意的看了看陈氏兄弟与先时进了的吃素面人。表示再等等看。李子君也顺眼看去,只这三人若无其事,吃饭的依旧吃饭。吃完面的也自在吃茶。心中也生疑。也只能坐等看看情况。
他们这般想,只那大胖子却是个组线条之人,也不知道他们这般想法。看着两人扭扭捏捏的没个动静,心中没好气。立时拍着桌子大喝一声,提起他的双鞭便向那方才进来的一伙人走来。又回头看一眼老者,老者点点头示意正是此人。于是抖抖肩对对方道:大爷手头紧得很,偏你又是值那此银两,只能借你的头去换洒钱。
他这般说着,且人家也不是酒囊饭袋怕死鬼,那描横肉满脸那几人的挡在前头,个个从行李里取出兵刃。齐齐的一色的鬼头单刀,白闪闪的好不吓人。白面儒生旁像的自坐了来,气定神闲的笑着道:你这个人好生的没礼数,大吼大叫成何提统。你今既然认出了我,也当知道,江湖上粗鄙武夫,哪个不想杀我。怎么算也排不上你。
大胖子大嚷道“哪个要和你啰嗦”于是提鞭打将过去。
只听得兵器碰撞声叮叮当当,脚步嘭嘭嗒嗒,口中喝念声呼呼哈嘿!好一个乱糟糟没个头绪,闹哄哄没个条理。
那络腮胡大胖子虽式大力沉。那用刀的却人多势众,渐渐的占了上风。然虽占尽上风,却也伤他不得,只将他一次次打退。
儒生面的吃好了饭,放了些铜钱,站了起来。道“看来你挣不了这份钱,且自去罢!我也不与你计较”又对众人道“你们且还有谁,也别干坐着了”
一时间也无人理会,他叫上他众护卫转身欲意离开这是非这地。但人家有意为他而来,哪会放他离去。大胖子大叫一声“李子君”李子君提剑一跃而出,老者已先一步飞至大门然他们一行人去路拦住。
老者道“既来之则安之嘛!何故又急着走”
“我无意离去,只这许长时间,你老也未有相留。我这才离去,你老却又要强留。是何道理"
“论说,老夫不是对手,但今日之势,只怕凭的是手中刀剑,身家性命”
络腮胡大胖子道“老前何必与他废话,大家一起上,结果了这狗娘养的“
李子君如是说。老者却道“我们一起上,他必死无疑了,那三人也似无心此事。但有件事得先说好“
胖子道“还有何事“
“你且说,方才你是不是没能杀得了他。才叫上我俩出手“胖子点头,老者继续说道“这就是说,先前说好的现在得变。你五十两,余下我们分”
胖子听得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放声骂道“若不是我,哪还有你二人。不来谢我,反来算计我,老匹夫!"
少年人也过意不去看着老者,叫了声“师叔"。只他师叔只一心想多分一份,严厉的打断道“你且别管,当初他救我们,也不是有所图,该给他的回报,一分也没少过。今日他也非我们对手。他若从此,也还有五十两的分利。若不从,只一纸书言去,凤凰寨的也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这凤凰寨出口,胖子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吓出一身冷汗“罢了罢了!我认栽了"
于是三人同时攻向那群人。他们众人围成一个圆圈,将儒生面的护在中间。方才七个人对胖子也只是略占上风,现在对战三人,渐渐就败了下来。一个一个倒下了。
当李子君的剑刺向儒生面之时,忽手中一振,剑脱手落地。众人回头看时,吃面人正走过来,走到儒生面前面。
老者道“果然"
胖子骂了句“狗娘养的!一天尽是晦气"
“你确定要躺这浊水”李子君道随意打了揖“我姓名门派你也知道了,报上你的名来,我见识见说阁下高招“说着亮起兵器,摆出架势。
“我的名姓我不想说,你走吧!你打不过我”
李子君行走江湖这些年,从未见过如此狂傲无礼之徒。别说他没见过,就是他师叔这样的老江湖也不曾见过。于是也不管他是否准备,起手一招白虹一现,剑从下向上撩。此招急快,毫无征兆之下,往往一招至敌。然对方却只一侧身,便让了过去。他又使飞雨流星,一阵狂刺,对方也只右左摆动身体又一一让过。然后又使燕子逐云、青龙现影、再使入梦梨花,十步一杀。一招招是变幻难测,一剑剑是直指命门。对方也都一一让过。他穷尽所有,却是剑剑落空,对方却还未出过手。于是只能罢手退下。
老者上前做了揖,自报姓名“老夫华山派飞鸿剑林如诲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