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黑石滩镇

黑石滩镇的路牌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半截字母被风雨侵蚀，只留下了一部分白色印记。路旁的树林，左边一半茂盛右边一半枯萎，看起来就不像同一个季节的景象。艾斯奥维驾驶着团部派发的车，慢慢驶入黑石滩镇，老白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看着手机里的地图，后座是两名行动一队队友，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一辆二队跟另外一个情报组成员组成的车组。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入黑石滩镇的小旅馆停车场内。一伙人下车后，老白看着周围一片荒芜寂静的景象不由得心生奇怪，至少应该有些路人，那么多的房屋居然没有看见有活人的迹象。

寂静得出奇的小镇路上，只有一名老太太拿着铁铲在路边走着，老太太看了一眼前来的两车人，然后头也不回的进到了自己建在路边的家里。明明现在是早上八点，小镇却有着夜晚鬼城的诡异，周围生长着的半枯萎的树更是给小镇添加了一份令人不寒而栗的氛围。

老白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抬了抬眼镜说：“这气氛太不对劲了。”

“我们去的地方就没有哪里不诡异的。”艾斯奥维双臂环抱侧身靠着车门，盯着前面旅馆的门口说，“甚至是落脚的旅店。”

“这种酒吧式旅店大早上大门紧闭，门牌却写着营业，确实很奇怪。”

“但愿晚上休息的时候不要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打扰。”说着艾斯奥维跟上了二队的人。

众人推门走进旅馆里，木制圆桌零星地坐着两三个人，抓着大号的啤酒杯斜着眼看着走进了的骑士团成员，吃着一团黑色泛着一点点红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食物。旅馆老板并没有站在吧台边，埃利亚特按了一下桌子上的服务铃。

旅馆老板从吧台后面的房间走出，手里拿着记账单，嘴里说着：“来。。。来了。。。”

“老板，我们需要住店。” 埃利亚特跟走出来的老板说。

“哦，一共。。。”

“一共8人。”老白接着话回答道。

“各位先生是单住还是住双人、三人大间呢。”

“两间三人，一间双人。”老白转头看了看正在盯着对面喝酒的几个人的艾斯奥维说，“一起？”

艾斯奥维双臂环抱靠着旁边的柱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几个人回答说：“你不嫌我烦就行，我无所谓。”

老白回头又问了问老板说：“这几天生意都不好吗？”

“哦，这段时间都是这样的。”

“镇上居民好像也不是很多？”

“也不算少，只是没有什么活动，所以没见什么人。”

“看样子外来住店的人也不是很多吧？”

“小地方，少有人来。所以小店基本靠做酒馆生意。”

“啊~”老白故作明白的点了点头说，“最近也是辛苦了啊。”

“哎，习惯了。兼职做些其他的还是能维持生计的。”

“不打扰老板你做生意了，我们先去看看房间吧。”

老板递给老白一行人几张房卡说：“对不起各位先生，我手头还忙，不能抽空带各位前去，二人间在207，三人间在305和306。”

老白点了点头，接过房卡，留下207的房卡将另外几张给了住其他房间的队友。艾斯奥维跟老白上楼的时候，那几个喝酒的人，一直用余光看着骑士团的一行人，嘴里嚼着那团不知道是什么的食物，吃着吃着还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艾斯奥维双手撑在窗框上，看着窗外寂静的小镇，看着对面路边的居民楼。第二排楼房屋檐下，有人拖着一袋什么东西进了屋子。

“老白，我们晚上可能没法好好休息了。”

“咋了？你睡觉不老实？”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小镇居民行为很奇怪。”

老白靠近窗户顺着艾斯奥维目光所视之处望去。

“看着像尸体袋啊。”

“楼下那些人吃的东西，估计不是什么一般家畜的肉。”

“唉，我们这是算跳进猎手锅里了。”

艾斯奥维摆了摆左手说：“谁是猎手还不一定呢。”

“晚点我们去调查一下，不过最好不要跟小镇居民碰面。”

小镇居民楼门窗紧闭，窗户拉上了窗帘，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艾斯奥维跟老白穿行在树丛中，越过楼间小道，走访了好几户人家，都是一片死寂。从早上观察到现在下午六点，也不见有人出来活动，哪怕是上下班的打工人。

艾斯奥维跟老白站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下，透过树叶间隙看到对面居民楼二楼有一张惨白的脸躲在阴影里。

这户人家的房门并未像其他居民一样大门紧闭，白色的木门半掩着，也不见人进出，只见门前围栏里拴着一匹马。旁边的干草堆像是很久之前堆的，现在草堆被马扯着吃，已经是凌乱不堪。

老白推开半掩的门，朝屋里看去，一楼前厅并未看见人的影子，老白这时说了句：“打扰了，请问有人吗？”

屋内无人应答，老白索性推开门走了进去，艾斯奥维跟在老白身后也进了屋内。老白搜寻了一楼大厅并未看见有人的迹象，只好上楼去调查。艾斯奥维正看着壁炉里烧过的木炭，看样子之前应该是有人住过的，但是壁炉似乎搁置了很久，现在北美的气候算不上寒冷，虽然不太用得到，正常有人住的屋子里，壁炉也不至于挂满了蜘蛛网。

突然传来一声砸地声，艾斯奥维寻找声音来源，抬头看天花板，应当是二楼。

“老白？”艾斯奥维上了楼梯，叫着老白的，没有人回应。

昏暗的光线里，艾斯奥维看见老白倒在一具人形玩偶的脚下，那人偶只有半个成人高，平平无奇的制作，看起来应该是屋主孩子的玩具。

艾斯奥维上前拍着老白的肩头，叫着老白的名字：“哎哎，老白？老白你醒一醒。”

老白慢慢睁开了眼睛，视线里出现艾斯奥维的一头浅蓝头发，忽然安心的松了口气。艾斯奥维扶起老白说：“你应该叫我一起来二楼的。”

“我也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东西。”老白扶正了眼镜，余光瞥了一眼人偶，仍然心有余悸。

“走吧，觉得不舒服的话，还是不要继续在这里调查了。”

夕阳落下了地平线，艾斯奥维和老白站在门前的屋檐下，从各个方向围上来几个居民，似乎都在朝着这个屋子的方向前进。居民一些人手里拿着铁铲，镰刀，锄头和铁镐等农具，一些人手里拿着菜刀，看上去是农活结束了回家休息，但那诡异蹒跚的步伐让艾斯奥维跟老白感觉他们是冲自己来的。

艾斯奥维拿出终端扫描着围上来的居民，终端显示食尸鬼（未知异种）危险等级B，虽然危险评定是中等，对面人数之多，情况还是比较危险。

“老白，你先离开。”艾斯奥维把老白拉向围栏边拴着的马前。

“那你怎么办？”

“我自己有办法逃离。你赶紧离开，去跟其他人汇合。”

老白点了点头，跨上围栏边的白马，扯着缰绳就朝着大路方向飞奔而去。

一伙居民看见老白骑马离开，抄起手中的农具就追了上去，而另一半人则继续围着艾斯奥维。越来越多的居民从四面八方走来，脸上都挂着诡异的笑，更有甚者口水不断的从嘴角流出。

一个拿着铁镐的居民加速快跑冲着艾斯奥维锤了过去，艾斯奥维后退躲过了铁镐，在居民拔出插在地面的铁镐都时候，艾斯奥维顺手抄起架在围栏边的木板对着这个居民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这时候左边一个拿着菜刀的，右边一个举着铁铲的，后面跟着扛着大锤的，耍着镰刀的，各种农具齐番上阵。艾斯奥维翻过围栏，抄起旁边一排排长木板将一波波的居民打退。

倒下的居民并没有晕厥过去，而是扭动着身躯站起来拿上农具继续攻击着艾斯奥维。有居民拉着电锯就冲着围栏切去，眼看围栏被切断，艾斯奥维手持冰刃，将冰刃插到居民面前，法阵展开，冰霜从土里冒出，将居民的双脚凝住。

拿着电锯的居民不但没有停下攻击，反而是用电锯划拉自己被冻住的脚，把冻住的冰切断，电锯拉伤了脚也毫不在意。只听见居民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肉！血！要更多的肉！”

“不对。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艾斯奥维看着那些面部呈现出诡异变化的居民说。居民惨白的脸崩出了比动脉血管更大的痕迹，那些如同青筋暴起的东西在有节奏的蠕动着，好像一堆蛆虫在脸上爬。

“大脑控制类型的寄生？”就在艾斯奥维思考这个是什么玩意的时候，居民从被切断的围栏缺口涌了出来，扑倒在前面的居民突然变了个模样，像无毛猩猩一样爬着走路，面部出现很多褶皱，就像沙皮狗的脸，从额头延伸到脸上暴起的东西还在不断蠕动着。

“不好，老白有危险。”艾斯奥维看着这变异的居民，马上转身就朝着大路方向跑去。

老白纵马狂奔，眼看追逐的不人不鬼居民就要追上，老白掉头跑向了另外一个岔路。变异的居民跳到树上冲着老白一跃而下，老白送给扑来的怪物一把飞刀，正正的把怪物钉在了后身的树干上。

越来越多的怪物追了上来，老白赶着马，加快速度尽力甩掉这些怪物。突然一声马鸣，白马被锁链绊倒，触不及防的老白跟着白马一起摔向了地面，老白忽然感觉自己不仅向地面摔去，还向着前方滑去，直到绳索勒紧了老白的脖子，才发现自己被人套上了。

眼前是一辆马车，长长的绳索勒着老白的脖子向前拖行，老白一手拉着勒着自己脖子的绳索，一手伸出去拉着拖行的绳索，想要挣脱掉。

马车加速拖行，抓住绳索变得越发困难，老白被绳索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窒息感冲入大脑，老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过去，眼前已经开始变得模糊。老白因为绳索的紧勒，无法自控的张着嘴，半睁的眼睛只能看到大部分眼白。

艾斯奥维在树间穿梭，一边甩开烦人的怪物，一边追赶着拖行老白的马车。老白感觉自己准备要告别人世的时候，一把反着刀光的冰刃精准的切断了拖行的长绳。老白懵了一会儿，很快意识清晰过来，起身脱下套在自己身上的绳索，艾斯奥维赶到跟前。

两人被一群变异的居民包围在了路中间。艾斯奥维手持冰刃护在老白身后，紧盯着爬行在地面的变异居民。

“老白，可能这次没那么容易出去了。”

“那也得想办法出去。”老白掏出双刀也架起了防御姿势。

变异的居民口中咕噜咕噜的依旧在说着要肉，血，更多的肉。伏击在地面的居民像动物狩猎一样朝着两人扑来。艾斯奥维展开法阵，用冻结的冰霜拦住了扑来的居民。一些突破冰霜拦截的居民，被艾斯奥维一刀捅了出去。老白转动手里的刀，卸下了攻击过来的手，又朝着冲来的居民脑袋中央插了一刀。老白举起另一把刀，手起刀落，居民脑袋滚落地面。

那滚落地面的脑袋正巧碰上卸掉的手，脑袋张口就咬住断手，一直吞食着断肢，直到断头长出了一半身躯。

艾斯奥维朝大路方向飞出一把把冰刃，把趴在地上的居民钉在地面，法阵让他们死死冻住，居民挣扎着要从冰冻里脱出，却因为冻得太牢固无法动弹。

“老白，你赶紧走，冻结撑不住太久。提醒其他人，能不引起冲突就别起冲突。这群食尸鬼变异程度比较棘手，我通知了其他人在前面大路边接应你。”

“艾斯，你一个人对付得了吗？”

“你不先跑，我更跑不出去。”

“好。艾斯你千万小心。”老白顺着艾斯奥维冻结出的道路跑出包围，路上被冻住的居民，那些变异食尸鬼，还在想着伸手抓住老白，因为动弹不得，只能咕噜咕噜的叫着。

越来越多的变异食尸鬼围住了艾斯奥维，后来涌入的食尸鬼啃咬着前面被冻住的食尸鬼，冰层被啃出裂痕，冻住的食尸鬼破冰而出。这些食尸鬼像是某种东西寄生控制了居民的身体，将居民转换成变异食尸鬼，但是保留了人类的思维，懂得使用工具策略进攻。无法杀死的食尸鬼就像蝗虫一样铺天盖地的袭来，艾斯奥维的冻结快要撑不住了，冰层咔啦咔啦的碎裂一地。扑在艾斯奥维身上的食尸鬼就像饿到极点的野兽，撕咬着艾斯奥维的身体，艾斯奥维被食尸鬼淹没在漆黑的夜色中。

黑压压的食尸鬼中伸出了一只手，那只手长着黑色利爪，覆盖着像叶片一样的蓝色透明鳞片。利爪抓起前面的食尸鬼的头，用力一拧，食尸鬼的脑袋被折了下来，又一扯，食尸鬼的头连着脊柱被拔了出来，脊柱夹带着撕裂的血肉，断裂层的动脉血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

食尸鬼堆里一双红色蛇瞳恶狠狠地盯着那些扑在身上的食尸鬼，吓得一些原本在扑咬的食尸鬼离开后退了几步。

“嗯呵呵呵哈哈哈。”一声瘆人的笑声从食尸鬼堆里传来。

食尸鬼散开后，只见其中站着一个头上长着长角，背后生着蓝色透明裂纹蝙蝠翼，尾椎骨上生着覆盖着叶片形状鳞片的长尾，黑色利爪抓着食尸鬼头颅的恶魔。

突然那只蓝色恶魔丢掉手里的头颅，抓起一只食尸鬼就是一爪子掏心挖肚。利爪从心脏位置一直撕开到腹部，食尸鬼的内脏伴着血液流了一地。一只食尸鬼见状转身就要跑，被蓝色恶魔抓住脚，一扯，双腿尽断。利爪按着逃跑的食尸鬼的头，越来越用力的压向地面，食尸鬼的头颅就像西瓜砸地一样的爆开，脑浆夹着黑血溅得地面都是。

越来越多的食尸鬼意识到自己惹了个不该惹的东西，纷纷后退想要逃命，却不想蓝色恶魔一个一个的抓住食尸鬼，给每个食尸鬼体验了一把车裂的酷刑。食尸鬼这回反而变成了猎物，被蓝色恶魔穷追不舍，就像被野兽撵着跑的动物，颤抖着，惊恐的尖叫着。林间上演着一场狩猎追逐战，惊得林中睡觉的鸟儿，扑腾扑腾的四处逃散。

瘆人的疯笑，食尸鬼的哀嚎，鸟儿的惊叫，还有时不时传来的龙吼回荡在林间。一路残肢散落，血染透了林间小路。血液汇聚成溪，残肉与白骨浮在血河之上，人间宛如劈开了一条通往地狱的血路。

满月挂在天上，却不是白黄色温柔的月光，而是跟血色一样的猩红。月光照得血河的血色更为诡异艳丽，月下一双蝠翼扇动，蓝色恶魔跪坐在尸块中间。

听见林间异常动静的老白折返了回来，担心艾斯奥维跑过来的他，却差点被这眼前的景象又吓得昏厥过去，蓝色恶魔回头看前来的人，老白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眼前的艾斯奥维长角生在浅蓝色长发上，张着沾着血液的裂开到颌骨的大口，露着利齿，吐出的蛇信子挂着血液，面部一半覆盖着蓝色透明树叶状鳞片，一双蛇一样的竖瞳发着红光，一只黑色的爪子抓着啃食了一半的头颅，另一只爪子按着另外一个头颅的脸，覆盖着鳞片的长尾左右摆动。

“老白。。。我好饿。。。嗯呵呵呵呵。”说着艾斯奥维疯笑着啃了一口手中的头颅。

此时此景，老白一听这话，吓得差点瘫坐在了地上。

“这下证据确凿了。”本是来前来支援的埃利亚特看着前面啃食食尸鬼的艾斯奥维，反手举枪对着眼前的艾斯奥维说，“哼。地狱的生物果然一样残暴。”

“埃利亚特！”老白挡在了艾斯奥维面前。

“白行奕！都这时候了，你还要包庇他！”埃利亚特举枪指着老白的头高声呵斥。

“我。。。。。。”

“不要再说了！白行奕！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艾斯奥维根本不是一般人类。中央大厦的报告，你隐瞒了事实。”

“你怎么知道的。”

“坠落的目击者不止你一个。”

“为什么你对艾斯奥维有那么大的敌意？”

“哼，你以为我只是针对他？我的父母就是被这群邪恶丑陋的怪物杀死的，所有地狱生物都！得！死！”

“可是艾斯这么多年一直没杀过人。”

“那么今天呢？看看他身下的尸体，还有背后那一路血肉。”

“那些不是人类！”

“够了！白行奕，你让开。别挡着我！”

老白抓紧了手中的刀，不为所动的依旧挡在艾斯奥维的面前。

“我给过你机会，再护着他，我连你一起带走。”

一个头颅猝不及防的朝着埃利亚特飞来，埃利亚特侧身躲过。老白的肩头冒出一双红眼，一声瘆人的笑从老白背后传来，黑色的利爪搭上老白的肩头，艾斯奥维抓起老白转身张开了翅膀。埃利亚特冲着飞向天空的艾斯奥维开了几枪，艾斯奥维加速飞向空中，子弹落空。

“艾斯！你把我放下来！”

蓝色恶魔侧眼看了一眼后方，找到一处平地落下，把老白放在一旁，自己挨着树干瘫坐在地上。

“艾斯，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艾斯奥维歪头看着老白，有气无力的说：“我。。。听着呢。”

“你，你可别咬我。”

“我不咬人的。”

“你要把我吓死了。”

“对不起。。。我不小心就屠了小镇。”

“你。。。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也很搞不懂。”艾斯奥维举起黑色利爪，看着这个陌生的手说，“我需要时间想明白。”

“所以你真不是人类？”

“虽然我自己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告诉我，你看我这副模样。呵呵呵哈哈哈。”

“我求你别笑了，你这样太吓人了。”

艾斯奥维直起身坐着看着老白说：“老白，你不跑吗？你不怕我吗？”

“我跑哪去啊？而且你救了我，我跑了干嘛？”

“嘿嘿。但是。。。我跑不动了。”艾斯奥维又瘫坐着靠了回去，闭着眼睛说。

“你这是怎么了？”

“累，饿。动不了，很想睡。”

“那不行，起来，你这样被看到要出事的。”老白抓起艾斯奥维的手臂说，“你跑不了，我背着你跑。”

“老白，我真是恶魔的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是不是恶魔又怎么样，我只知道你是我死党。起来了！别废话，快走。”

“诶！别拉，别拉，我自己起来。”艾斯奥维艰难的撑着自己身体站了起来。

“你不能变回来吗？”

“能变啊，总得给时间吧，我现在没力气了。”

“这里不安全，先跑吧。”老白看着艾斯奥维那累到站起来都困难的模样，叹了口气揉了揉脑袋说，“算了，算了。找个近点的地方躲起来吧。”

老白拉着虚脱的艾斯奥维躲进了一处荒废的矿洞内。峭壁上滴下包含钙质物的水，落到岩石凹处，结成了白色晶体。

艾斯奥维靠在岩壁旁，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老白盘着腿坐在艾斯奥维的正对面。

“其实我早就感觉自己是异类了，只是我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骑士团的前辈们没有跟你说你的事情吗？”

“我问过团长爷爷，但是他好像也不是很清楚。”艾斯奥维头靠岩壁，眼睛盯着峭壁落下的水说，“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父母亲在何处。”

两人沉默了许久没有再说话，艾斯奥维枕着岩壁闭眼睡去。

艾斯奥维脸上和身上的叶片状鳞片慢慢褪去，翅膀、长尾和头上的长角也逐渐变透明直至消失，染血的巨口也变回了原来正常的样子，只是那一身沾满了黑血，残破的衬衫马甲，依旧引人注目。

艾斯奥维睁开眼，红色蛇瞳已经变回原来浅蓝色眼瞳。

“老白走吧，我现在没事了。”

“嗯，等会汇合你别说话。”

艾斯奥维和老白两人顺着大路返回旅馆，骑士团其他队员零散的聚集在旅馆门口。

“想不到这小镇的居民全是实验体啊。”

“我们必须赶回团部了。”

“也是奇怪，这里不止有变异居民。那个林间一片残肢，血都淌了一路，像是有什么比食尸鬼更恐怖的肉食怪物。”

“是啊，比食尸鬼更恐怖的肉食怪物。”埃利亚特看着走来的艾斯奥维和老白两人，抱着敌意的看着艾斯奥维。

艾斯奥维也回了个眼神，不发一言的跟着老白走来汇合。

一名同事看着艾斯奥维一身血，关心的问了一句：“这么严重？”

“是啊，也是我不对，没有一起行动，让艾斯辛苦来救我，还负了伤。”老白装模作样的叹气自责着。

埃利亚特在一旁看着老白演着戏，一边苦笑，一边走到艾斯奥维拍拍艾斯奥维的肩膀身边说：“那还真是辛苦了呢。”然后贴近艾斯奥维又说了句：“我要看你还能隐瞒多久，你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去了吗？” 艾斯奥维斜眼盯着埃利亚特，伸手拿开埃利亚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其他成员察觉到了这两人气氛不对，一个队员连忙打岔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吧，黑石滩镇不太安全，可别到时候都回不去。”

一伙人分成两组各自走回车上，离开了黑石滩镇。老白驾驶着车辆，艾斯奥维坐在副驾驶位上全程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