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三峡、武汉之行-----
高晓松的歌词:“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成为当下流行语。
众生如我,理解直白,把每一个旅游目的地,当作远方。
穿过车水马龙,感受的是别处的苟且;走过山重水复,寻找的是诗和远方。
01
与好友一起奔赴三峡,从家乡到宜昌,7小时高铁。
宾馆派车来接,电话联系司机后。我俩站在P字路牌下,翘首以盼。
旁边有位男士,招停多辆出租车,都没让他上车。看那人无奈的表情,我心生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不远处,丛丛现代化楼群,窜出树林,高耸入云。西斜的太阳仍然很艳,有点热,心却微凉。
接车已到眼前,司机手指前方,示意我们往前走。拖着行李箱,急哄哄小跑50多米。
车停了,司机却没下车帮提行李。
越野车的后备箱有点高,我俩抬着把行李箱放上去。心里犯嘀咕:哪有这样子接人的。
一路,司机沉默无话。
出门不利,碰到的第一个人,如此冷漠。将就吧,相比那个还在路边拦车的人,我俩幸运多了!
经历几次,车船劳顿。发现这一带,司机和服务生,没人会主动帮旅客提行李。
他们总是面无表情,手插口袋,一如吃瓜群众。看我们艰难地拖着行李箱,上下车船,不会伸手帮一把。
不乱于心,不困于情。我倔,你越不主动,我越要发声。
吆喝着:喂,师傅帮一把!
宜昌至巫山往返途中,只碰到一个司机,主动下车,来帮提行李。
当你改变不了现状,姑且改变下看问题的角度吧。
出租司机日夜奔波,天天面对南来北往的游客,心已麻木。他们要还房贷,要养家糊口。总希望能接一笔大生意。于是,不守行规道德,不顾旅客感受,虽可恶,也无奈。
宽容别人,就是善待自己。
心情不能败落下来,把心放在山水间,诗意自然在心间!
02
从宜昌到巫山,走长江水路,西陵峡、巫峡、瞿塘峡,看三峡全景。
登上新高湖游轮,可载111辆车和636个乘客的大游轮,今天只载了3辆轿车,8个游客。我们仿佛登上了私家游轮。
午餐在船上,点武昌鱼一条,小炒腊肉一盘,外加白菜汤。还有当地的枝江酒。
没有精美酒杯,就用一次性杯子。吃着帝王鱼,喝着诗人酒,与苟且、诗和远方,同饮!
讲解员为推销光碟,描述着从前的三峡:何等陡峭峻嶙,何等惊心动魄。上亿年岁月,冲刷而成的世界奇观,如今苟且在深水之下,光碟之中。
不见轻舟穿行,不闻猿声啼鸣。
三峡大坝横江而立,高峡出平湖。河道变宽,水流不急不慢;两岸崇山,少了些冷峻,多了些秀美。
据说,三峡发电站,三天的发电收入,达4亿人民币。国家利益,民生为重。
小到个人,大到国家,都会有苟且之时,淹没这壮美景观,也是不得已!
有失必有得;有苟且,也必有诗和远方。
到晚上,跨江大桥,霓虹闪烁,照亮一方江面,恰似银河入人间;两岸市镇,灯火阑珊,玲珑剔透;江面倒映着光怪陆离的华灯。如一簇簇熣灿的琥珀,镶嵌于群山之谷,荡漾在江水之上。
这是另一场盛世瑰宝,另一种诗情画意!
03
山一程,水一程,如今几百里水路,只需几小时车程。传承千年的纤夫已不见踪影。
曾见过一幅三峡女纤夫的照片,至今难忘。
在激流滩涂的峭崖边,女纤夫双脚踩着岩石,一手紧攀岩壁,一手拽紧纤索,匍匐于山峦叠嶂之袴下。她身体半裸,乳房下垂,眼里有怒火,恨生活?恨摄影师?
在摄影家眼里,女纤夫有一种张力之美,在他的镜头里构成一种沧桑的诗意!
然而,毒日下,女纤夫,炎热难耐,苟且褪下了褛褴衣衫。
她的远方,没有“太阳落西山沟,让你亲个够”的云雨;更没有“在纤绳上荡悠悠”的欢乐。而是气喘吁吁的跋涉;是船主微薄的工钱。
幸亏未见,若见了,同为女性,我一定会触目伤怀,甚至泪流满面!
为女纤夫,我更喜欢现在的三峡。
乘车在盘山公路上,CD放着轻快的音乐,司机惬意的吹着口哨,右手群峦叠翠,左手长江滚滚。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04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远方的城。因为某件事,某个人,某句诗。
身未动,心已远。
武汉这座城,时常记挂,因为黄鹤楼,因为李白和诗。更因为在学生时代,曾经写了评李白《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的文章。
近四十年过去了,我已忘记文中写了什么。但是,友人放舟长江,李白极目远送,“惟见长江天际流”的意境,一直是心中最美的诗和远方。
武汉黄鹤楼,与湖南岳阳楼和江西南昌滕王阁,并立为江南三大名楼。
如今的黄鹤楼,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地址、层高、面貌都已改变,Ta不再是李白那年的黄鹤楼。
登楼远眺,一桥飞架南北,车来船往,络绎不绝;惟见长江天际流的景象,已隐落在繁华都市的建筑群中。
几十年岁月流转,历尽世态炎凉,我从青涩少女变成了外祖母,如今登上黄鹤楼,与长江相遇。若再评李白诗,我该写些什么呢?
想想刚才为了登楼,挤在窄小幽暗的通道里,吃力地往上走,那是因为楼顶有风景啊!
平日里,柴米油盐,甚至一地鸡毛。我们仍有勇气固守岁月,步步前行。那是因为相信,前方一定有转机、有光明、有风景。
旅游,不论身处何方,若能承受眼前的苟且,同时也能感受诗和远方。便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