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姜苏
一口气跑到家属楼后面。我说:“到墙上,到墙上歇会儿。”卫民站住,把手里的小麻雀想换到另一只手,也许是抓握的时间长了,手反应慢了一点,小麻雀飞了出去。不过小麻雀只是飞落到了地上,飞一下,落一下。我们又开始追赶着逮。好不容易逮住了,我说:“好不容易刚从房顶掏下来,反倒让它飞了,咱们是为老夹子办好事呢,替老夹子训练小麻雀呢,他狗的老夹子倒省下心了。”
卫民听了这话,笑得像个二不愣一样,呵呵地止不住。随后说:“咋说,看来现在这个季节还真有小麻雀呢,哈哈哈。”
“也有,也许是老夹子孵蛋孵的晚了,出生晚。”我说。
二臭蛋有时侯好说些狗屁话,这时候就说:“可能是老夹子和母老夹子没有闹对,合不来,早早结婚,但生娃娃晚,哈哈哈。”
我们三个胡开心了一气。我想起忠忠他们,说:“忠忠他们俩倒是跑得快了,回家了?”
二臭蛋一听,又来了劲:“以后不和他们玩了,纯粹球汉奸。关键时候就把咱们出卖了,真他妈的是汉奸。”
“忠忠不可能说。”我总是为忠忠辩护。因为我了解忠忠,他总不能出卖我。
我们上了东北角的院墙,躺下,真他娘的舒服。那只黄嘴麻雀开始不停地在卫民手里叫,招惹得树上的老夹子麻雀也吱吱喳喳飞来飞去。
“要他干啥?准备养呀?”我对卫民说。其实我有点可怜小麻雀。“要放前几年,还可以养它,现在不待养了。”卫民说。
“这个小麻雀有点大了,根本养不了,它用不了几天,就能飞上树去,现在还飞不了多高。”我的确有点可怜那只被卫民握了大半天的小麻雀。
二臭蛋四脚八叉躺在墙上,出了个点子:“干脆烧得吃了算了。”
卫民一听马上同意:“唉,对了,烧得吃了算了。”说着又呵呵笑得像个二不愣似的。
我着实有点不忍心。刚才还想着让卫民放了小麻雀,现在却要烧得吃了,未免太狠心了。 但这种心软是决不能说出来的。因为我们经常骂别人胆小鬼,最看不起胆小鬼,所以那些心软的话,是决不能说的。
我只能说:“没带火柴呀,谁装着火呢,卫民你带着火呢?”我本来的意思是,谁也没带火柴,这事就算了。
没想,卫民真他娘的是个二不愣,想起啥就要干啥。真他娘的爱出风头。其实,他也不算是最爱出风头的,只是玩的有点太邪乎。他马上说:“我回家去拿,呀,不行,我抓着麻雀回去,让我妈看见了,非骂不可。”
二臭蛋说:“来,我给你抓着麻雀,你回去拿不就行了?”说着,二臭蛋接过麻雀。卫民撒开腿跑回去取火柴。
卫民不一会儿就跑了回来。他气喘吁吁地说:“来,拿来了,咱们找点干草草去。”
既然卫民和二臭蛋要吃烧麻雀肉,那是谁也挡不住的。这时,我不由地也来了兴致,竟然也不再可怜那只喳喳叫着的小麻雀,说:“现在夏天,干草草可是不多。”
二臭蛋手里握着小麻雀,从墙头上嗵地一下跳到地上。那兴奋的样子,就像一百年没吃过肉似的,不住地嚷着:“来来来,就在这儿,这个墙根根好,这不是有干枝枝么?”掉落在地上的干杨树枝子,上面的叶子已经干的一捏就碎。我们捡来几根,把干树叶拽下堆在墙根,卫民开始划火柴点火。
其实这些把戏对我们来说,都是再熟悉不过的。干树叶被点着到差不多了,卫民急不可待地说:“行了,行了,可以了,扔吧。”他让二臭蛋把小麻雀往火里扔。
这些小把戏,我们真的很熟悉。因为前两年就曾经干过。只是干的不多。我印象里也就和二臭蛋他们干过一回。可尽管这样,当我看着二臭蛋真要把小麻雀往火里扔时,我心里还是有点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