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村上,总担心路过的汽车减速。但是总会有认识的面孔,却是从小就叫不出的名字。
前几天还看完了迪迪埃的回顾故里,才意识到回忆录是一种社会学。通过对过去的回忆探究这个社会的存在性,但是总会产生对社会问题的无力感。避免自己成为提出问题的人,换来的也是一身嘘声。
linxy说应该写下来,改变村上的事情显然而见的就是征收。村子被挖掘机直接撕裂,记忆一下子变得千疮百孔。而极大的钱财伴随着是无奈的赌博。
在文化中,讲究师出有名。农村人获得钱财的第一件事就是买车,人与人的不同在这里分化,又归根于买车之后的庆祝。赌就从这相同之处诞生,输家捧着赢家去县城吃喝买单。
好在这年我在读高中,要不然也是加入这相亲赌博的军队,计较着几平方米,几万的得失。自家的菜园也被削平建起了一座平房,然而钢铁洪流到后山的学校为止,我家的房子不在征收之中。具体细节我从未和家里人打探,这次回家不止平房,连厨房,柴房,牲畜棚一并消失。只留下前后两把锁把我和记忆隔绝开来,令我感到惊奇的是长辈猜出来,我刚才一言不发出门是去看望老家。
乡下物价的飞涨让我产生了脱离感,但是曾经的同学样貌好像没有半分变化,长辈却是可见的衰老。我突发其想到的是过年赌博方式能否改善,减少钱财的得失。可是写来才察觉,和方式没有关系,是筹码,是苦难生活的刺激。
说苦难其实是相对的,丑陋与善良是相交的,他们会嫌弃你读书读傻了,一言不发。会赞扬辍学的同辈生了二胎。你只不过是与群众格格不入,你关心的做游戏没人关心。这些人的幸福生活来源于时代,用赌博刺激,产生更多的烦恼与谈资。
买地下六合彩的往往是平时…不!我无法像长辈那样得出精炼的总结,只在当时听着是这般道理,甚至都无法记忆。我对于厌恶的东西没有思考,没有去寻求解决方案。一味的逃避只是让自己再次面对这些失败感。
六合彩的赌博金额加注往往来源于单双博弈,当连续出现多次单号或双号,赌注就开始失去了控制。贝叶斯概率与古典概率你能讲明白给村上的人听吗,自己都是愚昧的,还想拯救他人的愚昧吗。这些愚昧就像地狱一样,被骗的人到底是纯朴,是愚昧,还是贪婪。人的复杂性超过了一个六面的骰子,湖南冷风阵阵,但地狱的热让你无比的想要逃离。
但是你又无处可逃不是吗,思想至此。几年来才回了这一次,一些景象已经发生了变化,而自己还是在原地干想,真是可悲呀,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