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少年。

今天是2月14号,虐狗节快乐。

今天去参加了小姑二胎的满月宴。满席除了爸爸爷爷皆是不认识的人。吃完早饭,爸爸让我去陪小姑说说话。我说好,心里却在琢磨,说点啥呢。自从她结婚我便明白,我们之间再无亲密可言。

小姑大我三岁,是姨奶奶家的第三个孩子。听奶奶说,姨奶奶家前两个孩子都是女孩,第三个一心想要男孩,于是小姑出生后家里失望至极,刚出去就放在医院走廊的加床上无人照看父母只顾着遗憾,老人只顾着埋怨,只剩小小的婴儿在冰冷医院啼哭。奶奶看其可怜,于是抱回我家照管起来。三年后,我出生了。由于父母工作的原因,自幼便由奶奶照顾我,于是,我跟小姑便成了从小玩到大的玩伴。

小的时候一起唱歌跳舞,每天闹着不睡觉躲在被窝里打打闹闹,玩着很多不知意义的游戏。后来上学了,寒暑假便成了最期待的日子。一放假就迫不及待回家,玩够了才在收假前边哭点灯熬油的补寒假作业,小姑年级比我高,玩完了还能帮我辅导假期作业,真的是好伙伴。

再后来,小学,初中,中考之后我们去了不同高中,姑姑没考上大学,去了职业学院,再后来毕业去外地工作。她去外地的那段时间我正在昏天暗地的高三,被考大学折腾的不成人样。依旧清楚的记得,她走的那天,我给他发了条很长的短信。用一节晚自习的时间,编辑了很久,同桌甚至跟我说就快模拟考了还玩手机,还有比考大学更重要的事吗。我清楚的告诉她,这条短信比考大学重要多了。我想那个时候,在我心里,她不只是我的小姑,我的玩伴,更是同龄人里我最亲密的人。我喜欢她的热情,善良,温柔,真诚,我希望她能过上很美好的生活。可是那个时候,小小年纪哪里知道什么事美好的生活呢,只知道鸡汤就是对的。短信具体内容早已模糊,大概是照顾好自己,在外多注意之类的话,然后自以为是跟小姑说了一段从当时流行的鸡汤文《亲爱的女孩》里看到的话,无论外面的社会多险恶多黑暗,都要相信爱,相信温暖。不经世事的时候总觉得只要我们相信,世界就是美好的,对以后可能遇到的事情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后来小姑就这么去了学校分配的外地企业开始工作。

再后来跟姑姑便没有了联系,我忙着高考,完了开始大学生活,姑姑忙着工作赚钱养家。她过得怎么样都只能从爸爸或者奶奶口中听说。听说她在那边吃的特别少,也不怎么玩,拼命的攒钱帮姨奶奶家里还债,还完债接着攒钱帮家里改善生活。本来就瘦的她越来越清瘦。

小姑20岁出去赚钱,二十二三的时候辞职回来了。因为家里人催促着结婚。我不知道小姑有没有谈对象,只知道一回家便是接连不断的相亲。后来跟现在的姑父,认识一周觉得还可以就订婚,之后没多久就结婚了。订婚之前有一晚小姑跟我睡在一起。那是近几年我两唯一一次睡在一起。因为爸爸说你两好久没见了,好好谝谝呗。我两心照不宣的说好呀好呀。真正躺下的时候却相对无言。时间早已为我们安排了不同的道路,我们眼看着越走越远却又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祝福彼此,过得好一点,再好一点。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醒来的时候小姑去了奶奶睡的那个房间,跟奶奶哭着聊了很久,关于要不要订婚。那个时候的我不懂感情,不懂怎样的感情才能共度一生,只听大人们说,年纪不小了该结婚了,他家里条件不错别太挑,他父母就在咱们街道上人都挺熟,人家都给你买了一身衣服了。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小姑,是怎样的心理,将就?委屈?埋怨?无奈?难受?可能都不是,也可能都是。

小姑结婚的时候我在学校没能参加它的婚礼。爸爸发来她的结婚照,依旧那么瘦,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事到如今我除了祝福竟无言以对,只能祝福她有个快乐的家庭。以后的每年过年,她们一家会来奶奶家走亲戚,小男孩虽然跟外人很执拗,可是能看出来他很爱他的妈妈。姑姑生完小孩身材依旧很好,可能就属于那种吃再多也胖不了的人吧。她婆婆和公公都很好,帮她带小孩,关了门店去照顾他们。穿着打扮也越来越时髦,踩着恨天高,让本来就比她胖比她低的我更低更胖,可是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只要她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今天去她家吃早饭的时候,当所有人坐在酒店里吃饭的时候,忽然发现家里只剩了小姑和孩子两个人。有点心酸,因为女儿嫁出去以后母亲总觉得已经是人家家里的人,关心和爱护总会大打折扣。还好她还有孩子,也算是个依靠,也是个指望。听奶奶说,小姑刚结婚的前两年,吵架吵的特别厉害,毕竟完全不熟悉的人忽然生活在一起,磨合也需要时间。有了小孩之后好了很多。我常常看到,姑父总是在玩手机,孩子总是小姑带,开始我觉得不公平,后来慢慢才明白,被孩子所需要,可能对母亲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满足。我爸常跟我说,小姑命好,嫁的人有房有车,现在过得也不错。我也这么觉得。小姑年纪还不大,等两个小孩都上学了,她也可以开始更有趣的生活了吧,曾经或多或少遗憾以后总会弥补回来的。希望以后你的生活越来越好,我们再也回不到小时候,因为有更好的未来等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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