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吟》读了两遍,依然还是有许多地方没有领悟。
看上去这确实是一本平淡无奇的小说,流水账似的记录,缺乏描写和深刻的议论。然而,就是书中隐晦含义带给我们的距离感,成就了他思想的高度。
“问题是,直言不讳是件极为困难的事。甚至越是想直言不讳,直率的言语越是遁入黑暗的深处。”村上如是说。作为他的处女作,《且听风吟》写得十分直白,我,还有“鼠”,都让读者产生极强的代入感。在行云流水之间,其实以一种最直白的口吻道出了自己的世界观。
想到了《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虽然是短篇,但长度和《且听风吟》也不太悬殊(《且听风吟》不到7万字,勉强长篇),突然觉得张嘉佳是中国版的村上。《从》更本土化,辞藻更华丽,但无非是借自己的生活经历表达对人生的感悟。
保持一种直言不讳的真实是多么难啊。《挪威的森林》和《海边的卡夫卡》同样给了我这种感觉。我想我喜欢上了村上这个作家。
同时更重要的是距离超过了感性。小说的主人公带有孤独与沉默混杂成的距离感,仿佛一个看破红尘的高僧,不会轻易被情感所驱使。这种信手拈来,毫不做作的文风,读起来觉得深刻,而又不会给人一种鸡汤的感觉——在这个时代的文学中,我觉得它太重要了。
若一定要我讲这本书蕴含的情感,我觉得是淡淡的忧伤。联想到那时的村上,开个小酒馆,原本就这样过完一生。整篇小说充斥着一种无力感,他从来没有用语言表达出来,却能被读者所共鸣和感知。无常的人生,错过的爱情,就像挪动过的复写纸,无不同原有位置有着少许然而不可挽回的差异。是小说,更是自传。写了主人公的琐事,真是村上对流年的喟叹。
“一切都将一去杳然,任何人都无法将其捕获,我们便是这样活着。”
想到自己的孤独。想到了那些不可挽回的遗憾。人与人之间有多少差异呢?我们都一样。写《且听风吟》时,村上二十九岁,离书中的他大概十年光景。如果把它看成一本自传,十年以后,年少的往事在他心中便已是云淡风轻。
而我,或许能在数年之后,娓娓道来自己的故事。不需要听众,也不需要读者——我,就是最好的读者。红与黑,泪与笑,它们都写在羊皮纸包的上古卷轴上,存放在我的心里。
村上写了他的遗憾。那个不知姓名的送唱片女孩,那个曾在港口边散步的女孩,那个上吊死的前女友……他也想曾想仗剑走遍天涯,他也有过年少轻狂……
和我一样。现在,十七岁,高三。
遗憾是必定会有的。而我能做的,只是尽力消除它们,或是冲淡它们。但是如果都没用,那就铭记他们。
且听风吟。
且看云舒。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