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学18:东汉抒情小赋

西汉至王莽篡位,光武帝刘秀光复汉室,定都洛阳,长安是为西京,乃有东汉。东汉初立,王朝更新,文人多喜歌咏新都,其渊源来源于西汉扬雄的《蜀都赋》,此赋描写内容有所局限,且无深刻内涵,但已开风气之先。东汉文人多西汉旧臣,怀念长安,因此争相辩论以争两京之高下。其中的代表人物和作品为班固《两都赋》,张衡《二京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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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固为班彪之子,其弟班超,其妹班昭在文学上皆有贡献。班固自小家教良好,受文化熏陶日久,攻读经史,少有才能,他的父亲班彪对历史颇有兴趣,因此立志写《史记后续》,班固受父亲影响也对历史有很深的兴趣,在班固十二岁时,王充来洛阳游学参拜班彪,见到班固觉得这孩子前途不可限量,日后一定会在史学上有所成就。

十六岁的时候,班固入洛阳太学学习,这个地方为全国最高学府,他在这里系统的学习了多年,有了很高的文学修养和写作能力。23岁,父亲病故,他也家道中落,生活贫困,因此回乡打算继承父亲未竞之事业,因为他觉得父亲在写作方面有很多疏漏,所以他开始深入的去更正父亲的失误并开始了《汉书》的写作。过了四年,家庭依然贫困,身为长子他要担当起这个家的重任,于是他写了一篇叙述用人的文章给当时招聘人才的官员,也许是他已经没了依靠的人,这个官员并没有接纳他,然而他提出的这些建议却被多方采用。于是他继续自己的写作,这一写又是四年,可是他万万想不到,一场灾难正在来临。

在当时的环境下,修史乃史家独有,不是谁想写写历史就能写的,也许他的保密措施做的不够好,有人开始揭发他“私修国史”,这是很大的罪过,于是班固被捕入狱。弟弟班超带着书稿快马加鞭赶到洛阳面见皇帝,皇帝看到书稿感觉班固很有才华,再加上班超说这是为了颂扬大汉的功德而作的,因此皇帝赦免了他,并让他掌管皇家图书的校正,官拜兰台令史,正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兮所伏”,班固多年求官不成,如今却因为下狱而成就了功名。汉朝皇帝大都具有文艺细胞,很快班固得宠,他的弟弟也因此平步青云,更为难得的是,从此皇帝让他专业去修史,这一次他非常兴奋。在皇家阅览室班固和司马迁一样读到了很多看不到的书,这为《汉书》的写作增加了更为详细的材料。

后来班固在大臣们思念故都而人心不齐得情况下写出了《两都赋》,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文学才华。《两都赋》分《西都赋》和《东都赋》,班固极力反对迀都,在两个赋中他极力描述洛阳的美好,并以此宣扬崇文尚礼的思想,这篇赋也奠定了他在辞赋史上的地位,也确定了以后京都赋的创作格局。后来张衡模仿班固的《两都赋》创作了《二京赋》,而张衡的赋中带有更多的讽刺成份,有着明显批判性,他劝阻君主要重礼轻奢,这样的思想已经超越了前代的司马相如,扬雄,在意义上也超过了班固。

明帝死后,章帝上位,这个皇帝更喜欢班固,他们经常在一起读书,然而班固的地位一直不高,于是他想以建立军功求功名。他要求跟随将军窦宪北击匈奴,他们出色的完成了人物,班固在西北边塞写下了《封燕然山铭》,满怀壮志豪情。可惜窦宪后因谋反被诛,班固也因此被连累,再次被捕入狱,这一次他没有了先前的幸运,匆忙中被狱卒杀害,新皇帝知道班固死后,非常气愤,为他鸣不平,惩治了杀害他的狱卒。

班固死前《汉书》己成,这是我国第一部纪传体的断代史书,在叙事上取得很大成就,后来人们经常拿此书与《史记》对比,两本书具有不同的气质。《史记》写的最高的部分是楚汉争霸和西汉初期的人物传记,《汉书》所写为天下安定之时各个功臣的历史定论,《汉书》所描绘的人物多法律之士和儒生,他成功的描写了公孙弘和朱买臣等大臣的人生经历,具有很强的传奇戏剧性;《史记》的人物传记基本都是以单人为主,《汉书》从一个家族出发,描绘这个家族几代人的荣辱历史,这和汉代世袭官僚的历史有关,这种写法更能表现西汉社会的变迁;《史记》具有浓厚的悲剧色彩,《汉书》在描写李陵和苏武时写的酣畅淋漓,让人读之生悲。

《汉书》在笔法上也有特色,对于一个人的未来在书中作者早有预示,这体现了班固对于人性的洞察和对历史的明鉴;其次《汉书》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描绘的很清晰,而且对于引发事情变化的重点内容都会加以强调,这使得叙事更有力度,让读者把握了汉代各种制度的变迁;再有就是《汉书》严谨有法,对于故事主人公的生活逸事几乎都会安排在文章的末尾,而《史记》加入的同样内容则是不规律的,这种追叙,插叙的写法,使得作品免于平铺直叙,增加了波澜起伏的效果。总之,《汉书》也精致的笔法,固定的叙事规则,严谨的态度,形成了与《史记》不同的气质。当然这两种气质无法比较优劣,只能说历史是不断进步的,而修史的人也在进步着,这是我们文学史上一种比较好的现象。

东汉散文除了《汉书》以外还有赵晔的《吴越春秋》还有《越绝书》,两书都写了春秋时期吴越两国的争霸斗争,文中重点描写伍子胥、范蠡、勾践,并利用奇幻的故事增加浪漫色彩,可为后代小说的先驱。在政论文方面,王充写了《论衡》,主要抓住社会的几个热点问题进行议论;王符的《潜夫论》也是一部愤世嫉俗之作,王符比较低调,求官不成一生隐居,“潜夫”就是不想彰显名声的意思,虽然低调,但是里面的内容却很直白,大胆批判社会丑恶现象。东汉的散文还有碑文,其中的代表就是蔡邕,他既是一个文学家也是一个书法家,因此很多人都找他直接写墓志铭,他根据不同人的不同信仰写出来不同的内容,多运用典故,每一篇都为人称道。

东汉还流行一些述行赋和抒情小赋,按性质分了分为治世之作,衰世之作和乱世之作。刘向之子刘歆的《遂初赋》是述行赋的开山之作,借古讽今,关注社会动乱;班彪的《北征赋》为乱世之作,他的女儿班昭的《东征赋》写于女儿年老之时随子东征,一路经过河南北部,追思先贤,古今对比,感悟人生价值。蔡邕擅长写墓志铭,他的《述行赋》考虑天下治乱,当时宦官梁冀等五人专政,他怀着深重的忧患意识将历史事件写入作品。

东汉还流行抒情小赋,张衡的《思弦赋》和班固的《幽情赋》为抒情小赋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汉赋作为楚辞的发展,明显的带有了楚辞感情丰富的特点。张衡因看到官场黑暗,权贵骄奢,因此写了《归田赋》表明自己的心志;东汉末年的赵壹用《刺世疾邪赋》表达自己对朝廷的黑暗社会现实的不满,他用尖锐的批判面对污浊的现实。如果追忆汉代抒情赋最早可以追溯到贾谊的《鵩自赋》和《吊屈原赋》,这是最早的抒情赋,汉代以抒情赋开始并以此作终结,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江山代有才人出,每个出色的文人都能独领自己时代的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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