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老师:一鸣)
塍梁河边,堤坝。
林絮与六名御修同运灵能,汇聚灵力,施展缩地成寸之法,百来人赶到塍梁河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塍梁河堤上,滔滔洪水如千百只饥兽奔食一般,沿着河堤上的裂口,气势汹汹地涌向塍梁城。洪水已淹没大半塍梁河前的粮田,若是晚到片刻,塍梁城定会再次受灾。
如此危局险情,林絮却不见半个修筑河堤之人。心下生疑,蹲身查看,竟发现河堤竟是人为破坏所致!
心底暗道:“来了!”抬头起身时,故作不知,召集御修,运灵能,显灵力,结屏障,阻拦洪水下泄之势。又命随行一百轻骑运土筑堤。
林絮则独自去向下游,择了一处河水陡降之地,运灵引水,冲出一条沟渠泄洪,还田保粮。
眼见洪水渐退,林絮的却眉头依然紧皱。她在等,等那些生了妄念之人现身。
百人齐心,洪水引干,河堤修复时,已过去了一个时辰。
众人虽解此危局,暴雨有却是只增不减,回营途中,林絮为那些已无半丝气力,仅能相互扶持行走的众人撑起结界避雨。又拖慢了些许回营的速度。
行至竹林旁,箭雨自竹林深处破空而来。一听闷哼数声,林絮回头,竟是身后数名轻骑受了箭伤!箭雨刚停,便有一只五十人的小队团团围拢而来。五十人,皆手持短刀,刀锋寒气逼人,紧身黑衣显了诸人身份——刺客团!
林絮快速判断,做了一个稍安的手势,便脱离队伍,向着五十人中唯一未曾出刀者走去:“不知壮士此来何意?”
男人回答尽是阴冷:“杀人。”
林絮挑了挑眉,又道:“做个交易可好?”
男人未动,林絮又道:“我是林絮,相信是尔等要活捉之人。我用我的性命换他们一条生路,如何?”
男人还在思虑,林絮早已抬起双臂,一副你来捆缚的表情,又道:“他们皆是无辜从者,放之,我当唯命是从。”
语毕,男人嘴角挂了一丝残忍的冷笑,挥了挥手。数名黑衣人上前,缴了林絮身后百人的枪械,缚手缚脚,丢在一旁。林絮也十分配合地反捆跪于男人身前,低着个头,不再言语。
“张五郎,去。给督统去信,就说……得手,尽杀!”男人一手抬了林絮的下巴,蹲在林絮身前。一手挥了挥,示意众人退下。
张五郎上前回命时,林絮的人手已被带入竹林深处。男人一脸扫兴起身,当着林絮的面,比了一个杀的手势。张五郎无声领命,退去。
男人再次蹲下,伸手去抚林絮的脸,上下打量着林絮的身姿:“小美人,从了我,可保你活命。”
林絮竟也不躲闪,只陪笑道:“你捆缚着我,我如何从你。”
男人心下大喜,却未曾解开林絮的束缚,反是伸手去环林絮:“缚着也可欢愉一番,无甚大碍。”
林絮转身抬眼时,看到的却是男子眼中的不可思议和惊恐!男人倒地,一柄由雨水幻化的冰箭自后胸入,前胸出。紫黑色的污血沿着衣襟遍染周遭土地,顺着泥土和着雨水渗入地里。
林絮起身时,身上已无半丝捆缚之物。运起灵力,快速奔向竹林深处。
塍梁城外,军营中。
一只飞鸽由西方飞入军帐,军中的火把似是照不亮这铅色的天空一般,压抑得令人窒息。楚熘三跃上屋,轻巧地抓住信鸽,取下鸽子脚上信筒,打开快速看了一眼,回身对着正下令整队的程尢道:“成了!”
程尢此时只顾安排行军,抬眼一撇,点头示意楚熘知晓。他得了主上的死令,拿不下塍梁城便是连尸首都不得归。因而这一战只可胜,不可败。今日一切安排皆是他与楚熘精心推演过数次的,现下布置起来依旧是万分的小心谨慎。
林毅被绑在行军最前面的马匹上,身后是轻骑队。这个近两千人的队伍,因着林毅的不抵抗,被迫编入了攻破塍梁城的先锋队,做了攻克城池的赶死队。
随军御修,纷纷被神拘索所缚,如同牲畜般,丢弃在军营的粮草车上。原只有三十五人的叛军,出发前突增近十倍。皆头戴黄巾,手持长矛,纷纷喊着:“伐无道,诛昏君”的口号,向着塍梁迫近。
军临塍梁城下五百步处,雨势只曾不减。程楚二人心中,却越发没了普。下了驻军令,却迟迟没有第二道命令下发,整只队伍静立于瓢泼大雨中。
二人并非庸才,看到无兵镇守敞开的塍梁大门,皆是一惊。城门上只余城守苏韩令闲坐高处,悠悠弹着一架古琴。细细辨之,竟是《高山流水》。琴曲悠扬,苏韩令又神闲气静,大有一副请君入瓮之态。程楚二人皆你看我,我看你地交换了眼神,不敢妄动。
“莫非……是那个女人被生擒活捉后,苏韩令无计可施,行空城之计?”程尢问道。
楚熘摇头道:“塍梁城向来易守难攻,更何况,我们才与守城军交过手,观其实力并非需唱这空城计。”
楚熘心思更为细致,分析似乎也比程尢更为合理。偏头看了林毅一眼,见其怂如脓包,更不能明确何处有异,疑心道:“难保有诈。”
正当二人举棋不定时,程尢瞥见林毅露出诡异一笑,喝道:“你笑甚!”
林毅缩了缩脖子,满脸不屑地吐了一个字:“怂。”
程尢顿时恼怒,给了林毅后背上一棍,骂道:“你个脓货,给爷闭嘴!”
林毅挨了一棍,白了程尢一眼。恰在此时,苏韩令琴音弹错了几处,又强作镇定地补救回来,面上还略略浮上了一层紧张之态。
楚熘心下疑惑:莫非真是空城之计?倘若白白失了这次良机,恐后援部队一到,便没他们什么事了。恰在此时,苏韩令一曲终了,余音渐散。楚熘下定决心对程尢说道:“先派一百先锋去探看。”
程尢手中军旗一挥,一百轻骑兵得令进塍梁城。一百人并无阻饶,十分顺利地登上了城楼,拿下了苏韩令。
时至此刻,程尢才大舒心头提着的一口气。一拍马臀,号令道:“入城!”
千人队伍刚入城门,却听身后大门“碰”的关上!
程尢回头时,满眼尽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