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杂记】乡间小旅记

文/文仙

幸福时光总是走得匆匆忙忙,呆家的时日已屈指可数,论文数据的收集依然没有着落,似乎有些胆怯的缘故,乡间的访谈调查迟迟未动身前往,今儿终于痛定思痛,一个人前往离家两三公里的邻村——老县进行农户访谈。

炎热的夏季已离去,初秋的太阳悬挂湛蓝的天空,炙热未减,太阳烘烤着大地,热烘烘的,脸庞吹拂的风未曾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夏季似乎未曾远离。一个人慵慵懒懒地走在那条二十年来面貌依旧的黄泥公路,高铁的修建路更被压轧得坑坑洼洼,面目全非,当车辆路过风沙满天飞,路边的植物被抹上一层厚厚的粉末,像正在妆塑的女孩,白里透绿。可这条路却是儿时上学的必经之路,那时候的我们一天两三个来回不曾疲惫,一路游戏万种,幽默风趣,这条路弥漫着我们的欢声笑语。现正是路边刺梨果成熟之际,刺梨果味微酸而带着涩,我们却爱慕有加,路边的刺梨果可以满足我们的小馋嘴,时常被我们抢个精光。如今路边的刺梨累累硕果于枝头,无人采摘,也许是经济好了,这些野果已不令人钟爱了。我原本想用手机留下它们的倩影,突然一个念头回荡脑海:让它们静静地成长枝头,何以用相片锁住它们的朝气蓬勃呢?

离村五百米处,有棵百年的桂花树,每逢盛开季节飘香十里,每天放学归家便爬爬山,折摘一两支桂花为家带来芳香。也许,老天对它心存妒忌,雷鸣风雨交加夜夺走了它的一半生命,生存危危可及,可又因我们不舍的贪恋,葬送了它仅残存的生命,这棵百年飘香的桂花在我们这一代销声匿迹。如今路过这片山地,总是不经意抬头远望,仿佛百年的桂花树依然活在这里,驻扎这片山地里未曾离去。走过这条路,童年的趣事不胜枚举,如今历历在目,在我的耳畔依旧回荡着童年的笑语,甜美纯真,它似一杯夏日的绿茶驱走炎热带给我清凉,不知不觉间我已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带着耳机静静地享受一个人徒步的旅程,突然一辆摩托车从我身边经过,此时宁静被惊扰,骑车的是一个小伙子,我凝视时他也正转头回望,我们视线相交,我看清他的面孔,熟悉却叫不上名来,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对我的熟识,他载着三个人行程匆匆且顾及安全问题,他未曾向我打招呼,而我猜想时,他们已远离,消失在山脚下黄泥路的尽头。

炎热的天气,路上的行人形单影只,唯有我在匆匆地前行,偶尔眺望远处的山,树木青葱,路边的稻地绿油油,稻花谢了,稻穗露出尖尖角,阳光映射下,眼前的景色生机盎然。行走的速度有些快的缘故,我已来到大桥(地名),流经大桥的小溪流水潺潺,清亮见底。距公路大概两处,两位小伙子正背着电瓶在小溪里打鱼,本认为是熟悉的人,便停住脚步小瞄一眼,可仍然认不出眼前人,正想转头继续前行时,“潘xx”熟悉的喊声在耳边回荡,几多惊奇,再次回眸,应了声:“欸”。他修长的发际下遮掩着黝黑的脸孔,上唇平添弯弯黑须,凝视许久才确定是小学同学“杨xx” 。十年的光阴,眼前的杨同学已变成男子汉,我差点认不识了。也许是我的模样依旧,他才能认出并喊出名字,又或许改变了,他依然能够辨别喊出名字。因有事在身之故,我们彼此寒暄几句,草草结束了十年后的相遇。从未想过阔别许久的相遇如此偶然,相遇的地点在公路边、小溪里,如此的难得。这次的匆匆相遇,下一站的相遇会不会又是一个十年,或者二十年?人生的相遇,见一次少一次,想着想着心绪飘飞...突然眼前闪过刚才擦肩而过的摩托车,他已调转车头停靠路边,他的媳妇喊我上车,他的媳妇是我们寨子的姑娘,可我叫不上名来。为何他们会折回带我呢,心想便说到:“带我?这么好?”,他笑着说:“我就不可以这么好吗?看是你我才回来的。”,寨子的姑娘说:“这位帅哥说,大热的天,你一个人走路特辛苦,所以特意折回接你的。” 听了心里高兴且万般感谢。这段艰辛路程有幸地遇见他们变得不再艰辛,我们的闲谈使这条落寞的路布满笑语,也增添了一剂浓浓的人情味。我们抵达的地点不同,可他们也送我到达目的地才舍离开,多么好的人呐!

奔驰的车慢慢靠近抵达的村落,想着他们送我到村口便离去,可热心肠的帅哥却把我送到村长家门口,兴冲冲地对村长说:“村长我帮你带来一个大学生,她来和你了解咱们村情况的”,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可还没想好开场白呢?就这样一股热血地直奔村长家了,心里有些怯弱:我该如何开头详谈呢?下车后连连感谢他们,他们走了,我的访谈也即将开始。

村长姓高,但个儿不高,圆圆的脸蛋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宽松的衣服下啤酒肚轮廓凸显,他是一位称职的村长,母亲常常说到。见了村长,心儿有些紧张,因没有想好的台词,深怕询问的问题不着边际,看着他慈祥脸孔使心里那份不安得到平复。可依旧稍微有些紧张,约半秒时间,我才开始自我介绍并说此次的来意,村长听后热情地请我到家中坐着慢慢详谈。农户访谈调查问卷有些问题涉及个人的隐私,我总是害怕农户不理解而不愿接受访谈,想着怯弱感愈加的浓烈,心中的顾虑与村长详谈中却不曾呈现。当我每次问问题时,村长总是耐心地回答并且进行分析,同时还把全村的基本现状也一并告知于我,让我充分了解本村情况,因此,与村长的详谈中我得到了一份非常宝贵的资料。访谈接近尾声时,我却烙了笑话。村长有事出去会,他的妻子从里屋走出,看着年轻的面孔,我乱了方寸,一声“姐”已喊出口,说出的话如覆水难收。我管村长叫“哥”,那应该叫“嫂子”才是,怎么叫“姐”呢?我和村寨大妈说着(大妈也是来找村长办事的),我讲述读小学时经常管村长的妻子叫“珍娘,珍娘”,那时候村长还不是村长时,而如今我却……不知什么时候村长已进客厅,村长兴许听到我们的谈话,笑着说到:“谁让你们长大这么快,那时候你们都爱吃麻辣片,最爱买麻辣的咯”,我顿时感觉有些尴尬,可欢悦的气氛使尴尬事消失不见,似乎从未有过,我们相欢而笑。这段与村长的访谈愉快地结束了,谢别村长后,我接着寻访其他农户。

朴实的村落孕育着一群可爱而慈祥的人们,他们热情而友善。他们即使忙着事,也放着手中活儿积极配合我的工作,因有这群可爱的人们,这次农户访谈调查非常顺利。

现在的村道与十年前一样,只是道边的房屋高了,砖瓦房渐渐地取代了木屋,大多数农户出远门挣钱,家家房菲紧锁,村落冷冷清清,要寻一户开着门的农户实属不易。

离开村长家后,我走了许久,才瞧见一农户敞开门,一位七旬的妇人依门埋头刺绣,望见她认真刺绣样子,我想放弃不惊扰,可整条街道快走到了尽头,方遇见敞开门的农户,我又岂能错过?一番思索后,我选择了打扰。我站在大娘家门口,问候到:“大娘好”,大娘抬起头扶了扶她的老花镜,热情而和蔼地说:“姑娘,有什么事?”,便放下手中忙碌的活儿与我攀谈。大娘已七十多岁,发际布满银丝,脸庞处处是岁月遗留的痕迹,大娘与我交谈的过程中总是洋溢着笑容,轻切感淡化我们之间层层的陌生隔阂。此时正在旁边建房的大哥哥们也停止工作,纷纷走过来询问,我像一个受宠的人儿被围在中间,他们对我既好奇又热情。谈话中,他们得知我是快毕业的大学生,对我百般夸赞,同时积极支持与配合我的工作。初次取得他们的支持与认同,我对接下来的访谈更加的有信心。今天我访谈二十余家农户,每一农户都给予我不一样的感动,不一样的深刻印象,他们是一群留守在村落里可爱而慈祥的老人,忠实于村落,奉献于村落,为农业奉献一生。

我的小学母校坐落在这个村庄里,今年正月,十年的小学同学相聚母校,可我无心的错过了,这次我得去看看诸多童年回忆的母校。十年不见,母校依然可爱如初,只是掩饰不了岁月带给的沧桑。母校的铁门增添厚厚的一层钢板,不再一眼能望见校园里的房屋草木,一个银色的大锁将门紧阉着,心生一丝丝的失落感。在我通过铁门隙瞧校园时,校园里的小男孩望见了我,他为我打开紧锁的铁门。

踏入母校,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宣传栏的那两幅地图——世界地图,中国地图依然与十年前一样清新,老教学楼依旧如初,像一位经历风雨的百岁老人,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现在新教学楼粉刷一层蓝色油漆而焕然一新,相比十年前的教学楼更加富有朝气。校园一角的两棵杉树枝叶茂密,记得那时候学校里调皮的学生总爱爬树掏鸟窝,树下的两个水泥乒乓球桌,现只留有一张伤痕累累的泥桌,又添一张铁桌与其为伴,也不再孤单了。看着校园里的每个角落,都是儿时我们愉快的身影,有个角落属于一个小女孩的,当同学们还在酣睡时,她已在那聚精会神的晨读了……回忆儿时的欢乐往事一幕幕,不知觉间,天色渐晚,我得离开了……母校,我会再来看您的。

挥手告别母校,一个人的乡间小旅即将结束,这段旅程纯真而美好。朴实的乡村里,我遇到一群可爱而慈祥的人们,遇见他们,我相信世间除了冷漠还有热情温暖人心,无论世间怎样改变他们依旧是原来模样,纯真而不虚华。看着他们洋溢着笑容的脸庞,眼里却闪烁着泪光,他们心里藏着孤寂,需要作为儿女的我们将久藏的孤寂驱除,他们需要我们的关爱,需要我们的陪伴,期盼一家团聚,其乐融融,而我们越走越远,带给他们的是想念是期盼,更多的是一份孤寂。遥远在外的儿女们,不管有时间没时间也要回家看看,看看抚育我们成长的至亲,他们需要我们。

夕阳映射的这座村庄呈现着欣欣向荣之态,似乎找不着贴切的词藻描绘。村边的稻穗绿油油,溪水潺潺,哺育了一群一群可爱而慈祥的人们。挥别这座美丽淳朴的乡村归家,路还是来时的路,可这条路不再遥远而漫长。。。。。

结束语:记忆会随着时光流逝,慢慢变淡变淡,最后会被抹掉,文字是用来留住点滴的最好方式,我选择用朴实的语言记录点滴,把它们粘贴放在这里,偶尔细细回味。

       ————写于2015年夏天(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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