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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年,简单粗暴
今天是大年初二,而我却窝在被窝里写稿子。
自从回家之后,我感觉自己成了残疾人,家里也没有什么事要做的,整天就是吃饭睡觉,追剧写文。
我们这里有回娘家的习惯,小时候的初二,我们都是大清早就爬起来,去赶最早的一班班车回老家。
那时经济条件不好,班车也少,更不用说私家车了。
车到我们这里的时候,往往是挤得连一双脚都站不下去了。我和姐姐个子小,就从窗户里塞进去,我姨和舅在里面接着。
那时的人也不怕挤,更不会多说什么,反而是伸手拉你一把,一车子人,热热闹闹的,多好。
现在,大年初二的班车没有了,私家车堵成串,所谓的年味也消磨在碎片化的时光里了。
有网友说:说好的回家的团年,其中一半都堵在马路上了。
年味,在现代化的硬机器下,变得简单粗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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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是最有年味的。
那时候,我们小孩子一年到头盼的就是过年。提前一个月就会早早的买好新衣,端端正正的放在床头,等着初一的早上再穿。
年关将近,妈妈最焦虑的是家里的大扫除还没空搞起来,早晚都要琐琐碎碎念叨着。
大扫除那天是很隆重的,农村叫做“除尘”,寓意是把就一年的灰尘都除去,干干净净的迎接新的一年。
这一天,要全家大干一整天,扫屋顶爬窗台,小孩子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也会里里外外地奔跑递抹布,兴冲冲参与迎接这一年最重要的日子。
大年三十贴的春联都是外公亲自写的,外公是语文老师,字也写得好。所以春联这必不可少的年货,必须得他亲自来。
贴春联用的都是现熬的浆糊,浆糊粘上的春联非常瓷实,一年的风吹雨打都不会掉的。
除夕的晚上小孩子都是准备熬一宿的夜的,没有熬过去很早就睡下或者初一早上起得晚了的都是要遭到鄙视的。
每到凌晨准点的时候,全村的人都会去院子里放鞭炮。
谁家的鞭炮最响,谁就能得到最多的祝福。
我爸每年都会买又大又多的鞭炮,而且要抢在第一个放,图个好彩头。
初一早上吃的汤圆是提前一个月就用自家的糯米泡好了推的。煮的时候还会在里面包了大大小小的硬币,吃到硬币的人在新的一年就会财源滚滚来。
小孩子们也会在吃过汤圆后挨家挨户的拜年,只要是认识 的人都会说声“新年好”。长辈们给个五块十块的,不多,小孩拿着却开心,又或者,赶上谁家吃汤圆,吃碗汤圆也会乐开怀的。
那时候的年味,是接地气的一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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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随便得寡然无味
渐渐地,人们不再满足于一碗汤圆了。
压岁钱不再是图个开心,而是一种炫富的手段了。
有了全年无休的商超,再也不用费尽心机的囤年货了。
新衣服早已穿上身,不再延迟留到初一了。
贴春联也懒得自己熬浆糊了,顺便的透明胶带,费不了十分钟功夫。
年夜饭越来越丰富,却再也吃不出小时候的味道了。
春节联欢晚会还是年年都播,但已沦落成人人刷手机的背景音。
没有小孩子会熬一整夜守岁,人们初一的早上也起得越来越晚。
我不再是需要磕头拜年的年纪,而接受跪拜的老人也不在人世了。
随便的结果就是,节日不再像节日,年味也越来越淡。
过年的仪式越来越精单,到最后把对新年的期许都精简掉了,才觉得少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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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感到底有多重要
说起仪式感,人们喜欢用《小王子》的一句话:“仪式感,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绝望主妇》里有这样一句话:“无论内心多么疲惫,我们都必须保持一种浪漫的感觉。形式主义虽然不怎么样,但总比懒得走过场要好得多。”
但往往很多时候,我们却懒于去走个过场。
因为懒,省掉了一系列的传统习俗,剩下的,无非是吃饭睡觉。
过年,不仅在于物质的充实,仪式的繁复,还在于平淡生活中的一段穷讲究、瞎折腾,在于亲朋好友之间的努力维持的真诚和友善,在于逐渐走远的某种仪式感。
过年了,记得拿起自己的手机,多给家人拍些照片或录视频,带着父母做一些他们没做过的事情。
一起去看一场电影,逛一次街。说说自己的经历和遭遇,谈谈对未来的规划和志向。还可以聊聊以前的事情,回味一起经历的美好时光。
过年,大概是人们最迫切也最淡定的一次等待。
而年味,应该是糖果饼子上的甘甜味,是打扫之后的尘土味,是刷子上的浆糊味,是爆竹炸裂后的火药味,是亲人和家乡的味道。
这种仪式感,还是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