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沙漏

《世纪沙漏》

故事的结局出乎多数人料想

黑色的乌鸦衔起大地最后一粒麦粒

连同自己沉入万米的海底

/

一代又一代的人死去而又新生

和疯长的野草抢夺空气和水源

不知名的地方,传来毫不相干的歌声

/

路越走越长

而你将去往何方

白色的大理石上早已刻上生涩的墓志铭

腐烂的野菊花换了一簇又一簇

/

最后的最后

老去的土坯房长满青苔

百年的荣辱像墙皮一样脱落

我和我的全部,碎成了一粒粒美丽的沙石

――古灯2017.12.26 22:44


花了两天的时间,终于写出了这篇《世纪沙漏》的小诗。在这两天里,我一直在想,那种自始至终缭绕在脑海里面说不出的感觉究竟是什么,直到此刻,当我动笔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我才恍然大悟——是失落感,在时间的洪流里快要溺死的失落感。


从当初呱呱坠地,到如今已是二十年光景,记忆带给我的,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似乎一如过往云烟,甚至连我自己都成为了一个旁观者一样,尽是闲庭信步的姿态。可这并不是全部,那种在时间两岸强烈的落差如同一只巨手,紧紧扼住人的咽喉,让人喘不过气来。而这,不单单是成长的罪责,是人无力改变的,是这个世界正常运行的秩序,是时间的流逝,是斗转星移,岁序更迭。


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牵扯回我那流落的灵魂,我想那便是生我养我的大地。在那片美丽的净土,大堆的麦田像彩色的棉被,落单的乌鸦在天空留下黑色羽毛,而开在墓地零星的野花,用一生的时间诠释着美丽的陪伴。如果梦有诞生的地方,我想一定会是在那里。


之后的之后,我们都成了时间的奴隶,像一只小小的白色木偶,背井离乡,演绎着别离和悲欢。如果可以,我真的想让时间停滞,停滞在那个月色落满庭院的夏天,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爱着面前的两位老人,在他们慈爱的目光下玩玩闹闹,顽皮逗笑。


十年的时间眨眼而过,又一个十年也接踵而来。再度想起之前,心里像是压了一块石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也形容不出来,但我知道这并不仅仅是时间所左右的。若是失明的人手里捧着大片的温暖,就如同一个浪子想起了阔别已久的故乡,青石樯瓦,绿荫人家。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百年的时光转瞬即逝,还能剩下什么?若有一天,当这场旅行走到尽头,希望我的所有故事,所有心情,都能碎成一粒粒沙石,融入这片美丽的土壤,从此,不再有别离……


——古灯

2017.12.26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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