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应志刚
你和你的女孩,第一次是在哪里?
我很后悔,是在学校附近的小旅馆。肮脏、逼仄的空间,胆战心惊的把她的美好展示给我。
每个文艺青年,都会背诵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曾以此为誓,给她一处安所。
至今未兑现,人已远,一切不复从前。
只是,当我邂逅太湖边的这处居所,我会情不自禁想起那天的夜,以及她迷醉又惊慌的眼神。
伊人舫,一个带着暧昧和暖香的名字。
当管家将一把钥匙递到我的手里,轻启那扇门的一霎那,我突然恍惚,你会不会就坐在屋里。
精巧的厨房和餐桌,就像是为婚前试爱的情侣精心准备的,一小袋大米靠在橱柜里,想起你说,“以后你不用太辛苦,一碗小米粥和一碟榨菜就能把我养活。”
走过暖调的餐厅,是一间面朝太湖的卧室。
整洁的床单、墙面,迎面透进屋子的绿意盎然,我羞愧在那间昏暗的房间,许诺与你眼前的景致。
而今你却不在,我一个人,望着窗台外茂密的丛林,清澈的湖面,整个太湖安静的似乎只有我一个人。
洋房在夕阳的黄昏里,有成群的白鹭飞过,远处的山脉被云朵环绕着,依稀等待着烟霞灿烂。
而你不在。
我在等着夜色降临,两个寂寞的人紧紧拥抱在漆黑的夜里,汗水交融,我们都不说话,用湖面折射的余光看着彼此,那是熟悉的呼吸的味道。
我知道,那是一种如影随形的想念,如同那些彼此相偎的日日夜夜。
你哼着歌,我为念杂志上的一篇文章。隔壁的喘息声穿过薄薄的隔板,你惊慌失措,我抱着你,却无能为力。
夜深沉,我独自躺在太湖边这处陌生的居所,听着黑暗的湖水带来的巨大的浪涛声,我唯有想念你沉默而又激烈的心跳,才能有一丝的安宁。
所有的语言都是暗淡无光的,唯有亲吻与爱抚能让我们感受到对方深刻的爱。
仿佛世界末日的降临。
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是依旧紧握着彼此的手,还是转身离去,连一句再见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么肮脏、逼仄的空间,哪怕你说一碗小米粥都能养活你的话,都是青春懵懂时,费洛蒙的作用。
我们需要这么一间面朝太湖,风月中弥漫着花香和新鲜空气的房子。
爱情或许是无条件的牺牲,可是,我们毕竟要生活,柴米油盐,在一个干净的看得见希望的房子里,望着对方的眼神,能够坦然地微笑。
无知的年月,我们总把幸福托付给将来,用那些编造的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故事,安慰着恬不知耻的绝望。
只是你我都知道,疼,不过心。
这样的感触,仿同我嘴里的烟,涌进肺腔再迅速吐出来,直到它们在空气中慢慢消散,再也找不到、嗅不到。
毒素留在了身体里。就像你说的,“有些东西留在了身体里,怎么可能忘掉。”
夜无眠。
我看着窗口的太阳升起。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想要将这一夜的思念呼吸进身体里。
我穿梭在不同的城市,晨昏梦醒、日出日落。
每一次离开,我都习惯坐在窗台,看脚下的城市,那些爱过、恨过、牵挂过、想忘记的人,如同电影画面一样一一浮现,清晰可辨。
橘黄色的光芒下一刻就会喷薄而出,我想说我依然爱着你,无论身在何处,这些爱就像是太阳的起落。
如果时光可以重新来过的话。
如果,那一刻是在这座太湖边的洋房。
是的,现在我已经有勇气,百分百确信地说爱你,毫无愧色。
只是你究竟去了何方?
应志刚——媒体人 · 文旅作家
乐途灵感旅行家、驴妈妈旅行达人、途牛大玩家、中国国家地理网专栏作者,已出版《最高使命》、《突然有了乡愁》、《散落一地的温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