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直对勒索者让步,我们将付出十分巨大的代价。他们的用语及行为会让我们感到失衡、羞耻和深深的罪恶感。我们知道应该改变这种倾向,也不断发誓要采取行动,最后却还是会掉入情感勒索的陷阱 。
最后,我们开始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信守承诺,也对自己的效率丧失了信心。我们的自我价值感会慢慢地遭受腐蚀。最坏的结果可能是,每次让步后,指引我们决定生命价值及行为的内心指南针却离我们越来越远一一我们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了。虽然所谓的情感勒索并不能算是罪大恶极的暴行,但我们也不能轻忽它的影响力。只有我们和情感勒索扯上关系,它就会一步步将我们蚕食,最终危害我们最重视的亲密关系及自尊心。
如果不改变行为模式,我们的世界不会有什么不同。光有想法并不会激起任何改变,就算我们知道不该做出那些自我毀灭的行为,这种想法仍然不能阻止我们的行动。不断地唠叨或祈求另一方改变是不会奏效的,我们必须有所行动,必须率先朝着新方向勇敢迈进。
致命六阶段
①要求:A纯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容许有丝毫讨论和改变的余地。
②抵抗:B不开心,表达不悦,总之是No。
③施压:A逼B改变主意。
④威胁:A会让B知道,如果不顺从Ta会有什么后果。
⑤屈服:B不再坚持。
⑥重启:形成相处模式。
四种情感勒索模式
①施虐:积极和消极的施虐。沉默施暴者是后者。
②自虐:善于伪装自我,让对方觉得“我应该为所有的事负责”。终级自虐者会暗示伤害自己。
③悲情:不开口表达自我需求,无声的抗议或倒苦水。
④引诱:最不易发现的一种,永无止境的考验和要求的关系。
情感勒索可能会变成情绪虐待。
目的:都是逼对方让步、顺从。
FOG迷雾:Fear、Obligation、Guilty
面对愤怒,会恐惧。但愤怒不会造成物理伤害或身体虐待时,愤怒只是一种情绪,无所谓好坏。
情绪记忆使我们停留在旧时反应模式中。
其实控制并不完全是消极的,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所谓的控制变得有伤害性之前,必然会有一个清楚的转折点,当有人用控制手段持续支配我们,使我们必须对其有求必应,不得不牺牲自己的需求及人格时,情况就变成了情感勒索。
谈到情感勒索时,自然会提到冲突、力量和权利。
我们如今强调的表达自我感受和声明原则的行为,其实与情感勒索之间存在一个模糊地带。要谨记,不要把每一次冲突或激烈争论,尤其是针对双方权利和义务的原则性声明,都当成情感勒索。
歇斯底里、充满被害安想的人格特质,可说是自虐者的基本特征(当然,对他们而言,你更是火上浇油的因素之一)。他们常极度渴望依赖,常会黏着身边的人,而让他们主宰自己的生活是很麻烦的。他们一旦转而使用情感勒索的手段,就会把之前所有惹麻烦的举动全归咎于你。归根结底,自虐型的人就是有办法让对方觉得“我应该为所有的事负责”。
施暴者会把亲密伙伴全当成幼稚的小孩来对待,自虐者则会把对方视作成年人,而把自己当成小孩。当自虐型的人哭闹时,我们必须去哄他们;当他们沮丧的时候,我们就要付出关心,并帮他们解决所有的不愉快。
我们还得负责将他们从无助的深渊中救起,好好保护他们脆弱的心灵。
终极自虐者的情感勒索是把重点放到了我们的责任感上。“他以前对我很好,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他。如果他真的因此自杀了,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最后还加了一句,“我会受不了良心道责的!”
不过,大部分自虐者不会使用这么激烈的手段,通常会这么做的是施暴者。我们必须知道,留在这种人身边并不代表能拯救他们。当然,你还是能给他们一些支持的力量,但如果你自认为保护他们是你的责任,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完全控制你的好机会。
在黑暗中逐渐扩大的恐惧虽然难以察觉,却是真实存在的。我们的身体以及脑中的基本反应都告诉我们得避开,我们也这样做了,因为我们打心底认为,这才是生存之道。但事实上,我们的情绪健康恰恰需要我们采取相反的做法:直面自己最深的恐惧。
我告诉罗杰,他和很多人一样,都忽略了一件事实:无法像对方爱你那样爱他们并不是你的错。就像很多指控我们行为病态的人一样,爱丽丝用错了 “爱”这个字。她依赖罗杰,不顾一切地想要完全拥有他,这些举动与成熟的爱情无关,对她来说,只要以深厚、强大的爱为旗号,她施加给罗杰的压力就是正当的。如果罗杰不配合她,对爱丽丝来说,唯一可以让她释怀的理由就是“罗杰有严重的心理问题。”
很多家庭都会有一些难言的家丑,比如虐待孩子、酗酒、精神疾病或自杀事件,家中成员都会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一旦有人打破依靠否认和保密维持家庭稳定的潜规则,坚持要把这些事摊在阳光下,家庭成员的一种典型反应便是给这种胆敢讨论自己讳莫如深的家族秘史的人點上“疯子”“不可饶恕” 或“破坏者” 的标签。
这些年来,我专门为在童年受过性虐待、身体虐待或二者兼有的患者做咨询,在这个过程中经常看到这样的例子。他们心理状况逐渐好转之际,会想要谈谈当初的情况,却往往遭到亲友强力阻拦,不让他们打破沉默。
事实证明,一个家庭的问题越大,就越要阻挠其成员恢复健康的努力。这时,情感勒索很容易发生。他们威胁要拋弃、驱逐、惩罚或报复说真话的人,或是对其报以全然反对或鄙夷的态度,将其勇敢之举病态化为自私、多此一举和毁灭行为,瓦解他们的决心。
像罗伯塔这样只是想要求证往事的积极举动,常会被家人看作恶意,而被贴上“幻想”“荒谬”甚至是“心理有问题”的标签。我们可能急需表达出自己受过什么伤害,但我们必须以决心、充足淮备和他人的支持来应对无所不在、与长期虐待或其他深刻家庭问题伴生的病态化行为。
病态化行为会在我们最难抵抗的领域内发生。我们中大部分人可以轻易地应付对自身能力和成就的批评,因为我们周围的环境里充满了衡量这些因素的硬指标。但是,当一位情感勒索者指出我们好像“不太正常”时,我们则会认为这是一种理性的评判。我们都不可能完全客观地了解自我,很多人都惧怕自己内心的黑暗。勒索者们正是利用了我们这种恐惧。
就像二分法一样,病态化会让我们对自己的记忆、判断、智商和人格产生怀疑。这种手法的危害性更高,因为它让我们开始不信任自己的精神状态。
追逐认可者的格言是:如果我得不到赞同,那我一定做错了什么。或是更糟的:一定是我哪里不好,别人才会不认可我。
他们的安全感几乎完全建立在外来的认可上,当别人生他的气时,他感到痛不欲生,这反映出他对认可的需要以及得不到认可时的恐惧,这样的恐惧和儿童的恐惧异曲同工,对孩子来说,失去认可的结果是灾难性的。他将别人的赞美视为生命动力来源的主因,通常是来自父母或主要照顾者的影响。
在抗拒勒索者施加在她身上的压力之前,她必须先克服扎根于心中三十多年的这个想法:用他人的认可来衡量自己的成功。因为它对她没有帮助,也无法改变她对外人的消极评判做出的回应。
只要有可能引起任何人的轻蔑,追逐认可者中最敏感的那些人甚至不愿意做出对他们而言有利的举动。举例来说,伊芙甚至不能忍受柜员对她皱眉头,因此就像大多数人一样,只要售货员的表现引起了她的罪恶感,伊芙就会打消退货的念头,她甚至无法忍受陌生人的否定。
暴力受害者通常通过自我怀疑来让自己免遭过去的痛苦侵蚀。“也许事情没我想的那么糟,也许是我反应过度了,也许一切根本没发生过,也许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