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导的青春不是我们的青春,芳华也不是我们的芳华,可我们还是能找到那么多共鸣。
因为我们身边,有太多的刘峰,因为被贴上了好人的标签就被认为就是应该做好事的人;
也不乏林丁丁这样是非面前,舍人为己的利己主义者。
对刘峰,我们感到无限的惋惜;
对林丁丁,我们更多的是气愤;
可是今天,我更想聊聊那个最不起眼的何小萍。
壹
在家里一直是累赘的何小萍,本以为进了军队终于可以解脱了,本以为当了兵就可以不受欺负了。
可是没想到,自己只是从一个地狱走向了另一个地狱罢了。
从进入文工团的第一天起,她就成了整个文工团的笑话!
因为出汗多而被所有人嫌弃,没有人愿意当她的舞伴;
有人用澡巾垫内衣,她的“战友们”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当众侮辱她;
后来,当她在战地医院,因保护一名重病伤员而被授予英雄名号之后,真正给她带来的,不是荣誉,不是欣喜,而是前后反差而带来的精神崩溃――她疯掉了。
贰
何小萍的精神崩溃,看似极具戏剧性。
但细细想来,这个人,从出生就从未被当做“人”对待,也从未被爱过!
生命中唯一一个至少尊重过她的那个人,她爱着的那个人,所有人心目中的“活雷锋”,也被自己最爱的女人诬陷而遭受处分离开了她!
这个世界,吝啬到从不愿给她一丝怜悯,从来也没有给过她一席之地,在经历了希望失望绝望之后,突然间又成了英雄,不崩溃,才怪!
我不由得想起了祥林嫂,一个善良的努力生存的女人,被人厌恶,被社会遗弃,最终走向了死亡。
何小萍没有被逼得走向生命的尽头,却被突如其来的荣誉带到了精神世界的绝路,她的这种戏剧性的反转,更给她的悲剧蒙上了一层更悲凉的色彩。
叁
《杀死一只知更鸟》中慈祥开明的父亲阿蒂克斯反复教育自己的孩子:
“你射多少蓝鸟都没关系,但要记住,杀死一只知更鸟就是一桩罪恶。”
“知更鸟只唱歌给我们听,什么坏事也不做,它不吃人们院子里的瓜果蔬菜,不在玉米仓里做窝,她只是由衷地为我们唱歌,这就是为什么说杀死一只知更鸟就是一桩罪恶。”
何小萍不就是一只只是由衷地为我们“唱歌”的知更鸟吗?
可是更残酷的是,在何小萍的故事里,我们甚至找不到一个凶手。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所有人,都是凶手!
肆
可笑的是,当“活雷锋”刘峰被林丁丁诬陷之后,却只有这个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可怜人分得清是与非,只有她记得曾经刘峰是如何为这个集体鞠躬尽瘁的。
只有她在刘峰离开前主动去看望他,也只有她愿意在刘峰离开之时为他送行!
原来,一个始终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识别善良,也最能珍惜善良!
一开始我只觉得何小萍这个人很又呆又傻,那一刻,她的形象是最高大的,所有曾经看不起她的人都应该仰视他!
在刘峰走后,她对这个集体寒了心。
在终于可以演A角的机会面前,她选择千方百计地放弃;
在被下放为野战部队随行人员时,她只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这样的集体,离开更好!
那一刻我看到的,是倔强和勇敢!
伍
更令人感动的是,她对于这个世界的恶意,温柔以待。
即便她在那个集体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善待,即便她对那个集体寒了心,但当她遇到去前线当记者的穗子的时候,还是十分真诚地发自内心地去拥抱穗子,亲近穗子!
对于林丁丁对刘峰的诬陷和对刘峰的爱的辜负,她也只是说一句“永远不会原谅她”,说不出来任何怨恨的话语;
文工团解散之际,即便身患精神病,她还能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内心深处,对自己曾经跳了多年的舞蹈,生活了多年的文工团的她是有那么多的不舍。
同时,她用自己的坚守,等来了她和刘峰晚年的相守!
那时的刘峰,已没有当初“活雷锋”的荣誉,也没有年轻强壮的身体;
有的只是残缺的右臂,和被现实折磨得一个疲惫不堪的灵魂。
岁月有痕,他们看起来不是条件最好的,却是最知足的,也是最幸福的!
岁月已逝,芳华永存!
那一刻,是她的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