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放假在乡下,网络受限,查看广东移动APP,发现有个“年度趣味账单”。
让我惊讶的是,去年一月份去了一趟广西居然被它记录着。
上面显示着“红尘作伴,1月广西之旅,记忆犹新”。
我的心“哐当”一声。
网易云音乐年度账单也好,支付宝年度账单也好,这些都提醒着我们过去一年听了些什么音乐,买了些什么东西,孤独也好,热闹也罢,都靠些什么踽踽独行着。
但是唯独广东移动的这个年度趣味账单,它提醒着我那趟路程的四五天时间甚至往前数往后看的许许多多的日日夜夜里,深扎在我心底的那个人,以一种悄无声息的姿态在我的世界剥落干净,我是那一片天空,他是些从地面缓缓蒸腾而上的水汽,化为雨,化为雪,怎么也没有停留天空中。
02
16年年末,我在宣传单上看到一个关于校园多媒体平台的兼职,正需要一位能够写文案的。
我打着试试看的旗号,添加了他的微信。
他那边给了一些题材要我写些东西,试看我的文笔如何。问题不大,接着约见面试。
面试时间是17年元旦那天晚上,约在我学校里的奶茶吧里第一次见了面。
他是附近一所学校的大四师兄,那时候我大二。
他是很耀眼的,高大帅气,才华横溢,家世优渥,衣品出众,兴趣广泛,时刻尾随着众多异性追随者。
而我对他的好感,却是始于才华,陷于气质。
其实面试时,并不严肃,问的问题多数随性,结合工作,了解对方。我性情羞怯,面对着两位陌生的师兄,虽说不紧张,但未免有些拘束,有时候不敢抬头,手一直在底下转动着手机。他聊的话题平常不尖锐,可是从他的言行举止上来讲,将他的才华展露无遗。
单凭见了一面的话就爱上他的话,未免有些荒诞,我向来都觉得爱情神圣,所以单是好感并不足以构成我爱上他的决定条件。
是在见面之后的微信聊天。
我们继续交流着各自爱看的书籍、电影、音乐,对某件事情、某个观点的看法,通过微信对话框,聊天时常处于一个很high的状态,常常欲罢不能。
他的世界很辽阔,知识广度是我所不能及,我多多少少有某方面的见识深度。在和他聊天的很多时候,我能感受到遇到知音的欣喜,这种欣喜让我十分欢喜。
久而久之,我们还分享各自的私生活,分享自己的过往,虽然大多数都是他说,我听。作为一个朋友,他真的很健谈,他的交谈向我打开了另一世界的大门。他的知识广度让我羡慕又自惭形秽。
不到半个月,在忙碌间隙,我们的沟通断断续续。
我会因为收到他的信息而欣喜若狂;
我会在发现他发朋友圈也不回我信息时懊恼;
我习惯和他聊到深夜;
互道晚安后,反反复复翻看他从前朋友圈…..
03
就这样,我发现自己喜欢他了。
那段时间里的状态,就像陈粒在《小半》里伴随着前奏立马响起的声音:
不敢回看
左顾右盼不自然的暗自喜欢
偷偷搭讪总没完地坐立难安
试探说晚安 多空泛又心酸
只能是暗自喜欢而已。
我喜欢他并不敢告诉他。在微信上,我曾经试探过他,问他在上一次的感情的困扰中走出来了没有,他明确表示现在并不想谈恋爱,即将大四的他,也差不多在为工作盘算着。
其实我知道,他只是把我当成是一个普通的师妹或者同事看待。
他打趣问,那你呢?觉得另外一个师兄怎样。狗血剧情的发展,应该是霸道总裁爱上职员小妹的。
只是普通的一句话,我却什么都懂了。
可悲的是,尽管如此,依然无法阻挡我对他的爱意的增加,这着实让人痛苦不堪。
陈粒在“多空泛又心酸”后面接着唱:
低头呢喃
对你的偏爱太过于明目张胆
在原地打转的小丑伤心不断
空空留遗憾 多难堪又为难
我想着只要我不把心底的话说出来,我们就可能永远都是朋友同事师兄妹。我到底是眷恋着我们之间那点还可以互相坦怀相诉的情分,只有这样,我才能光明正大地联系你,知道关于你的消息
那趟广西之旅的几天,我耳机里一直都塞着陈粒的歌,单曲循坏最久的便是她的《小半》。喜欢上陈粒是因为我们在讨论民谣时,他提到的她。
不知道为什么我笃定他是很喜欢陈粒的。
那段旅程,从广东粤西地区出发,连续开十多个小时的车,去往靠近云南横断山脉附近的广西西北部。
越往西北,越是无穷无尽的高耸层叠的让人望而生畏的石山,地表一点点草木苍翠,越发让人觉得自己何等渺小。
我在那接近两千公里的路程里,反反复复听着陈粒,反反复复忍不住想他。
《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中,有个镜头,饰演男主角安东尼的刘畅远在他乡独自坐着列车穿过漆黑的夜,他想:我在每一个地方想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你更是成了思想的主角。
我在路过的每一寸土地想你,你便成了我站在这世上的每一寸土地。
我越无法阻挡自己喜欢你,爱而不得,便越发觉得自己的卑微渺小。
可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无论如何,我也不敢对他说出我的心意。不捅破这层纸我就还能以工作关系知道关于他的事情,我就还能继续理所当然地暗恋他。
那个时候,暗恋他几乎成为了我赖以生存的一口氧气。
那一段“灯火阑珊 我的心借了你的光是明是暗 笑自己情绪太泛滥形只影单 自嘲成习惯 多敏感又难缠 ”大概形容的就是那时候的心情吧。
04
去完广西回来,差不多也开学了。
另一位团队核心人物的师兄还没有完成正式成立一个工作室的工作,但是却要商量我们团队进一步的工作,还有团队来其他的成员也来聚一下,所以我们又一次见面了。
他很喜欢穿黑色的高领毛衣,那天我恰好穿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见面时,四个位子,我坐在他的旁边。不知道我们两个看起来有没有一点点般配呢。
听到他和其他两位小伙伴聊天,说自己在三十岁之前都不会考虑谈恋爱结婚。
那时候,我就在想,等我过几年呢,等到他到了三十岁,我会变成他喜欢的模样吗?我配得起他吗?
可是那次见面他连正脸都不曾瞧过我。奶茶店里,灯光隐晦,坐在他身边脸红的我也不敢转过头看他。
我想起陈粒她唱:
“不应该 太心软 不大胆 太死板 不果断
玩弄着肆无忌惮”
出乎我意料的是,后来工作室没有成立起来,另一个师兄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我再也找不到借口和他联系,或者是我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打扰他了。只是偶尔在他朋友圈底下留言,问问他最近工作的动态。
我们两个就像两条无限延伸的相交线,只在某一点交汇,之后的命运注定是离对方越来越远。
我深知放下曾经深深暗恋过的他是很不容易的。但是很明显的,事实告诉我,我只是需要点时间。
让自己像个陀螺一样忙碌起来,或者让别人走进我的生活,取走我的心,让我慢慢抽离出来。
或许需要几个月,或者需要一年。我终究会没那么在意你的。
05
后来,多少得知,他靠关系进入南方电网的人事部门工作,一面工作一面继续深造,闲时拉小提琴练搏击写长篇小说,把自己的生活过得风生水起。
认识他不到一年,他就遇见了她。
我在他那条公开女朋友的朋友圈底下默默点赞。转头很平静地在日记里写道:
大抵是遇上了对的人,所以爱得奋不顾身,爱得炙热奔放。
我知道他当初说的那句“在三十岁之前不会考虑谈恋爱和结婚”不是开玩笑的,我也还没把自己修炼成足够配得上他的样子呢,他对我说陈粒是个不错的音乐人并不代表他喜欢陈粒呀。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陈粒在《小半》里唱到:
释然 慵懒 尽欢 时间风干后你与我再无关。
放下一个人,貌似并没有那么难。
我们不过需要些时间罢了。
广东移动的“年度趣味账单”给我的新年寄语是“遇”。
我想用这个字来总结我的2017年。感谢我遇见的他。
再见,不负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