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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的小小杏子园,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俨然成了我童年和故乡记忆的一部分。
成年后每到杏子黄熟季节,我都有意无意买点儿来吃,怀念越来越远的童年时光,追溯些许童年乐趣。
我对杏树情有独钟,从小就喜欢栽杏树。每天下午放下书包,我就会背起小小的筐子去地里或挖野菜,或拔老草,或捡柴火。有时也会在收割过的麦子地拾麦穗,抑或在收获完的玉米地览棒子。还捡过花生,还拾过豆子,总之,广袤无垠的华北大平原一望无际的田野里,有我童年数之不尽的乐事。
有时候我下地,会偶尔发现奇迹,就是在田野某个不显眼的角落,发现了一棵野生的瓜秧,或者桃树苗、苹果树苗,抑或是一朵从未见过的漂亮的野花。每当这时候,我都难抑心头的激动,总会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栽回家去。首先用镰刀围着画一个圈,然后沿着圈慢慢挖,挖出一个小小的泥台,再轻轻搬起,放进筐里,慢慢走生怕震碎了泥台,真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尤其是,如果发现的是一棵杏子树的话,那是最最令人高兴的事,移栽时,挖的泥台更大,这样,杏子树成活的几率也就更大。
年复一年,我移栽了一棵又一棵,却没记得有一次成功的经历。而我不屈不挠,依然乐此不疲。
今年杏熟,一如往常,我又买了几回尝鲜。妻子知道我的心思,也买了几回。往年的杏核都是被随手丢进垃圾桶,今年我忽然灵机一动,把杏核一粒粒收集积攒了起来。
十来天下来,我发现装杏核的塑料袋,已经满满鼓鼓,很不少了。于是我决定挑个好日子,选个合适的地方,给杏子们安个家。
星期二上午,风和日丽,云淡气清,我正好有一段闲暇,便带着那包杏核出了门。
上午嘛,时间还早,还有凉气扑面。我来到西园,假山和池塘的后面。这里一南一北两棵合欢树,树下几块平平整整的随意摆放的山岩,周围是一片绿油油的开满了白色花穗的三叶草。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就是这儿了。
于是我打开塑料袋,俩俩地把杏核丢出去,看它们落在合欢树下,落在山石旁边,落在草丛里。这一片小小的草地成了我的天下。
干完这一巨大工程,我坐在树荫下山石上小憩。我又忽然担心起来,担心这小小的杏子核们,要是一个都不活该怎么办,担心被园丁们当野草拔了怎么办,一时竟失去了主张。
转念一想,这么多杏子核,总会有水分充足温度适宜,顺利成活茁壮成长的吧,总能被人怜惜,而不被当作野草除掉的吧,不知道谁说的“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句话应该是真的吧。
想着想着,我恍然出神,眼前仿佛乍现一片杏子林,一片很不小的杏子林。那杏子林像一片粉色的雾,像一片绯红的云,浓淡深浅,忽聚忽散,飘飘悠悠,不得了,竟然像是瑶池仙境。我徜徉在杏子林中,如御云霓,分明是仙人。衣带扶风,随意飘举。如飞如驰,好不自由自在。
正美哉不可胜收,忽然一缕耀眼的阳光,惊醒了仙境中迷失的我。瑶池没有了,杏子林也没有了。我回到现实,不禁有些许懊恼。
老话讲,桃三杏四。过不几年,我应该就可以吃上自己亲手栽种的杏子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想到这些,不由我满心欢喜。
故乡,是我最美丽的仙境。
童年,是我最甜香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