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抄:
在性爱中,精神是落后的,在所有肉体的行为中,精神都是落后的。
性爱与肉体这一点上,我们的精神是没有进化的。我们现在得要迎头赶上去,使肉体感觉到意识,和这感觉本身和谐起来。
这便要能够自由运用所谓猥亵的字眼,因为这些字眼是精神对于肉体自然的一部分。猥亵之所以存在,是因为精神蔑视和惧怕肉体,而肉体憎恨和反抗精神。
可是我们今日却有成千成万的女子,也许受着同样的欺骗而在五里雾中继续生活下去。为什么?因为她们毫无所知,因为她们完全不能有性爱的思想。在这一点上,她们是傻妞儿。这本书最好是拿给所有十七岁的少女们看看。
也许人类的灵魂是需要些开心的小旅行的,而且不可去拒绝这个需要的。但是所谓旅行,那是终得归家来的。
那便是当一个人受了打击,而肉体没有被击死的时候,灵魂便好象和肉体一样痊愈起来,但这只是外表罢了,实在那不过是习惯恢复过来的一种机械作用。慢慢地,馒慢地,灵魂的创伤开始显露,好象一个伤痕,起极是轻微的,但是慢慢地它的痛楚加重起来,直至把灵魂的全部充满了。正当我们相信自己是痊愈了,而且把它忘记了的时候,那可怖的反应才最难忍受的。(我们以为我们好了,不过是深入灵魂而不自知。)
这些话并不是有真生命的苍经的树上叶子,富有青春力量。它们只是一个无目的的生命的一阵落叶。
有些日子竟成为完全的空洞。纯粹的虚无了。那只是些漂亮的言词。全是些漂亮的言词。在这些虚伪的言词上面,唯一的真实是空虚。
她很明白人们为什么要有醇酒宴会、爵士音乐和却尔斯登舞……这些宴安毒的东西。原来你得让青春沉醉。否则青春要把你吞掉。
假如文明有点什么用处的话,它便要帮助我们忘掉肉体,那时候时间便可以优哉游哉地过去了。
她觉得他的臂部的冲撞是可笑的。创造人类的上帝,一定有个乖庚的、幽默的官能,他造了一个有理智的人,而同时却迫他做这种可笑的姿势,而且使他盲目地追求这可笑的串演。甚至莫泊桑都觉得爱是屈辱的没落。世人轻蔑床第间事,却又做它。
但是,他的来势只是一种缓缓的、和平的进入,幽暗的、和平的进入,一种有力的、原始的、温情的进入,这种温情是和那创造世界时候的温情一样的,于是恐怖的情绪在她的心里消退了。她的心安泰着,她毫无畏惧了。她让一切尽情地奔驰,她让她自己整个地尽情奔驰,投奔在那泛滥的波涛里。她仿佛象个大海,满是些幽暗的波涛,上升着,膨胀着,膨胀成一个巨浪,于是慢慢地,整个的幽暗的她,都在动作起来,她成了一个默默地、蒙昧地、兴波作浪的海洋。在她的里面,在她的底下,慢慢分开,左右荡漾,悠悠地、一波一浪荡到远处去。不住地,在她的最生动的地方,那海底分开,在若荡漾,中央便是探海者在温柔的深探着,愈探愈深,愈来愈触着她的底下;她愈深愈远地暴露着,她的波涛越荡越汹涌地荡到什么岸边去,使她暴露着。无名者的深探,愈入愈近,她自己的波涛越荡越远地离开她,抛弃她,直至突然地,在一种温柔的、颤战的痉挛中,她的整个生命的最美妙处被触着了,她自己知道被触着了,一切都完成了,她已经没有了,她已经没有了,好也不存在了,她出世了:一个妇人。
贵族是一种职责,命运之一部分,而群众是执行职责,命运之其他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