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到海上。
从长江口出去,在舟山海区晃悠。那时我第一次出海,看见那么多的水,当时又陷入了沉思:如果回不了陆地,可怎么办?
我不恐慌,因为船上还有其他人。但是我觉得,人真是TM太渺小了,扔到海里可能都不会冒个泡就不见了。
那段时期我经常坐在船尾,看着海鸟飞来飞云,追逐我们从船上扔下的残羹冷炙,或是追逐船尾的浪花。我替它们感到无奈,那些浪花追逐一路,其实什么都没有。
有时我喜欢早起,一个人很早起床。海上的日出似乎很早,我在甲板上坐着,看周边没有陆地,只有锚泊的船,仿佛一个人无家可归的孩子,只待天亮再出发。
有一次我看到水母——大概是水母吧,摊开来如巨大的圆盘,淡白色的,水面里看得很清楚。可惜我们没有渔具,无从捕捞。那时出于安全起见,我们不能在船上钓鱼。偶尔有渔民靠近,要求石油换海货,偶尔我们会答应,顺便改善一下伙食。
我对海边的腥臭味挥之不去。每次到海边,那股熟悉的味道如潮相涌。我去过海边的市场,各种海货各种味道。还记得那次预订了几十斤大排,但送来的根本不是大排,让我很是气愤,人呐就是缺乏那么一点信任感,可以当面瞎扯淡。
我在船上跳过,还撞了一下头,头破血流。后来就得像周星驰一样,脑袋上绑个蝴蝶结。所以后来我就记得,船原来是铁做的,绝对不要跟它过不错。鸡蛋碰石头,吃亏的一定是鸡蛋啊。
我在海上看到各种各样的船路过,集装箱船,油轮,客轮,渔船。是的,渔船给我印象最深。那些满载的渔轮,因为要出海,制造时就有了尖头翘尾,就有了风波浪里不怕摇的感觉。还有一些近海运输船,因为载货很多,甲板上水是常事,甚至让你担心它随时沉没。
对的,那一次,我还在望远镜里看到一艘船,慢慢地,慢慢地,沉下去,真的沉下去。
那天风大雨大,估计是那位船老大没把航向掌握好,结果船侧翻了。
幸亏是近海,我们靠上去,把人救上来。
船是没办法了。一旦倾覆,就无力回天。那可是海啊,深不可测的海,人类的力量很微弱的,根本不要想着救援。
我们把那条船上七八个人救起来,送到最近的码头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