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如烟》——《十八岁出门远行》
别去伤害别人,也别被别人伤害
莫言曾把余华称作是“当代文坛上第一个清醒的说梦者”,认为《十八岁出门远行》是一篇“条理清楚的仿梦小说”。小说写“我”于十八岁独自上路远行,路上的一切都对“我”充满了吸引力,然而年轻的“我”却遭受到了真实的考验,生活并不是和"我”一样的美好和善良。本文通过“我”的经历和思考,揭示了理想与现实的距离以及成长的艰辛。
个人觉得《世事如烟》几个小说整体看都是怪诞不羁的,总有一种冷眼看戏的旁观者角色,包括《死亡叙述》《西北风呼啸的中午》都有和这个相似的讲故事的感觉,像《爱情故事》和《两个人的历史》倒是像分离的爱情世界里的淡淡然。
其实感觉小说自始至终充满了种种不确定的、令人难以捉摸的情境。我觉得可以将小说大致划分为三个部分:第一个就是开头的一段描写,直接开始讲十八岁出门远行的我已经在路上,而且苦苦寻找旅店,表现迷蒙离奇、漂浮不定的感觉,令人宛若是在梦中。
第二的的发展则是,“我”和汽车司机的遇见,套近乎,互相试探猜疑,到最后的相互防备冷漠。小说愈发展则梦的成分就愈强:汽车突然的出现,后来又突然的抛锚;老乡涌上来抢苹果,“我”为保护苹果被打得满脸是血,而司机不仅对发生的一切视若不见,还对着“我”快意地大笑不止。整个过程犹如发生在梦境里一般,充满了怪诞和不可思议。感觉这个有点像之前所了解的阶级内部的分解,而这里,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我”和所了解现实社会冷漠残忍的汽车司机显然是两个阶级,这样就有种是两个不同阶级的对立和分裂,这就像哲学里说的一切人对抗一切人的战争,就像性恶论的主张一样,在没有国家维持秩序之前的“自然状态”里,“人对人是狼”,什么规则都没有,只有弱肉强食,丛林法则。即使这样,霍布斯只是说,当没有国家的时候,人与人之间没有建立起互不侵犯的保障。虽然也有好人,也有友善的人,但当大家都分不清到底谁会攻击自己的时候,就都有充分的理由防范所有人,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甚至先下手为强,所谓进攻是最好的防守。所以当其他人要对他实施暴力是不用负责任的,即便他没有惹到别人,别人也有可能加害于他,或者出于恐惧而先行将他除掉。所谓一切人反对一切人,实际上是一切人猜忌一切人。于是,这个时候的社会和环境对于这种主张下的方法论来讲便是残忍而野蛮暴力的原始森林和所谓的“自然状态”。
第三也是最后的高明之处在于,它所描述的一切都是逻辑的,但又准确无误。它用多种可能性瓦解了故事本身的意义,让人感受到一种由悖谬的逻辑关系与清晰准确的动作构成的统一所产生的梦一样的美丽。最后的“我”终于找到了心心念念的旅店——一个同样遭受暴力摧残的冷冰冰的汽车,当然,这些文学在给我们以现实的摧残之后,也会给我们以心灵的慰藉。留给我们观看者一血淋淋的现实之外,还有自我开解的温暖和对未来的希望。这也是小说为什么用倒叙来重现父亲在我18岁时为我整理红包,送我出门远行,“拍了我一下头,我便像一个欢乐的小马驹一样跑出门去。”
全文均以“我”的眼光道来,单一的叙述视角使文章在叙述时无法让读者知道“我”以外的人物的内心想法,也无法让读者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事情的前因后果关系,从而整个事件在“我”的眼里(同样也是读者的眼里)呈现出极大的不可捉摸的特性。单一视角的叙事,作者并不想告诉我们事情的真相,也许本没有真相。但他在诉说着一种生活状态,生活也许就是这样的。正如那两句何其相似的话语: “你走过去看吧。” “开过去看吧。” 谁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谁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为什么呢?读完全文我们悟出了什么呢?余华说:我感到这篇小说十分真实,同时我也意识到其形式的虚伪。形式的虚伪并不妨碍主旨的真实,相反我们在这种看似虚伪的形式中,真切地读出了人的内在生活和心灵真实。
或许,我们在分析小说时解构出了余华所隐藏写出的人性冷漠异化和现实暴力,于是让残酷的现实绑架了我们仅存的进去社会前所拥有的期冀。也淡化了作者或许通过这样揭疤的狰狞现状来想告诉读者:人生是复杂而曲折的,在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中,一定会遭遇到种种的艰难和挫折。但尽管如此,我们也不应灰心丧气,而应在心里保存一分希望和勇气,明白只有自己才能使自己重新振作起来,这也是成长中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