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年腊月我娘收留讨饭母女在我家过年,无意中帮我收获一生的幸福

65年腊月我娘收留讨饭母女在我家过年,无意中帮我收获一生的幸福

素材提供/王德良

我叫王德良,今年虚岁70岁,出生在55年,从小生长在一个偏僻的小农村。

我上面有三个哥哥,他们都是我爹娘亲生的儿子 ,我是从十个月大就被大伯大娘收养的小儿子。

我奶奶一生有五个孩子,大伯,大姑,二姑,和我爸。

我记事起,就是大娘搂着我睡觉,时常听大娘对我说:

“俺良要是个女孩子也好,这又瘦又弱的苦命孩子!哎。”

边说眼泪边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我大伯干活回到家都是先抱抱我,亲亲我,他就是从坡里逮住一个蚂蚱,也是先来到家烧烧给我吃,再有多余才让哥哥们吃。

我大伯都是把蚂蚱用一根蚂蚱串子串起它来,拴在头上戴着的草帽子上面。

所以,只要秋天我大伯从坡里回来,我就先往那个破草帽子上看看,有时候是大油蚂蚱,有时候是蚂蚱角,大油蚂蚱肚子里的仔多,好吃,我大娘很快就给我烧好,我吃着大伯看着我笑。

我一直随着哥哥们喊爹喊娘,哥哥们也都对我很好,还有病殃殃的奶奶更是多看我一眼。

在那个吃不饱饭的贫穷年代,一个家庭里面多一个孩子,就要多一张吃饭嘴,就越是困难,但是一家人没有一个人嫌弃我是个多余的。

无意之中我听到大人们说,我亲爹在我三个月的时候,突然浑身无力,脸色发黄,吃饭就吐,吃药打针都不管用,后来嘴里吐血走了。

我爹走后一个多月,我妈就扔下我嫁人了!

我总能听说,我妈长的很漂亮,身体也比大娘硬朗。但是,我对她没有一点印象 。

我还听说,当时,我奶奶抱着我给我娘跪下,让她留下,说愿意满足她原来的要求(就是她婚前要求我奶奶住那个院子是她的 ,奶奶死后屋里所有东西谁也不能动,意思就是不分家了),还说帮着找一个好男人来我家,和她一块把我养大。

但是不管我奶奶怎么哀求她,她还是扔下我走了。

我奶奶说,当时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家没有孩子,愿意收养我,但是大伯就抱着我不放手,大娘就说:

“如果孩子死了,就死了肠子干了心了!要是把孩子送给外人,是一辈子的牵挂啊。”

就这样全家人一致把我留下,大娘就让我吃她的母乳,几天后竟吃出了乳汁。

因为我大娘的第四个孩子,也是个儿子,是在外面讨饭时,夜里住在人家的棚子里面 ,半夜生的孩子,当时她身子底下那霜都是雪白的,孩子回家没活几天就走了。

收养我的时候,是在她孩子走后的第三个月。

我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大娘更拿我当自己的亲儿子了。

我奶奶吃斋念佛不吃肉不吃鱼,就是念经,行善 ,我和三个哥哥的名字都是奶奶取的,我们是德子辈,叫德城,德信,德善,德良。

我奶奶不认字,她应该是从经本里面学来的字,我娘也吃斋念佛,娘比奶奶越慈善。

我娘常常白水煮菜吃,她最好的饭就是把豆面放在菜里了。

那样的生活,我娘的奶水肯定不会好,但是我娘一直给我喂母乳,到了五岁。

我娘住的院子是分一家地主家的,三间北屋西边挂一小间耳屋,三间东屋连大门棚子是梁大娘一家六口人住着,南面有三间小屋,西边就是地主家另一个院子的东屋后墙。

两家人住一个院子实在不方便啊!

后来,我奶奶常常说,等她快要死的时候,还是想去跟着我娘住,意思就是让我娘照顾她,奶奶原来的想法是指望小儿子(就是我爹),小儿子那时候就在家做纸扎,日子好过。

有我的时候,奶奶给我那个亲妈伺候了月子,我大娘的孩子生在了外面,可我亲妈强势,天天和奶奶吵嘴,我爹也是吃气,又生了这怪病,走了。

这也许就是人说的老子越偏向谁,最后越指望不上谁吧。

我奶奶仍然偏向我 ,说他住那个院子将来还是我的。

不管奶奶怎么安排,我爹娘全听她的,爹娘那时候就想先别让我们几个饿死,就是行了。

但凡有点不掺菜的窝窝头,娘都是先让我吃饱。

爹脑子灵活,他很早就学修锁,配钥匙,修补锅底,只有逢集去赶集,赚个块儿八角的零花钱,秤点盐打点油来维持生活。

爹喜欢有文化的人,当年也是爹去讨饭,干长工,打短工供弟弟读书,没想到弟弟比他走早了。

爹也有思想,大哥到了参军的年龄,多亏爹让大哥参军了,大哥参军回来去了公社邮电局送报纸 ,有了正式工作。

我大哥结婚的时候,是住在三间小南屋里面的,爹娘都没有考虑奶奶住的那院子。

二哥学习很好,当时考上了高中,离家二十里路要住校,那一年,是用提篮挎着菜菜窝窝去吃,不到一年菜窝窝也吃不上了。

我二哥就辍学回来去修水库挣工分,三哥继续读书。

虽然穷到那个样子,我们家里却常年住着讨饭的。

1965年那一年,我家一连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那年我10岁了,事情都能记清楚一些了。

我二哥由于身强力壮,能吃能干,人品也好,在修水库的时候,就被本村的杨芳喜欢上了,杨芳人好能干,长的也漂亮,就是有三个妹妹。

她爹娘的条件就是让我二哥做上门女婿,说保证拿二哥当亲儿子,我爹娘知道那家人憨厚老实,就同意了。

我娘和亲家说:

“我就白送一个健康的儿子给你们了!我也有一个条件,就是你们一定要让我二儿子吃饱,我的二儿子饭量大啊!”

娘是那样说的,但是到了二月初六那早晨,二哥走的时候,娘哭了好长时间,我第一次见娘哭的那么伤心。

我奶奶三月份感到身体不舒服,搬来和娘一起住,方便照顾她。

搬来一个月后,就慢慢站不起来了,我娘给她端饭又喂药,没黑没白的照顾到七月初一,奶奶走了。

到了种小麦的时候了 ,玉米由于种晚了,一直不熟(靠天吃饭 ,天爷爷不下雨,就没办法早种玉米)没办法,坎了玉米秸秆,吃嫩玉米 ,玉米骨头晒干,在碾上一遍又一遍的推碎,撒上一把一拉面子,放上盐,加水在盘子里面搅拌匀,放在箅子上蒸蒸,吃一口,再喝一口水送下去肚。

地瓜干,地瓜叶子,白萝卜干,红萝卜干,坡里的各种野菜,能晒干的,娘全晒干留起来准备过冬吃。

到了十一月份一个晚上,去了我家一个外地人要住宿,那个人有四十多岁年纪,腿瘸,嘴很会说话,一口一个大叔把我爹喊的,急忙去给他收拾好那间小耳屋来。

那里面是我爹赶集用的东西,零钱放在一个破布包里,挂在进门口的墙上面。

我娘看见去了讨饭,忙又多搅拌上一些玉米骨头面子,烧火蒸起来。

吃饭的时候,那讨饭说他家有姥娘,他是先天性腿瘸,干不了累活,他出来讨口饭给娘吃。

爹娘一听是大孝子,根本不拿他当外人,出出进进随便他了,他一直说到腊月二十八回家陪娘过年。

他白天去讨饭,晚上回来住宿,来家的时候,还帮着干点活,还说过了年来跟着我爹学手艺,要做我爹的干儿子,我爹娘好像拿他当亲儿子了。

就这样到了腊月二十六那天早晨,我爹早早起来准备去赶集的时候 ,一看耳屋里的门开着,急忙喊了几声也没动静,再一看大门也敞着,这才回到小屋一看,屋里凡是能拿动的东西都拿走了!

抬头一看,墙上的破书包也没有了!

那里面有二十多元零钱,我爹还准备赶集割肉过年。

我娘一听当时就心疼的呜呜呜大哭了,从那我就开始恨我爹娘,恨他们自己顾不过自己来,怎么总是爱收留讨饭的。

我正恨的咬牙切齿的时候 ,当晚上又去了一对母女,那小女孩看上去比我小,浑身上下脏兮兮,头发乱成了一团麻,眼睛哭的像是带着一个黑眼罩,急瞪着两只大眼, 在忽闪忽闪的盯着我娘看。

她棉袄棉裤都有发黑的棉花露在外面,脚上穿的破靴子,露出了大拇指。

她娘好像比我娘年轻点,她面目发黄,眼大脖子长,穿一件破棉袄好像没有棉花,冻的缩缩着着膀子,哀求着我娘留她们一夜。

娘一听口音就知道是当地人,一问果然是涌泉村(娘的娘家村),那个村是在我村东边,那条山沟沟里最里面的村庄,也是最穷的村庄。

这下越忙坏了我的娘,因为娘家村来人了。

她收藏的那最好吃羊角叶,立马拿出来洗好,放在大铁锅里,倒上水,撒上盐,然后再抓上一把豆面,放在一个盆里,用凉水泡上,这时候开始烧火,滚锅后,把豆面倒进去搅拌,这种菜要用火闷,娘边烧火边和那小女孩的娘拉起了家常。

那是在屋子里外间烧火,顺便烧热炕。

那时候的人穷到性命都不保了,怎么就和人那么亲?

娘刚刚被讨饭的骗了,立马又要上当,我气是一声不吭,一个劲在瞅那娘俩。

谈话之中得知,那小女孩七岁,比我小三岁 ,名字叫李凤美。

她娘和我娘同姓又同辈,比我娘小五岁,我娘让我喊她小姨,我气的扭头就跑里间那热炕上了。

娘烧完了火,立马给那个凤美洗了头,洗了手,还给她穿上了我穿小了的一个褂子,让她套在棉袄外面,说是送给她了。

娘激动像是“疯”了一样,我爹回来正好饭闷好了,还有一大盆蒸白萝卜干子,一块端上,爹一听那个小姨是涌泉村,立马说他认识那村谁,又认识谁,越说越有话说。

我娘她娘家的亲人,早在60年就都饿死了,这次算是找到娘家的亲人了。

那个凤美还有一个姐姐,在家照顾生病的爹,她爹说胃不好,吃不上饭走不动,他们那村大部分都到远处去讨饭了,他们家没有办法。

我爹娘一听,都说让他们在我家过年。

当时我肺都要气炸了!

但是不敢多说。

我爹娘不顾我的情绪,只管和那娘俩好。

到了过年前一天,我爹先借了两瓢面,割了一斤肉,其实也就是吃那点肉味。

娘就用那点面来包水饺,大年初一早晨我娘先让那个凤美吃饱了!她娘让她跪下给我爹娘磕头,我娘心疼她,她一跪,我娘一把就抓起她来了。

当天娘还让那个小姨回家送饭,把她讨的饭全带上,还又放上10个水饺,凤美没走,一直在我家住了好几天。

她在我家住了几天,我生了几天气,我恨不得把她一脚就踹出家门。

我偷偷听到爹和娘说:

“良这孩子这么不懂事,我怕他随他亲娘啊!”

娘说:

“我养孩子随我,他还小,肯定不会,你放心就是了。”

后来没有听到他们再说我坏话。

后来几年,没有那么大旱了,她娘俩一连几年来我家走亲戚,我看见他们就烦,后来那个姨自己年年来,我娘从不让她空手走。

慢慢能吃到煎饼了,我娘摊的煎饼真好吃啊。

娘和我说:

“孩啊!咱日子越来越好过了,你好好读书,不管你读到哪里?都能读的起了。”

我虽然答应着 ,但是我就是不爱学习,一看见书就头疼,我宁愿跟着爹去赶集,去帮他叠元宝,做花圈上的各种花(奶奶走后,爹一直接手做纸扎),我想去坡里晒太阳也行。

娘说不管怎么也要让我读完初中。

我三哥后来当了老师,他在那学校离家二十多里路,他谈了本校老师,后来他们在学校附近租赁房子结婚了。

我熬到了初中毕业后,东一天西一天,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了好几年,娘说我可能是定性晚,没有选择好到底喜欢干啥?只要别做犯法的事就行。

转眼到了80年,包产到户了,我还一直没有自己的目标,那年我25岁了,在农村那个年龄大部分就结婚了。

我在生产队干活的时候,有个本村姑娘叫孙燕 ,她偷偷给我送过鞋垫子 ,我看那姑娘也行,但是爹娘都说她家风不好,人品极差,坚决不行,就是不让我去干活了,也不能再和那女孩见面,我娘亲自把鞋垫给她送回去了,娘的态度很坚定。

我很生气,就说娘应该让我在小的时候就死了,谁让她养大我?又让我受罪。

不管我怎么说她,看她也不和我生真气,总是对我说:

“孩啊!你啥时候能知好歹?”

娘在外都是说,俺良怎么怎么,她都是叫我“孩”,从她语气里,就能听出我永远长不大的意思。

我大嫂是我娘的好儿媳妇,他们处的婆媳关系像亲娘俩。

也就是那一年,大嫂让大哥找了五金厂领导,让我进了厂。

大嫂和我说 ,在厂子里干着先找个对象。

刚去一月挣30元钱,可是我还没有见到钱的面,大嫂就给我介绍了她的一个堂妹。

大嫂提前和我说,她如果问我一月挣多少钱?让我说50元。

那天下午我5点下了班,我回家洗了头发,换上娘给我早买好的一件短袖白褂子,新凉鞋,骑着大金鹿的自行车(上班前爹给我买的二手车子)带着我大嫂子去了她堂妹家里。

一路上大嫂嘱咐我要主动一点,要大气别紧张。

我捏着一把汗进了那家人的门,一进门那个女满面春光的迎了出来,大嫂一看是有戏了,忙招呼她堂妹约我去另一间屋说话,她去找她那婶子说话。

我刚进屋,她就问我谈过对象来没有?

我说没有。

她又问我一月挣多少工资?

我按大嫂嘱咐的,我说了50元。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哈哈哈嘲笑我一阵说:

“怪不得你没有谈过恋爱,还是挣这几个钱,这50元能找起媳妇了吗?你就等着打光棍吧。”

她上来就没头没尾数落了我这一顿 ,她怎么这样?

当时,我就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拔腿跑出去喊了大嫂一声,就推着自行车往外走,我气的,一路上也没有理大嫂。

回家就冲着我娘发脾气,我说娘:

“人家愿意跟我的,你们都不同意,又催着让我去别人家受侮辱了!”

我像吃到了一只苍蝇一样,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我娘吓的一声没敢吭,大嫂劝我,这个不行咱再另找啊!

这是婶子看咱家人好,她主动说的,是她闺女没福气,咱就当没有这回事就行了,咱娘身体不好了,别让娘生气。

我还是没有出来那口气,说出了一句让我后悔了一辈子的话。

那时候,我娘的腰腿都疼了,我就说我娘:

“你在我身上伤天理,你受罪的日子还在后头!”

我随手摔门跑了出去,我跑去厂子旁边的一个小饭店想喝酒解闷。

那时候整个公社旁边就那一个小饭店,我跑进去就要了两瓶啤酒,这时候有个身材高挑的姑娘忙给我拿了两瓶啤酒放在桌子上,就听里面那个做菜的招呼她:

“凤美啊!你快问问客人要什么菜?”

我一听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她难道是当年在我家过年,那个讨饭凤美吗?

这个饭店也是才开不长时间,我也是第一次进来。

我抬头一看她,正好她也在看我:

“你是不是德良哥哥啊?”

我答应着是,这无疑就是那讨饭了。

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他就是那大眼和脸型和原来像,别都变样子了!

她有一米六五的身高,白净皮肤,方脸大眼,满脸善意,笑嘻嘻的看着我,她让我一下子提起了精神。

她忙问我:

“哥,姨和姨父都好吧?最近我娘一直催我,让我抽空去你家看他们呢。”

我说:

“都好,要不然现在你也不忙了,咱一块去吧?”

没想到的是,她立马说:

“那好啊!我换上衣服,去和表哥表嫂说一声,咱一块去。”

我高兴答应着,很快她穿上了一件红色短袖上衣,白色裤子,黑色半跟凉鞋,显得格外精神了。

她走路很快,头上扎着那一大把马尾,随着来回摆动着 ,我一直盯着她傻傻的看着,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硬要上隔壁超市买了两包桃酥,我骑车带着她,二十分钟到了我家,进门她就招呼我娘:

“大姨啊!我是凤美。”

我娘高兴的跑出来一把抱住了她,说:

“凤美啊!大姨可想你了。”

这可忙了我的大嫂,大嫂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她忙和凤美说了她陪我去相亲的事,凤美一直看着我在笑,她笑起来越是好看,那一刻,我庆幸多亏没有被那个女的看上。

我大嫂爽快的说:

“凤美啊!你谈对象来没有啊?”

她低下头笑笑说:

“大嫂啊!有好多给我介绍的,我妈都不同意,她就盼着有人去给我介绍德良哥,这几天一直催我来看大姨啊!”

我大嫂哈哈哈笑笑说:

“凤美啊!我们一直认为你还是个小姑娘来。”

这时候,我爹也正好来家了!

他也听到了这句话,我们一家人都高兴的哈哈哈大笑。

我大嫂和娘忙去做了饭,我们一家人高兴的吃了一顿晚餐。

从那我干劲十足,再也没有和我娘高声说一句话,我娘看我高兴她开心。

到了明年,我爹和我说:

“孩啊!我找人翻盖一下上面那院子,你在新房子里结婚。”

我说:

“爹,我不去那里住,娘在哪?那里就是我的家,我是和爹娘亲,不是和新房子亲。”

我爹笑笑说:

“我的小儿子长大了!真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爹指头顶上挣那辛苦钱不容易,我不忍心让爹再为我多花钱。

爹粉刷一下北屋,我和凤美就和爹娘都住在北屋里,凤美感到在爹娘身边无拘无束,爹娘拿她当亲闺女。

岳母每次来我家,娘都是让她住一夜,他们有说不完的话。

婚后一年多,凤美生了一个又白又胖的儿子,我爹娘照看着孩子,凤美继续在那个小饭店干活,大哥后来调到县城,在县城单位上买了房子,大嫂他们都搬进了城里。

大嫂家一个女孩两个儿子 都大了,只要有时间,他们全家人就来家看爹娘。

梁大娘家后来批了宅基地,盖了新房子搬家了。

我二哥家的儿子也大了,自己都能跑来了,他和爹娘也很亲,三哥家一个女儿 ,不超两个星期,必须来老家一次。

我们那个院子里面时常充满着欢声笑语,在我儿子三岁的时候,凤美她表哥要去城里让孩子上学,把饭店要转给我们,我辞掉厂子里的工作,跟了表哥学习了三个月,我就接手了那个饭店。

我认真学习做菜技术,吃苦耐劳,凤美服务热情,精打细算,我俩把买卖做越来越大了。

后来,买了那地方,翻盖成了二层小楼,还雇上了两个服务员。

凤美在我爹娘的生活上非常用心,爹爱吃肉,猪头肉,炸肉,炖排骨……凤美调剂着让爹吃,还让我爹少喝酒,喝好酒,爹高兴的满脸带笑。

我娘虽然一辈子不吃肉,但是牙好,各种新鲜蔬菜,豆腐皮,豆腐干,凤美轮换着给娘送到家,需要给他们做熟的,就在饭店做熟,凤美劝娘吃鸡蛋,要不然身体缺营养,补钙的药,膏药都给娘放在床头上。

我娘爱听凤美的话,娘的最爱是软和的煎饼卷鸡蛋或者豆腐,再放上一根香椿芽咸菜,娘没有大要求。

爹娘吃的香,我心里甜。

小时候,爹娘怕我饿死,现在我让爹娘吃的香,吃的饱,吃的开心。

爹娘都说他俩这辈子就跟定我了,去哪里都不适应。

凤美说爹娘跟着我们看孩子受累了,我们就这样过着平平淡淡的幸福生活。

就在我儿子刚上初中的时候,娘突然和我说了一件事,她说有人发现我的亲娘在我饭店门口转来转去好几天了。

原来还是因为她性格强势,家庭不团结,离婚后,俩女儿每人分了一个,具体怎么样了?

没人听出来,都看她是很忧愁的样子。

我娘看着有一种可怜她的感觉,我说:

“娘啊!我就只认你这一个娘,你养我小,我就来养你老,我现在也有孩子了,体会到了孩子是爹娘的连心肉,骨肉分离的痛想都不敢想,她当年怎么狠心抛弃我,我现在就怎么对待她,她也不好意思进来,进来我也不认识她!”

娘长叹一声说:

“孩啊!她要是饿着进来,你就管她顿饭吧!咱不能见死不救,天大地大,饥饿最大,别的咱也没有办法了。”

我低头答应着,心想娘真好,但是她一直没好意思走进我店里。

从我个人的人生经历来说,这真是验证那句老话——

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机到了自然就报了。

对我恩重如山的爹娘,在我和凤美的精心照顾下,都是活到了90多岁,安详的走了。

现在我早当爷爷了,每当我和凤美聊起爹娘的点点滴滴,我俩都住不住流眼泪,爹娘的恩情比海深,爹娘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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