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读《人间失格》
刚开始翻开这本书的时候,我是安静的。
听着一支舒缓的民谣或是一些淡淡的钢琴曲,找一个寂静无人的安静角落,我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翻开了这本书。
然后,但我看到第一个字的时候,我便不再是安静的了。
是怎样极致,却又纤细入骨无法剔除的悲哀和绝望,让太宰治写出了这样的一些文字。合上书的那一刻,每一次吐息之间都充斥着压抑和叹息,无法消除,无法排解,无法忘记。
《人间失格》是我接触的太宰治的唯一一部作品,查了他的生平,才知道这部书是他的辞世之作。
却也难怪,整部书以第一人称书写,就那么直接迎面扑来的绝望,躲不掉的。绝望之余,带着一种更深刻更复杂的心情在里面。孩童时代,在我的认知里,是干净的,纯粹而不加修饰的。年幼的孩子们是受到保护的,他们可以把自己真正的想法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而不会受到伤害。可他不是,又或许不只是他一个人,小小的人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必须学会隐藏真实的自己,通过故意为之的“搞笑”,或是所谓的“孩子应有的淘气和傻气”云云,又或是单纯的想要更好的融入进去,强迫自己微笑,强迫自己变得愚昧无知,变得“单纯”。
从儿时起,压抑,害怕家庭聚会,害怕所谓的关怀,还有发现自己躲不掉以后的淡淡绝望便根深蒂固。他笑着,内心无比荒凉;他沉默,内心舒适放松;他画着美丽的风景,花鸟鱼虫,内心厌弃恶心;他泼墨肆意,荒诞又血腥的“鬼图”自画像,内心安逸自由......
压抑,恐惧,绝望。
他把他的真实想法,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然后选择了死亡。
起初看扉页介绍他的五次自杀未遂,当时觉得,哦,作家嘛,矫情一点很正常。
然后,被他的绝望侵蚀,不能自拔。
如果说是什么东西打动了我,或许是那句: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酒,烟,女人。这些未成年人甚至碰都不可以碰的东西,在他那,成了人生中唯一的一段自由的时间。一页一页的翻着,望着这个苟活的柔弱的人内心世界的一次次挣扎与崩塌。
他说:“我知道有人是爱我的,但我好像缺乏爱人的能力。”
他说:“我一直对人类畏葸不已,并因这种畏葸而战栗,将精神上的忧郁和过敏密闭起来,伪装成天真无邪的乐天外表,使自己一步一步地彻底变成了一个滑稽逗笑的畸形人。”
最后他说:“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看到这,我突然觉得,他死了,真好。
他活着,绝望。活着活不下去,死又死不了。他活的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步步看着自己走向绝望,看着自己渐渐崩坏,却还是无能为力,麻木等死。然后迷茫,挣扎,绝望,也终是在自我沉沦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拥抱了自由。
忘记曾经在哪里看到过的一句话:死亡,是这个世界上处理事情最简单的办法。或许用在这里再好不过。
或许他的世界是灰暗的,是麻木混乱的,可谁又能说,自己看透了友谊,看懂了人与人之间复杂的关系,看穿了这看似一片祥和却又分崩离析的社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