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抽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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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你的时候,我总是低着头,或者跟别人打招呼。

心里却在盼望着在那个时候,你是注意到我的。

不敢看你,是怕我望向你的时候,你也在望着我。

亲爱的,如果我有勇气跟你诉说我的感情,是否我就不会那样地度日如年。哪怕你不给我任何回复又如何,哪怕被你拒绝又如何,至少我说出来了呀!可是,我没有勇气说出来。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我希望在离别的时候潇洒地跟你说:‘林熙同学,你听着,接下来的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你不需要给我任何回答——我喜欢你’,说完,转身离开,不让你看到我的难过,也不想看到你的表情。”

白莫云看着她在一个月前写的日记,叹息了一声,合上日记本,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良久,从床头的抽屉里抽出一支烟,一支女士烟,点燃,不抽,看着它一点一点地燃烧,然后熄灭。

从什么时候,她开始喜欢上了林熙,她翻着自己的日记,慢慢地想起一些事来。

半年前,他入职的第一天,她负责给他培训业务知识,教他工作所需的技能。她很有耐心,在他心急的时候总是很温柔的跟他说:“别急,慢慢来。”他学的也很快,不出两天就可以独自工作了,只是偶尔有问题,他才过来请教。

嗯,是个聪明的孩子。她心里这样评价他。对啊,他还只是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孩子,有着明朗的笑容。她怎么也想不到,日后,他会成为她的牵挂。

莫云看着熄灭的香烟,又重新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半年前,她还是个不会抽烟的姑娘,可是现在娴熟得就像是多年的烟民。

她觉得女人抽烟与男人抽烟是不一样的,抽烟的女人都是有着倔强的性格,有着洒脱不羁的生活态度,抽烟的女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任生活虐我千百次,我依然只能选择过好我的一生。

她开始抽烟,是她意识到他成了她的牵挂。最初,这种牵挂像一颗蜜枣,每天只要能够看到他,能够跟他说上几句话,就可以甜蜜一整天。她的日记里开始出现他的身影,越来越频繁,从小心翼翼地写下他的名字到直接用“你”来代替对他的称呼,她按耐不住地在每一个空闲的时候想起他,哪怕此刻他就在她身旁,他们正在说着话。

歌词说,思念是一种病。

她开始是不肯承认这段相思的,无奈爱情不是理智的东西,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后来,她对自己的思念放任不管,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对他的感情,可是也只敢对自己承认,仅此而已。

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也是在乎她的。

她路过他的时候,总是低着头,或者跟别人打招呼。但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用她的余光。因为,她怕她望向他的时候,他也正在望着她。

偶尔有那么一些时候,四目在东张西望的某个瞬间交集在了一块,彼此眼神里都流露出尴尬的火花,炽热灼人,她看到他的慌张,他试图找到另外一个聚焦点,伪装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从别人的眼神里,是读不出慌张的。

他会等她一块吃饭,有时是一群人,有时只有他们两个人。一群人吃饭的时候,他们总是有很多话题,而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总是沉默不语。

因此,她觉得于他而言,她也是个不一样的存在。如此,就够了。

可是,他突然有了女朋友。

那天,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吃饭,在半顿饭之后,他打破沉寂告诉了她这个消息,她感觉一阵冰冷的空气从头上灌下来,贯穿在她的每一个细胞里。

然后,她很快镇住自己的情绪,用以往跟别人开玩笑的口吻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怕不是一两天了吧?”

“嗯,是我大学同学,最近联系上了,她说喜欢我很久了,其实在学校的时候我也喜欢她,只是都没有说,就错过了。现在,能够在一起,也不容易。”他的语气里微微地显示着一股来之不易的幸福感,他在克制自己的幸福。

“噢~”她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调,“可以啊,小伙子!可是明明喜欢人家为什么不主动表白,要让人家姑娘主动呢?万一人家也矜持怎么办?”

他呵呵地笑着,没说什么。

“好吧,既然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你就好好珍惜人家,不要再错过了。”

他乖乖地点点头,眼神隔空望着前方,思绪在思维的尽头,脸上的神情愈发明朗。

她努力保持微笑的表情,脸上的肌肉紧绷得有些僵硬。此刻,她很想借故离去。

深秋的夜里,她起身站在窗口,吹打在身上的风像是安装了一颗颗细钉,她抱紧双臂,麻木地被风抽打着,泪水慢慢地划过脸颊。

林熙先生,再见!我会将我的感情永藏在心底,祝你们永久幸福!

被重新点燃的香烟只剩下一个烟蒂,她用火光点燃了日记本,让所有的过去都化作尘土,时光不止,生活仍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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