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的故事》里讲到柏拉图的《理想国》,初看疯狂,但如朋友说的,“如果接受前提,这个论证也不是不能接受。”
让我进入柏拉图的体内,把他的理想国描绘给你听。
柏拉图出生在富裕的家庭,与苏格拉底相遇是他一生最重要的转折点。他早年参过军,后来又被苏格拉底智慧的雄辩吸引,跟随了他。28岁的时候,他在监狱里目睹了苏格拉底接受士兵的毒酒,安静而有尊严地死去。这让他看到了民主的荒谬,坚定地认为国家应该交给这个土地上最聪明、最优秀的人来统治和管理。
此时,希腊对他而言不再安全,所以他离开希腊,开始游历各国。他来到埃及,看到有神阶级的僧侣统治着从事耕作的农民,达到了异常的和谐,这令他吃惊,令他触动,这番景象后来也渗透在《理想国》里。然后他又去了西西里和意大利,看到有权的人过着朴素的生活,这再一次打动并印记在他心中。十二年后,当他回到雅典时,他已经是一个四十岁的中年人了。他的思想日趋成熟,并且找到“对话”这种形式作为他的传播方式,完成了鸿篇巨著《对话录》,里面最好的,就是《理想国》。
《理想国》里,柏拉图为人们畅想了一种平民和统治阶级和谐共处的画面。
人生的头十年,每个孩子都获得平等的教育,并且这种教育以体育为主,竞技和运动是教育的全部内容。这样,孩子们的身体都是棒棒的,为接下来的发展做好了健康上的准备。他们还要学习音乐,通过韵律净化性格和情感,让心灵获得优雅和公正。16岁以后,个别的音乐训练就需要放弃了,只能保留合唱等形式。当然,音乐学习不是强迫的,相反,如书中所说,“教育的基本原理……应当向年幼的心灵说清楚,但是不能有一点强迫性;因为一个自由的人在获取知识时也应该是个自由的人……不如让早期教育成为一种娱乐,这将使你更好地发现孩子的自然倾向”。
自由生长的孩子们到了20岁,开始经历生命中第一次重大的选拔考试,无情的淘汰马上就来了。那些落选者,会去做经济方面的工作,比如商人、工匠和农夫。剩下的人继续接受10年的教育,获得身体上、心灵上和性格上的继续发展。然后他们将面临第二次严格的筛选考试。落选者成为了这个国家的辅助者、行政助手和军官。这两批落选者如何安然于他们的命运呢?什么能阻止他们建立靠人数和武力来统治的世界呢?柏拉图说,宗教和信仰。我们要告诉年轻人,他们的身份划分是神选择的,因而是不可改变且不可违抗的。
最后剩下的极少数一拨人,这个时候到了30岁,他们应该开始学习哲学了。柏拉图认为,哲学这一珍贵的娱乐,如果太早学到,将是不明智的。那么哲学包括什么呢?主要是两件事:一是思维清晰,二是统治英明。前者需要学习基本概念,包括观念、规律和理想,这个过程需要五年。后者需要学习把这些规律应用到人事国政上去,即在残酷的现实世界中去谋生,去磨砺,这个过程需要十五年。那些无法通过考验的人,即在最后一次测试中垮掉,被淘汰了。
剩下来的这些饱经风霜的人此时已经年逾五十,他们不再自负,头脑清醒,自力更生。这些人自然地成为了国家的统治者。
等等,这些代表贵族政体的“监护官”们还需要一些东西。
首先,他们是基于“从学历上挑选”的平等机会来担任官职的。这种学校式的民主将比让平民投票来决策的“民主制度”更加“民主”。
其次,他们致力于维护国内的自由,他们能够随机应变,不受陈规陋习的束缚,并以此为唯一目的。
第三,他们没有私有财产和住宅,他们的契约是通过税款获得足以应付一年的开支,而不多取分文。如果他们为自己争取这些东西,他们就会成为同胞的敌人和暴君,毁灭也会随之到来。
最后,他们没有妻子。他们献身于整个社会而不献身于一个女子。那么生育和繁衍怎么解决呢?“共产主义共有女人”。这些妇女一部分是监护官在另外两个阶级中求爱得到的,一部分是凭自己能力成为的监护官级别的官员。生育的男女需要拥有健康证书,并在一定的年龄范围内(男:30-45,女:20-40),最优秀的男性或女性要尽可能多次地与最优秀的异性结合,劣等的则和劣等的结合。所有监护官的孩子在出生后就从母亲那里抱走,接受共同抚养,让谁都分辨不出父母是谁。通过这种方式,就在这一类人群中形成了“一切男孩皆兄弟,一切女孩皆姐妹,一切男人皆父亲,一切女人皆母亲”的“情同手足”的理想。而在另外两个阶级中,依然实行一夫一妻制,依然自己抚养儿女,并不做特殊的要求。
通过这样的人组成的社会,就是一个“正义”的社会。正义的终极意义,就是每一个成员都各得其所,和谐一致,尽到自己的义务和职责。
“正义就是有效的协调一致。”
那么,《理想国》能行得通吗?
有一个国王(锡拉库萨的统治者狄奥尼修斯)曾经邀请柏拉图按照《理想国》来打造他的国家,却很快因为国王发现自己不能再做国王而取消了这个计划。柏拉图也因此被卖为奴隶。最后靠他的朋友兼学生安尼克里斯才把他救出来。柏拉图晚年在他的学院园里度过,过上了一种象牙塔般的生活,据说过得挺快活的。
在现代社会中,我似乎见到了柏拉图的畅想在部分地实现着,比如我们的教育制度,比如我们的考试选拔制度。不可否认,他的思想是有价值的,只是恐怕难以全然地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