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昭君,我想记录我生活工作的点点滴滴,今天是我每日一篇文章的第973天。
今天分享的是美国作家R.J.帕拉西奥的小说《奇迹男孩》,《奇迹男孩》这本书本身也创造了一个奇迹。
它是作家帕拉西奥的处女作,一出版就席卷了美国无数的文学大奖,获得了美国国家亲子出版奖金奖,美国图书馆协会儿童图书推荐奖,马克吐温奖,国际阅读协会教师推荐奖,出版之后不久,《奇迹男孩》还登上了《纽约时报》童书排行榜的榜首,并且独占榜首超过了120周。
许多著名的美国童书作家,纽伯瑞奖获得者都纷纷为这本书站台,强烈推荐读者一定要阅读这部作品。这本小说讲的是一个有面部缺陷的男孩的故事。你们会不会有点好奇,为什么作家要选择这样一个不完美,甚至长得有点儿吓人的小孩,作为故事的主角呢。
很多年前的一天,帕拉西奥还没有成为作家,只是一个出版社的编辑。她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出门吃冰淇淋,无意中发现排在他们前面的小女孩,脸部有着严重的缺陷。帕拉西奥的小儿子当时只有三岁,一看见那个小女孩就放声大哭。
帕拉西奥觉得很尴尬,也很内疚,担心儿子的哭闹会伤害小女孩和她的家人,就急匆匆地扯上孩子走了。这一幕后来总在帕拉西奥的脑子里回放,她为自己当时的处理方式后悔且自责,她当时如果没有一走了之,该有多好啊。她完全可以带着孩子去和小女孩说说话。
这也引出了一个问题在她的头脑里挥之不去。这个小女孩和她的家人每天要经历多少次这样的场面?他们是如何忍受这一切的?
于是,奇迹男孩奥古斯特的雏形,在帕拉西奥的头脑里逐渐成型。他和帕拉西奥见过的那个小女孩有着相似的脸庞,相似的遭遇。小说中的奥古斯特从小到大的每一天都面临着这样的困境。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说,在内心深处,我觉得自己普普通通。可是他遇到的人们都在提醒他,他一点儿也不普通。
他也渐渐明白了,一个普通的孩子不会在操场上,吓得别的普通孩子失声尖叫,四散逃开。一个普通的孩子无论去哪里,都不会被人一路盯着看。
别的孩子都希望自己的相貌美丽,出众。但奥古斯特的心愿是拥有一张普普通通,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的面孔。心愿是美好的,但奥古斯特的脸,经过数十次的手术也没能变得“普通”。这张脸让他的世界分裂成了两半,一半是家,一半是外界。
在家里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爸爸妈妈向所有父母爱孩子那样爱他,甚至觉得他很可爱,而且有一双极其美丽的眼睛。而外界对他的态度却截然相反,这强烈的对比使得奥古斯特越来越没有办法面对外部世界和陌生人。有一阵子,他用一个宇航员头盔把自己的脸遮起来,甚至不允许爸爸、妈妈和姐姐直面自己。
奥古斯特的残缺是父母隐性基因里的缺陷造成的。因此,他的爸爸妈妈心怀内疚,总希望尽可能地保护奥古斯特。他们一直纵容奥古斯特不去上学,不去结交朋友,不去面对外面的世界。其实,爸爸妈妈的爱也是一个巨大的宇航员头盔。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让奥古斯特去逃避,拒绝面对现实。
奥古斯特的头盔后来被爸爸偷偷扔掉了,而家庭和溺爱这个更大的头盔,就必须通过上学,与同龄的孩子接触才能摘掉。这就好像一只虫蜕变为蝴蝶的过程,只有经历磨难和痛苦,冲突包裹自己的那层硬茧,才有可能赢得新生。
这也是为什么妈妈执意要让奥古斯特去学校,即使爸爸认为奥古斯特上学就像待宰的羔羊。幸运的是奥古斯特的求学之路开始得还算顺利。帕拉西奥在《奇迹男孩》里,为奥古斯特创造了一座独特而有趣的学校,这所学校是毕彻预科学校。学校的校长图什曼先生,有点儿像《窗边的小豆豆》里的小林宗作校长。
他们懂得孩子的内心世界,尊重他们的感受。也懂得如何潜移默化地引导他们,教育他们。同时,图什曼先生不仅无条件地接受了,在别人眼里“有严重残疾”的小男孩奥古斯特。还用充满赞许的眼光去看待他,事事鼓励他,帮助他。他理解奥古斯特为了自己的脸而苦恼,就把入学面试安排在了奥古斯特的家里进行。为了帮助从来没有上过学,没有体验过集体生活的奥古斯特顺利通过过渡期。他还挑选了三个在他看来最优秀的孩子,朱利安,夏洛特和杰克,成立了“奥古斯特欢迎委员会”,希望以此为契机,让奥古斯特爱上学校生活。
不过,就算在毕彻学校这样的“伊甸园”,人性依然有善恶,有弱点。“奥古斯特欢迎委员会”的三位委员,有两位后来证明根本指望不上。朱利安是个爱欺负人的富家子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假装欢迎奥古斯特,实际上处处使坏,想把这个他眼里的“怪胎”给赶走。夏洛特虽然不会主动欺负奥古斯特,但对于他的艰难处境却表现得冷漠而无动于衷。只有杰克真心想帮助奥古斯特。
其实,杰克和奥古斯特在学校的见面,并不是他们的初次相逢。很多年以前,杰克和弟弟一起去买冰激凌,就遇到了奥古斯特。杰克的弟弟放声大哭,他妈妈带着他俩落荒而逃。看到这儿想必大家都会大叫一声,这不就是作家帕拉西奥自己的经历吗。
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是善良的,但大多数人也都不愿意去面对残缺和不那么美好的东西。就像杰克的弟弟,或许帕拉西奥的女儿,他们并不是有意去伤害奥古斯特这样无辜的孩子。只是,在他们面对不完美的时候,他们会不由自主地感觉到恐惧,难受,感觉到被冒犯和威胁。
其实,不止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如何正确地对待奥古斯特这样的孩子。如何面对别人的不完美,这是让任何人都感到棘手的问题。《奇迹男孩》里,奥古斯特的妈妈和朱利安的妈妈,在如何对待奥古斯特的问题上,态度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奥古斯特的妈妈心里装的全是儿子,她宽容他所有的缺点,深信他可以创造奇迹。她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奥古斯特,甚至一直忽略自己大女儿的感受。朱利安两面三刀,他妈妈和他一样也是个势利眼。她觉得一个“不正常”的孩子,出现在儿子的学校,就是严重损害了儿子的利益。她闹着要校长开除奥古斯特,还把年纪大合影的奥古斯特给P掉。
借助两位妈妈的不同态度,作家帕拉西奥在小说里,非常深刻地揭示了一个“有缺陷”的孩子的困境。别人的尖叫,厌恶会伤害着他们,但溺爱和同情同样也让他们感到难过。漠视他们,冷酷对待他们是错误的,但过分的关爱也是有害的。因为过度的关注、溺爱,也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们,你是不正常的,你是必须被照顾的。
其实在奥古斯特这样的孩子心里,他渴望的只是“正常”。被正常看待,被正常地给予,也不比其他孩子少,这就足够了。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作家帕拉西奥在讲述“奇迹男孩”的故事时,并没有自始至终地站在奥古斯特的视角,用自怨自艾的腔调,叙述自己悲惨的遭遇。
她让参与这个故事的不同角色一起发声,每一个角色都有着从自己的立场,看待和讲述这个故事的权利。奥古斯特的视角夹杂在其他许许多多的视角当中,奥古斯特的声音也夹杂在许许多多其他的声音当中,成为了构成多元世界的一块拼图,而我们也得以从超越他视野的角度,去看待他的故事。
我们知道了,在他的故事里,不止有他的喜怒哀乐。奥古斯特一开始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从未意识到他漂亮、优秀的姐姐,从小到大一直因为他而被父母忽视。只在姥姥那儿得到过宠爱和珍视。奥古斯特也没发现他的好朋友杰克为了维护和他的友谊,被其他孩子孤立,每天谨小慎微、如坐针毡。奥古斯特更没有察觉,其实身边有很多善良的人。
比如,女孩萨默尔一直以无限的善意和勇气,分担着他的痛苦和孤独。奥古斯特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他的苦恼只是无数苦恼中的一种,他的经历也只是人类无数体验中的一种。如果有一双公正的眼睛俯视着人间,它一定会看到奥古斯特不是最痛苦的,也不是最不幸的。上天还给予了他,许多别人求之不得的馈赠。
从这个视角来看,他真的没有那么“特别”。或许,在现实世界里,一个有缺陷的孩子,不会像奥古斯特这么幸运。他会遭受更多的磨难,被漠视,被孤立,但这并不意味着一个“不完美”的生命,没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权利。如果以苛刻的眼光来看,世界上又有哪个人是十全十美的呢。
奥古斯特的残缺长在了脸上,而有的人残缺是在心里,在灵魂中。谁都和奥古斯特一样,有着不堪一击的一面。然而,也正是我们这些有弱点,不完美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创造了奇迹。
奥古斯特说,每个人的一生都至少应该获得一次全场起立鼓掌的机会,因为我们都胜过这个世界!换个角度想,《奇迹男孩》这本书的主旨,并不是描写一个身体有缺陷的孩子悲惨的遭遇。作家帕拉西奥是想通过这本书,引导我们重新认识和看待自己以及他人的“不完美”。宽容别人的不完美,也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为别人起立鼓掌,也为自己起立鼓掌。
这是奥古斯特在经历了一年,既艰难又快乐的学校生活之后的体悟。也是《奇迹男孩》想要告诉我们的人生真谛。接纳自己,宽容别人,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