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基本是以元宵节为界的,元宵节后,冰雪融化,大地开始复苏。大人们开始准备春播工作,我们也开始走进学校。
春播尤为重要,主要取决于前一年冬季的降雪量,遇上暖冬和降雪量非常少的年头,土壤干燥,很难按时完成。遇上没有降雪的暖冬,勤劳的人们提前将地里土块敲碎并平整以便保垧,来保证春播的顺利开展。“今冬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在缺雨的黄土高原非常确切。
随着土壤的解冻苏醒,到了二月二龙抬头的节气,大人们开始按时节春播,主要是:豆子、胡麻、玉米、土豆和谷子,也有瓜和甜菜等,还有燕麦。在我的印象里,二月二时绿油油的冬小麦已经完全覆盖了地面而茁壮成长。之后,桃花、杏花、梨花按顺序依次争艳盛放,虽然不多,但足已点缀村庄、山坡,以及墙里墙外。苹果花开的比较晚,很难加入争艳的行列。当柳上枝头的时候,我们会折枝做玩具吹响;当榆钱树开花的时候,我们会摘些吃,口感不好,大人们说58年代全国吃这个;当洋槐树开花的时候,我们会整把撸下来吃,味道很甜。
油菜开花很早,一边生长一边开花,大概旺花期有1个多月,大山和村庄都会被金黄色覆盖,花香万里,蜜蜂不停地采花粉。还有土豆花,白中带兰,花芯金黄。为了迎接夏天,百花齐放,很急促,很灿烂。
没有过多久,夏天已经来到。小麦已经长到齐腰高,接着拔穗,接着马上开花,风不停地吹打着麦浪,在满山遍野迎风摇曳,小麦属于风媒花。
首先是收割油菜,油菜是杆子变黄后就得收割,杆子太黄油菜籽会掉地上。割好在地里堆成垛,还要防水渗灌。油菜杆子水分太大,可以说是湿的,运回自家场地很是费力。但我们很少吃油菜油,有股辣味做油饼味道不好。
随着油菜收割的结束,端午节来到,根据当地习俗,端午前会在集市购买纸质经幡,端午当天去山神庙烧香时挂在庙的院子里,会放炮仗。端午这天也到白马神庙烧香,会放炮仗。
过了端午节,小麦成熟了,刚开始收割最先成熟的,没有成熟的在麦地里留下了圈形和长行等,再往后全部成熟,各家只能抢着收割。为了收割小麦,学校会放农忙假,大概10天以上。
各家都起得很早,天不亮就起床,然后赶到地里割麦。孩子们起床后开始做早饭,也都比较简单,最多的是甜工水,有时会加些鸡蛋,再带上干粮,就往割麦的田地赶。
等做早餐的孩子们到了田地,早到的是8点前,晚到的是8点后,如果9点后才到大人们已经口干舌燥饿得前心贴后背了。用早餐时就近割麦的人都会喊着聊天,无论是本村还是外村,聊些麦子的长势情况等。
等用完了早饭,天已经热了起来,临近中午11点,艳阳高照,汗流浃背,但为了割完成熟的小麦大都临近12点才回家。收割的麦子用麦秆捆成捆,按照10个一摞放在一起。收割小麦最怕下雨,无论是收割时还是收割完摞在地里时。遇到不好的年份,麦黄时节下冰雹,会造成当年无收成。
等把麦子拿回家自己场里,晒干,碱场,麦子入袋入仓才算完成,在我的印象里,小时候会持续好几个月,再往后也得2个多月。几分欢喜几多愁,但都累得退好几层皮,黑黝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