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华北平原,平原的日出,最是中规中矩。破开地平线,再没入地平线,投下些朝晖晚霞,许是我看的多了,并不觉得新奇。
后来,我去了内蒙古高原,在巴彦淖尔的一块小草原住了几日,想着总要看看高原的日落,就在黄昏等着。
小草原平旷得很,四周老远不见别的人家,身侧是仓黝黝的山,吹着略冷的风,我心里生出几分害怕来。
那日头下的快,看看手机的功夫,就已经悬到地平线上方了。
那景象,让我一时无语。脑海中浮现了很多诗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算是最贴切的,我也生出“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感慨来。
我仍是年轻人,尚未经历什么事,也没有多少烦恼,只是那一瞬,真的生出莫名的悲伤了,自己站在黄沙与阔天之间,倒真像天地一沙鸥了。
橙黄色夕阳被紫色的晚霞绕着,在远处一排参差的树木上镀了一层光晕,就像画里的剪影。
夕阳渐落,山完全静默了,西边的天空由一片紫转入灰黑。
夜来了。
一夜凉凉,清晨我起来了,早早跑到屋外等着日出。我想这一定也是极美的。
和我想的不同。
高原落日是庄重又壮美的,日出却截然不同。
那太阳像是着急出去玩耍的孩子,一下子蹦了出来,完完全全蹦出了地平线。高原天气爽朗,没有多少水汽,连空气也稀薄,那阳光毫无阻碍,直直的铺在我脸上,撞进我眼底。
我闭眼休息了一会,才把光斑消去。朝阳自是无法直视,便转了脸去看其他。
那山,一侧晴明亮丽,一侧仍旧沉睡着。朝阳没有什么温度,使得晨露还能闪耀几下光辉,细细软软的黄沙,黄绿的草,都醒了过来。
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