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左边的红脸猴子是咕噜狒,右边的红衣女子是元依依,中间的凡人,正是余折铁。此时的杜国边,也认出了这个凡人,在不久之前,此人还差点被自己一口气给吹死,但此刻这小子却敢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杜国边大怒,他随手拔起一棵大树扔了过去,余折铁并不慌张,他用手中的黄鸟刃轻轻一架,这棵大树就变成了一地碎柴。杜国边又向他扔出了一块巨石,可这巨石被轻轻一档,变成了一地齑粉。余折铁见自己连续挡下了两次重击,十分的得意,于是他对左右高声说道“我一个凡人就可挡下他的重击!可见此人被三元重创,早已是强弩之末,不如我们三人群起攻之,说不定不用三元出手,我们就可败他!此人是敌军大将,若杀了他,我们便立下奇功,不用再做这小小的传令官啦!”
咕噜狒和元依依闻听此话,拍手称快。然后三人各持武器做出了一幅进攻的架势。
杜国边勃然大怒,此人号称天地间的第一猛士,因此敢与他动手的,都是武功极强的对手,虽然他的招数直来直去,破绽百出,但他钢筋铁骨御敌又颇为镇定,所以几千年来他从无败绩。他凭借赤手空拳与手持神器的三元缠斗了一年,都十分的镇定,可当这三人要与他对决的时候,他再也压不住火了。
这三个人虽然弱不经风,但那一男一女好歹也是修行过的妖怪,可他们中间却夹着一个凡人!此凡人的手中,虽然握着一把神器,但几百年前,握此神器与他对决的,则是个身高万丈的大魔王。几百年过去了,他的修为大有长进,可对手却变成了一个凡人!
因此这个嚣张的凡人,令杜国边怒不可恶,他抛开旁边的二人,径直向此人冲了过去,红衣女子见状,挺身而上,刹那间杜国边的身前,便刺过来数千万个抢头,杜国边并不躲闪,依然用自己的身体去接,但这一次,枪头扎在杜国边的身上,却令他有了一种难忍的痛感,虽然他并未受伤,但是这种感觉,令杜国边十分的困惑。他不知道,在与三元一年的争斗中,他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大不如前了。
疼痛之余,杜国边怒不可恶的转身与元依依斗在一处,几个回合之后依依不敌,抽身便撤,杜国边则纵身紧追。可是刚冲出去几步,杜国边只觉得两肋一扎,脑后一闷。不知是谁趁他不备,占了他两下便宜。杜国边大怒,回身要打。但是那两个占了便宜的,早就不见了踪迹。杜国边大怒,变成了身高万丈的巨人,可他找寻了半天,那三人却踪迹不见,没有办法他只得收回法相,站回原地。
杜国边刚刚站定,三人便从暗处钻出,将杜国边围在了中间。只听余折铁阴阳怪气的说道“此人虽然厉害,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招,师兄师姐,你们先在远处观战,我有神器在手,先去会会此人!”说罢余折铁纵身上前,举刀便剁。杜国边大怒,纵身相应,二人斗了十合之后,余折铁不敌,拖刀便逃。杜国边见自己在十合之内竟不能杀死一个凡人,怒不可遏,他哇哇怪叫着纵身追赶。咕噜狒和元依依见有机可乘,便一同冲了上去,他们一个近战一个远攻,拖住了杜国边。
三人纠缠在一起,五十回合不分胜负,余折铁则手握分水斩,躲在圈外一边伺机偷袭,一边大说风凉话。盛怒之下的杜国边被搅的心神意乱,之前与三元的对决,都是直来直往的硬碰硬,而与这三个人动手,就好像与三床棉背打架,这让杜国边很不适应,他越打越急,越急心越烦。加上他肚腹空空,浑身灼热。因此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撤退的打算。
在旁边督战的余折铁虽然上窜下跳,但杜国边的一举一动,他都极为关注,因此当杜国边稍有退意,余折铁便发现了端疑,尽管如此,余折铁也发觉,咕噜狒和元依依也已身处险境。此刻的二人已与杜国边缠斗了三百余合,早已精疲力尽,而杜国边则不同,他虽有退意,但体力尚存,因此再拖下去,二人必败。
在此紧要关头,余折铁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只见他冲入战团,猛攻十余招后,趁人不备,用刀把将自己的额头,划出了一个大口子。接着他怪叫一声,摔出了圈外,为了骗过杜国边,他还将分水斩扔出了十几步外。杜国边见余折铁满脸是血,丢刀倒地,以为他已毙命,心中大喜,他即刻丢下余折铁,开始专心致志的对付眼前的二人。五十余合后,二人便被打的节节败退。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咕噜狒竟被一个土坑绊倒在地,杜国边大喜,将咕噜狒踩在脚下,准备结果他的性命,依依见势不好,挺枪便刺,可枪尖扎仅能在杜国边的身上,扎出白点,并不能伤他分毫。
就在胜负要定的时候,杜国边已飞身将分水斩捡起,他见师兄有难,便使出浑身力气,将分水斩向杜国边的脖颈,扔了过去。此时的杜国边,注意力全在脚下的猴子身上,没有留意身后,这分水斩,便不偏不倚,正砍在杜国边的脖颈之上,只听噗的一声,一颗人头掉落于地,而身躯则喷着鲜血依然站在原地。
此时的咕噜狒已经昏迷不醒,依依见状急忙过去施救,余折铁也顾不上浑身的疼痛,他将分水斩重新捡起,护在二人的身旁。待咕噜狒恢复了神智之后,三人便摆了个防御的阵法,与身躯对峙着。直到脖颈之处不再喷血,三人才大着胆子走到杜国边的尸体前。
三人将尸体推了几下,那身躯边缓缓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三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一同起瘫坐于地。
缓了好一会儿后,依依后怕的问道“师兄,你刚才怎么就突然倒地不起啊?”咕噜狒长叹道“只顾逃跑,没看脚下。要不是师弟的飞刀,咱们三个都得交代在这!我说折铁,以前从没见你练过飞刀,怎么今天竟然有这个准头?”余折铁也后怕的说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已出手!我都不知道怎么抛出去的!”三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正当三人闲聊的时候,从他们身旁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吼,怒吼震三人头疼欲裂,只见那颗被砍下的人头,飘在空中,将根根毛发向三人伸了过来,此刻的三人早已精疲力竭,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毛发缠住了。
为了保命,依依化为原形将二人背在身上,然后用尽力气飞到了空中。但根根毛发,却将三人以及倒下的身躯,紧紧的缠在了一起。依依猛力的扇动翅膀想要挣脱,但头发不断延伸,很快便缠住了依依的脖子。头发越缠越紧,依依不能呼吸,渐渐的失去了知觉,一头栽了下去。众人便随着依依,坠落到了一处水边。
余折铁见依依没有了气息,急忙用分水斩切割缠住依依脖颈的毛发,咕噜狒挣脱束缚之后,与师弟一起对依依开始施救,喝了几捧清水后依依才苏醒过来。就当三人焦头烂额的时候。他们的身旁,传来了一阵的对话“对对对,我在这,你快过来,好好好!快快把我放回去!哎呀,怎么这么笨!你白长这么大块吗?”他们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原本倒在地上的身躯,竟然自己站了起来,而且已经摸索着找到了头颅,正准备将头颅装回去。
三人被眼前的景象吓的魂不附体,他们知道,如果头颅真被接回去,三人必死无疑。余折铁见头颅,一直对身躯大声的谩骂指挥,于是急中生智的说道“哎,我说那身子,你这么大的一坨,站在那里,好似小山一般。怎么会受一个脑袋瓜子的指挥?”依依也急忙附和道“那个身子!我看你也有千斤的分量,而这颗脑袋,充其量不过十几斤的样子,你怎么被他这般的欺负?”
此时的身子,似乎也听懂了他们的言语,便呆呆的站在那,一动不动了。头颅大怒道“你们几个小子少在这挑拨!我是脑袋,一直高高在上,他这身子就得听我的!”
三人一同调笑道“那么大的一坨,被人家欺负成这个样子!可笑可笑!”
“要是我生的这么威武,我才不怕他呢!”
“对,我要是这么生猛!谁敢和我这么说话,我非锤烂了他不可!”
那颗头颅闻听此高声骂道“下面的身子!干净把我装回去!要不然,有你好看!”只见无头躯干浑身一震,抓起头颅的发髻,猛的向一块巨石砸去,只听轰隆一声,巨石被击的粉碎,头颅则继续大骂不止,身子见他不乖,便抓着发髻四处猛砸,直到被塞满了一口的沙石,这个脑袋才住了口。
躯干见脑袋住了口,便将其踩在了脚下,叉着腰威风凛凛的站在水边。余折铁走到躯干的跟前,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依依和咕噜狒也跟上去,对着身子大声的恭维!
被踩在脚下的头颅,吐掉口中的沙石大骂道“好你个身子,不知好歹,是他们几个把我们分开的,你怎么和他们交了朋友?”余折铁说“你欺压人家不知几百几千年了,他现在终于可以自立门户了!从今天开始,你们便分家另过了!”
躯干似乎也听懂了余折铁的言语,于是他一边鼓掌,一边将脚下的脑袋又用力的踩了踩。脑袋无计可施,只得绝望的大骂。师兄弟三人便围上去,将脑袋围在中间一通乱打。见脑袋被揍,喜的身躯不停的鼓掌。
三人打累了之后,余折铁恭维的对身躯说道“记得上古之时,有一位法力通天,名叫刑天的大神,就似你这般!没想到我们居然能和天地间的大神相会于此,真是三生有幸!你这位大神,要不要去我们的军营看看。将这颗脑袋也一起带过去!让我们的将士也开开眼界!”身子闻言,依旧大声的鼓掌。脑袋见势不好,趁机收起毛发,冲入了云霄。依依本想追赶,但她体力不支,只得作罢。三人怕脑袋搬来救兵,便强打精神,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军营。
此时的众人正在城内焦急的等待,当他们看到三人平安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当众人看见那个无头的身躯时,都颇为困惑,依依便将来龙去脉,向众人讲述了一遍。听完依依的诉说,福王说道“我看他虽没了头颅,但却还是个活物,不知大家对它有何看法?”伯牙说道“可以将这个身躯留在奶奶那里修行,但他现在没有五官,行为举止不受人控制,若现在将他交给奶奶,恐怕会误伤了老人家。在此之前,应该给它找个引导之人。但不知谁能胜任。”依依闻言急忙拉着华夫人自告奋勇道“可以将他交给我和华夫人。”众人商量了片刻,觉得并无不妥,便将其交给了二人。
为了防人打扰,华夫人和依依找了一处幽静的峡谷,为了遮蔽风雨,她们还搭了两间茅屋。刚开始的几天里,三人相处的颇为融洽,但是时间一长,二人便被搅的晕头转向。也许是因为没有脑袋的缘故,这个无头的身躯没有昼夜之分。它经常白天的时候呼呼大睡,然后到了晚上,便精神抖擞的在峡谷中又蹦又跳,搅的华夫人和依依连觉都睡不好。不仅如此,这个身躯虽然没有头颅,但是却极为活跃,二人看的稍微松一些,它便踪迹不见,害的二人只得没日没夜的寻找。为了不让他丢失,二人只得早晚轮班,一刻不定的看着他。
话说这一日,一股伴着鹅毛大雪的寒风,将这道小小的峡谷笼罩了起来,依依和华夫人被冻的瑟瑟发抖,可不知为何,刺骨的寒风却令身躯异常的兴奋,它将自己脱得溜光之后,便在寒风中载歌载舞。依依见了让他进屋取暖,可这身躯不顾依依的劝阻,依然我行我素。华夫人十分的心疼,便拿出一条厚实的披风,盖在了躯干的身上。披风刚一接触到它的皮肤,一股暖流便迅速的流便了它的躯体。
躯干浑身一震,立刻停止了动作,华夫人见他不闹了,便拉着它的手,将他拉向了茅屋,而躯干则乖乖的跟着华夫人,走进了茅屋。说也奇怪,从此之后,这个躯干就变得异常乖巧了。华夫人让他睡觉,他便睡觉,华夫人不让他外出,他便不敢踏出去一步。大约十天之后,这个躯干,慢慢的发生了很多变化,
这个身躯原本还留着一小节脖子,但是这节脖子竟然慢慢的干枯脱落了。不仅如此,脖子的脱落之出,竟生出了毛发。又几天后,躯干的两乳与肚脐之处,各生出了一道缝隙。几天之后,三处缝隙渐渐的开裂,逐渐生出了一双细长的眼睛和一张小口。借着这两条缝隙,身躯可以感受到明暗变化了。而肚脐的那条缝隙,也已经可以喝些清水了。又过了几天,两只眼睛也越睁越大,视力也越来越好,肚脐上的那张小口,也逐渐张开,终于变成了嘴巴,远远的看过去,还真像传说中的刑天大神。
到了第十日,这张嘴不但可以大口的吃饭,还能口吐人语。虽然它说起话来大着舌头,不太好懂,但是华夫人和依依很是喜欢,每天都陪它说话。不出几天三人便可以毫无障碍的聊天了。除此之外,依依每日还带着躯干修炼武功。三个人就在这个峡谷中很惬意的生活,感情深厚的好似一家人。华夫人还为他取了一个小名,叫做刑儿。
这天中午,当一家人正在吃饭的时候,大地突然一震,这一震力道极大,不但将三人面前的石桌震塌,就连那两间茅屋,也被夷为了平地。正当三人收拾残局的时候。天边传来了三声大笑,接着一个身高千余丈的石头巨人,伴着笑声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这三声大笑,如同三声炸雷,把华夫人和依依吓了一跳,但等石头巨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依依一眼便认出,这个石头巨人的头颅,竟是失踪多日的那颗脑袋。
依依见到头颅大喜,他对刑儿说道“你在这里,修炼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你的法力何如,今天正好拿这个蠢物练练手!”此时的刑儿也认出了那颗脑袋,他大着舌头笑道“好羊!好羊!西爷放心!甲个闹呆就交个我呀!”说着躯干也变成了一个千丈高的巨人。
脑袋见状大骂道“这个女子是将我们分开的元凶,你居然与她混在一起!”躯干并不理会,它将脑袋下打量了半天大喜道“介个号,鹅静好没有擒休的病机,一偶你就系鹅的病机了。”脑袋一听大怒道“你说的什么玩意?你老子听不懂!”依依变成大鸟,落在刑儿的肩膀上笑道“他说他手上没有趁手的兵器,看你不错,所以准备拿你做他的兵器!”
脑袋一听破口大骂道“你这妖怪竟然分不清主次之别!我是头颅你是身子!你应该做我的兵器才对!”依依坏笑道“师弟啊!等你把这颗脑袋降服了,师姐就帮你把他的毛发编成辫子,你以后就拿它当流星锤使!”脑袋一听破口骂道“你这死丫头!此事与你何干?要你出谋划策?”说着它纵身闪到躯干近前,举拳便打。依依见状纵身退到华夫人的身边,刑儿挡下打来的一拳之后,使了一个新学的擒拿手,不但化解了这一拳,还顺势扭断了这条胳膊。
脑袋大怒,飞身就是一脚。刑儿便使了个扫堂腿,躲开对方攻击的同时,还将敌人扫倒于地。接着刑儿用自己的大脚,在石头巨人的身上一通猛踩,将石头巨人,踩了一堆碎石块。脑袋见势不好,收起毛发飞入了云霄,他速度极快,刑儿追赶不上只得作罢。
而依依将那堆碎石检查了一番发现,原来那颗脑袋,是用自己的毛发将石块缠住之后,给自己做了一个身体。而这些石头竟然都是紫金。依依知道这些紫金十分的珍贵,于是便回到军营,招来军士,将这些紫金全部搬回了城内。华夫人见刑儿修行已成,便带着他和依依一起搬回了城内。
福王见刑儿已经归顺到己方十分高兴,他与众人商议之后,便将其送到了灵狐奶奶的身边。老人家十分的喜欢他,便亲自带他开始了修行。
与此同时,黄羊岭却乱成了一片。当三元出城与杜国边激战的时候,天父就以断定,自己不久将会获胜,由于四人的生死相搏十分精彩,因此他授意杜国边,让其故意拖延时间,慢慢的消耗三元,因此杜国边才与三元打了一年之久,这一年里他每天都斜躺在床上,十分惬意的看着四人的生死对决。
当城内派人换下三元的时候,天父顿觉索然无味,恰巧他面前的果篮中有几颗葡萄不够香甜,于是他没好气的唤来负责的力士,发了一通脾气。等新的果篮重新端上来后,天父突然发现,杜国边不知为何,竟然踪迹不见。他派人找寻,却一无所获。直到三天之后他才获悉,所谓天地间的第一猛将,已被凡人砍掉了脑袋。天父不信,派出贴身力士下山找寻。一天之后,一堆沾满鲜血的石头,变送到了天父的面前。经过查验,这些鲜血竟然真的杜国边的。为了查明真相,他还亲自来到了战场。当一大片干涸的血迹呈现在天父面前的时候,他终于相信了杜国边的死讯。
吕三车等人听说之后,大喜过望,欧子阳还特意送去书信,阴阳怪气的调侃一番,天父勃然大怒,立刻命令吕三车出兵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