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他一瘸一拐地走在村里泥泞不堪的小路上。右手的五根手指不断地涌出热乎乎的血，他用左手捂住受伤的右手却发现怎么也摁不住了……

      1

      他拎着进去的时候拿的那个破包跟在狱警的身后不敢走快，坐牢时间太长对狱警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就算他今天刑满释放，可在他的眼里外面的世界对于他而言可能比牢里更让他感到畏惧。

      进家门的那一刻，母亲在院子里掰着晒干的玉米棒子，夕阳的光刚好把母亲的侧影镀上了一圈金边儿。

      妈！我回来了。

      他走过去扔下手中的包跪倒在母亲的身旁。

      母亲悠悠地转过脸，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端详着她眼前这个年轻人。好半天，老人眼眶突然集满了泪，她双唇抖动得很厉害，眼泪瞬间从脸颊滑了下来。

      你，你…你是星星吗？

      说着老人用双手托着年轻人的脸颊仔细地看了起来。

      妈，是我呀，是我，我是星星。

      老人赶忙双手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儿子。一边将他往屋里领。

      老包，老包，星星回来了，你看星星回来了！

      里屋里一个头发半白的人坐在炕上，正在一口一口地吸着手里的旱烟。烟斗上冒出的一圈圈白色的烟雾将不大的房间熏得让人看不清老人的表情。

      爸，我回来了。

      哦！你刑满释放了。

      嗯！

      回来就好了，以后…以后不要再犯事儿了。

      二十五岁的年纪，应该是所有美好才刚刚开始，却因为自己的一次入室盗窃成了人生的污点。看着父母脸上与年纪完全不相符的苍老，包星的心跌到了谷底。

2

      酒桌上包星今天遇见了很久不见的发小儿。看着包星从监狱出来了，就马上为包星摆了一桌。酒劲儿上头，王林指了指身旁的女朋友道:星星，你在牢里这几年有没有想过女人？

    包星看了看王林身旁的女人道:怎么会不想！要说没坐牢之前，怎么想都不过分，现在…哎！包星低下了头。

      现在，现在怎么了？王林拿着酒瓶就自顾自地倒了起来。

      我，我毕竟坐过牢…

      坐过牢怎么了？谁敢瞧不起我兄弟，我要他好看！兄弟你放心，女人，你想要啥样儿的告诉兄弟，包在兄弟身上！王林一边说一边拍着胸脯。

      只有包星知道这话也就是哄哄他，他当个笑话听听不会往心里去的。

      夜晚对于包星来说是最难熬过的，他时常看到别人的朋友圈里一对对儿在秀着恩爱，而他却什么也没有。

      清晨他被一个电话吵醒。

      星儿，你赶紧出来，有好事儿！王林在电话那头兴奋的对包星道。

      啥事儿，不能等我睡起来再说嘛？

      女人，女人的事儿！

    女人？什么女人？

      给你介绍对象啊，傻子！

餐厅里

      王林带着他的女友还有一个陌生的面孔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

      包星！这儿，在这儿呢！

      王林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地喊着包星的名字。

      穿过人群，包星看到了王林。

      包星看着王林，没好气儿地说道:我都说我不来了，你还叫我干嘛？

      这是张丽，这是包星！王林并没有理会包星的抱怨，热情地指着身旁的女孩给包星介绍道。

      包星随意的瞟了一眼，这个女孩子年纪约摸跟他一边儿大，桔黄的头发乱糟糟地扎了个马尾。脸颊两旁红扑扑的，鼻子塌塌的就连嘴唇也是厚厚的。

      一坐下王林就开始喋喋不休地说道:张丽知道你所有的情况。我现在给你介绍些张丽的情况，她今年24，兄弟姐妹有四个，她是老大，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家里情况比你家差点儿，但是张丽说她不介意你坐过牢，只要你能挣钱供他弟弟们读书就行…

      王林还要继续说下去，包星拿起酒杯自斟自饮了三杯之后对王林道:谢谢兄弟的好意，我有点事儿，就先告辞了。说完包星转身就走掉了。

      张丽愤恨地说道:他啥意思？我都没嫌弃他坐过牢，他倒嫌弃起我了？什么东西！愤怒让张丽的脸颊更加红了，活像一个熟透了的茄子红得发紫。

3

      包星虽然知道自己对比其他人确实有很多地方不如意，比如坐过牢再比如家里很穷…可是王林也不能这样羞辱他，给他介绍那样的女人，他到底把他看成什么了？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初中毕业坐过牢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谈一个正常的恋爱。

      最近听说大家都在玩微信里的摇一摇，据说这样可以摇到附近的朋友。包星打开微信甩了甩，果然随着铃音提示一响，他看到窗口弹出了好几个人的头像，男的女的都有。他随意挑了个头像点开看了看照片。

      头像是一个二十七八的少妇，那女人让包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将照片下载下来放大仔细看了看，好半天他不敢相信这个人竟然是他一直暗恋的吴娜。

      我是包星，我认识你，可以加我吗？

      打这几个字的时候，包星的手指有些颤抖居然好几次都打错了字。

      片刻之后，包星的通讯录里显示了一个新好友，他点开一看---是那个他一直忘不了的人吴娜。

      吴娜，那个他上初中就暗恋的人。在这样的时刻出现在他的生活中是不是冥冥中注定让他们完成那段没有完成的姻缘。

4

      上初中的时候，包星算是一个叛逆的少年。在学校里经常因为不遵守课堂纪律被老师叫家长，学习成绩也是一塌糊涂。父母拿他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每次叫完家长包星都会被父亲挂在房梁上毒打一顿。

      包星每次被父亲毒打之后，就会独自在村里河边坐到半夜三更才回家。

      一次，他被父亲打完后又来到河边。那是一个傍晚，夕阳西下橘红色的霞光把河面映照得格外闪亮。随着太阳下山，周围的温度也很快就降了下来。不时有一阵阵的风吹过，包星从家里赌气出来的时候并没带什么衣服，快速降低的气温让他有些瑟瑟发抖。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靠着河边的一颗树呆呆地看着河面发呆。

      一个女人正巧路过，她好奇地打量着包星道:你怎么这么晚了不回家呀？

      包星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女人。

      眼前的女人二十五六的模样，白皙的脸颊，弯弯的一对细眉双眼中透露着一丝丝担忧。她一边询问包星一边弯腰抚摸包星的头。尽管身上已经瑟瑟发抖，但那一双手和那个眼神仿佛是有某种力量，让包星此刻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后来包星才知道那个在他绝望时给他一丝温暖的女人叫吴娜。

5

      包星后来还专门打听过吴娜，她比他大了整整十一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年少的包星心里吴娜却成了那个他魂牵梦萦的女人。

      二十一岁的时候有人要给包星介绍对象，包星都一一拒绝了。有人问他原因，他却绝口不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直想娶的人只有吴娜。

      吴娜早在二十八岁的时候就结婚了。没办法在农村吴娜结婚的年纪算是大的。她结婚前被包星表白过但她拒绝了。因为她知道包星的家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所以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另外的人结婚了。

      得知吴娜结婚的事后，包星和家里闹过。可是家里的态度很是强硬，连父亲都冷着脸甩给他一句:只要他娶吴娜，他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包星此刻躺在床上想起了往事，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吴娜，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

        我是包星啊，那个暗恋了你好久的初中男孩！

        你，你是包星？

        对！我是包星。

      吴娜离婚已经有好几年了。得知这个消息包星开心了好几天。他对王林说他一定会把吴娜娶到家里。

      王林知道他的想法后，惊讶地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你，你疯了吧？吴娜可是比你大了整整十一岁，都能当你妈了。

      包星却说，我没疯，我要娶不到我就不姓包！

6

      吴娜是因为前夫出轨而选择离婚的，儿子自己带着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在农村离婚是一件被人不耻的事情，更何况还是一个离了婚带着孩子的女人。

      为了生活，吴娜经常遭人白眼，连同儿子跟着他遭罪。她一直都想找个男人做依靠，可是交往了很多却发现到头来都只是和她玩玩。

      包星跟她表白的时候，她多少还是有点儿抗拒的。不是因为包星坐过牢，而是因为她比包星大了整整十一岁。

      吴娜，这么多年我依然还爱着你，我知道我，我配不上你，毕竟……

      算了不提这些了，我现在想娶你，你就说你同意不同意！包星的口气很是强硬。吴娜却在电话那头沉默下来。

      好半天，吴娜说道:你要是给我五万彩礼我就嫁给你！

      爸，妈，我要结婚！

      包星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父亲道。

      结婚？跟谁结婚？父亲也放下了筷子。

      吴娜！

      谁？哪个吴娜？母亲有些沉不住气了。

      就是我坐牢之前给你们提过的那个比我大十一岁的吴娜。

      说出来后包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父亲却一拍桌子，指着包星道:你是不是疯了，那个女人听说已经离婚了，还带着个孩子，你难道不知道这些？

      我知道。

      知道你还要跟她结婚？你是缺了胳膊还是少了腿？要娶一个这样的女人！

      我坐过牢，就这点我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包星反唇相讥。

      一阵沉默过后，母亲泪眼婆娑地看着父亲，答应他吧，他也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7

      五万块的彩礼是父母东拼西凑的。在这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包星终于娶到了吴娜。

      结婚当天，村里来了很多人大部分是看热闹的。也对，他们这样的结合在他们的眼里算得上是个笑话了。

      吴娜那天穿着红色的嫁衣被众人簇拥着在包星家的院子里挨个儿给来宾敬酒。席间有个妇女调笑道:我说吴娜你确实是可以，竟然可以找到一个比你小那么多的男人，到底是用的啥办法，也给我们教教？吴娜并不理她，但包星却不愿意了，他上前就要打那个妇女。幸亏周围的人拦的及时，不然包星又得二进宫了。

    包星的父母没有钱给包星准备新房，只能双双给别人放羊，将房子腾给了包星和吴娜。包星因为这件事情格外的内疚。

    婚后的生活原本让包星以为很美好，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切会发展的超出他的认知。

    因为包星是刑满释放犯所以很多工作都不要他，即便勉强要了工资却低得可怜。赚不到钱的包星整天借酒消愁，喝醉了回家躺在床上玩手机什么也不干。吴娜原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依靠没成想包星还指望她养他。

      这天包星又出去喝酒了，看到包星愁眉不展的样子，王林问道:你怎么了啦？不是才结婚吗，新婚燕尔的咋还愁眉苦脸的？

      喝了一口酒，包星拽着王林的衣服道:结了婚才知道不仅是坑了吴娜还坑了我爸妈，我对得起谁？

      王林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是知道包星痛苦的原因的。他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帮助他的发小儿只能默默地安慰他。

      回到家的包星看见吴娜正坐在床边一脸怒气地看着他:你还知道回家？你是去赚钱了吗？这么长时间一定赚了不少吧？吴娜的口气里充满了鄙夷。

      借着酒劲儿包星冲到吴娜面前甩了吴娜一耳光:你他妈的再说一次？老子是什么样你不知道吗？一个有前科的人能赚到多少钱你不知道吗？还在这儿冷嘲热讽？

      吴娜被包星的巴掌扇得躺在了床上。她声音有些嘶哑地喊到:当初是你拼死拼活的要和我结婚的，你当初说过的话难道是放屁吗？吴娜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反驳道。

    包星不想听这些在他看来伤自尊的话，扭头就出了门。

8

      戒酒消愁并不能解决他和吴娜的根本问题。因为上次的吵架，吴娜搬回了娘家，仅仅结婚五个月不到，媳妇儿就离家出走。这让包星倍感没面子，他曾多次邀请吴娜家人吃饭，吴娜家人都回绝了。

      正当包星对吴娜有所怀疑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让他非常愤怒的消息。

      周末村里有人办酒席是喜丧。所以人很多，包星也被邀请在内。农村就是这样，谁家有红白喜事儿了大家都去凑热闹。大家推杯换盏之际，有人问包星道:最近怎么没见你媳妇儿？

      包星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只是低着头喝着闷酒。我说包星，你这个媳妇儿是不是挺难对付的？我们早都知道，不然也不会劝你别跟她结婚。这才几天，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后悔了？那人仍然不想放弃这个话题。包星依旧没有说话，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有了三分醉意。另一个人拍了拍包星的肩膀，兄弟啊，你真不该跟她结婚啊，她呀，可是没有真心想跟你过日子呀！包星突然揪起那人的衣领道:你什么意思？

      那人不慌不忙地掰开包星的手道，不要生气嘛。村东头那个李胖子，你认识吧！吴娜前几年还跟他谈过结婚呢，彩礼一到她手上立刻就跟人家李胖子掰了。

      接下来的酒包星根本喝不进去了。他都来不及给主家打招呼就撤了席。

      转头包星就来到了吴娜家。吴娜见包星来了就赶忙让父母带着儿子出去了。她怕包星这醉醺醺的样子吓到家人。

    你有什么事儿吗？

    你到底还跟我好不？包星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吴娜赶忙拉了个凳子让包星坐下。她半天一句话也不说不断地撮着手指。

      你不是嫌我没钱吗？你放心为了你我去学技术打工赚钱，好不好？包星的语气充满了恳求。

      你能赚几个钱？再说了，等你学完了技术，我都多大年纪了？吴娜把玩着手中的手机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窗外。

      难道你跟我结婚是假的？

      不是，怪就怪我以前想得太简单了。本来咱们年纪就差了十几岁，而你又不是个踏实肯干的人，结了婚我才发现我们确实不合适。

      吴娜的语气冷得让包星的心在打颤。

      你什么意思？包星并不死心。

      包星，我求你放了我吧，你要是爱我，咱们就离婚，离了婚我还跟你住一起，好不好？

      包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此刻他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吴娜面前，将头深深地埋在吴娜的膝盖之间。鼻涕裹着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吴娜的裤子上。

      吴娜嫌弃的拨开包星的手，冷冷地说道:咱们离婚，不离我就去找你爸，反正你爸有高血压！说完这句，吴娜起身出了门。

9

      包星并没有和吴娜办理离婚，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很不甘心。仅仅结婚五个月，吴娜竟然要和他离婚。他的父母为了凑那五万块钱现在还在替别人在山里放羊，一想到年迈的父母他的血就往脑门上涌。

      在那之后他找过吴娜很多次，但她总是避而不见他他还是不甘心，那天下午他好不容易拨通了吴娜的电话:吴娜，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你说得对我们应该离婚，我同意你的要求。只是我们再见一面，我请你吃了这顿饭咱们就散伙儿好不好？

      听到包星的语气如此恳切，吴娜的心软了。

      饭馆内

      包星早上十点半就到了约好的饭馆。他向服务员要了一个小包间就坐了进去。

      请问您吃啥？服务员把菜单推到了包星的面前。包星心烦意乱地翻看着手机不说一句话。服务员见他那个样子顿时就住了嘴。

      也是，一个一大早就跑到饭馆来的人是多少有些不正常的。包星不停地发着微信询问吴娜几点能到。吴娜在家里犹犹豫豫，并没有下定决心要去赴约。

      中午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吴娜终于出现在饭店门口。包星一直在饭馆的门口等着吴娜，他的脚下已经有了好几根烟头歪歪斜斜地躺在地上。

      看见吴娜下了车，包星赶忙上前拉住了吴娜的胳膊。

      你怎么才来？你再不来饭馆该报警了！

      我那不是收拾自己呢吗？毕竟是在外面吃饭嘛！吴娜心虚的说道。

      两人一起进了包厢，点完了菜。包星说道:吴娜，我快走了，我就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认真回答我。包星将一盘小鸡炖蘑菇推到吴娜眼前。

      你问吧！吴娜看了看包星悠悠地说道。

      你到底为啥嫁给我，现在又为啥跟我离婚？

      说句实话，当初跟你结婚实属我考虑的太少了。正是因为考虑太少，结了婚才发现我们不止是年龄上差距大，还有心理上也差距很大。正是因为这些我才要跟你离婚。我得对你负责，不能再耽搁你了。

      包星沉默下来，他在昨天还对这个女人抱有希望，此刻当他听到她的回答如此冠冕堂皇，他心里默默在发笑。

      那你能把那五万块退给我吗？包星并不死心追问了一句。吴娜看了看包星，低下头喝了口水道，那五万块我用了退不出来了。

      包星在桌子下面的双手攥得更紧了。他知道他已经无需再忍耐了。今天在外面吃饭实在没有办法动手，他要另寻机会与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同归于尽。

10

      上午吴娜因为有些感冒就独自来到社区医院打吊瓶，刚打完就接到了包星的电话。

      喂？你在哪？

    包星的声音有些愤怒。

      我在医院。吴娜没好气儿的说道，我生病了在打针。刚要挂断，话通里传出了包星的声音:我马上过来，你等着我！

      吴娜并没有在意，她想这是医院包星不能把她怎样，再说他已经答应她会和她离婚的。

      打完吊针的吴娜出了门往公厕的方向走去，从厕所出来包星就赶忙上前，他拿着一把水果刀亮出明晃晃的刀尖指着吴娜道:你真的还要和我离婚？吴娜看到包星手中的尖刀吓得不知所措，第一反应就是赶忙往医院里跑。可是她哪里能跑得过年轻的包星，眼看着马上跑到医院的门口却被包星一把将门关住。包星将吴娜强行拖拽到院子的角落里，抓起吴娜的头发将吴娜狠命地往墙上撞。

      吴娜头上立刻就流出了血。但包星的怒火并没有因为吴娜的血而消退。由于吴娜的头撞到了墙致使吴娜有片刻昏迷。包星看着躺在地上的吴娜依旧不解气，将水果刀扎向了吴娜的肚子，然后又补充了几刀，见不远处有人朝这个方向走来赶忙夺路而逃。

      医院烧锅炉的陈师傅见地上躺着个人，赶忙上前扶起追问情况，吴娜用微弱的声音喊着，救救我…

      自知罪行难逃的包星不敢回家，顺着国道往邻村走去。刚刚因为捅吴娜的时候吴娜反抗，水果刀也将他的右手手指全部划伤。他一边走手指一边往下淌血。

      夜幕降临，黑漆漆的夜晚总是让人感到害怕。包星捂着右手走到邻村一户人家，欺骗人家说他打架受伤了找个地方躲躲。善良的农户就将他收留了下来。

      警察赶到时，包星正在吃着这家主人为他下的饺子。刚吃了第二个，一群便装就涌进了房间。包星鼓着腮帮子嘴唇蠕动着，能让我把这个饺子咽下去吗？

      领头的警察点了点头包星完全吞咽下去后，他将双手举到警察面前，银色的手铐在他的胳膊上微微的发着光。

      看守所里的包星在得知吴娜抢救无效死亡的时候，居然面带微笑。可是当警察告诉他，他的父母因为他从此背上骂名，临终没人尽孝时他却哭得不能自已。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吴娜一家都无法接受。当远在山林里替人放羊的包星父母得知儿子把吴娜杀了的时候，老两口抱头痛哭。他们怎么也不明白明明他们把什么都给儿子了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