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之于我,如未曾谋面的公主。
想象过她的美丽,却不曾知道美若哪般。
乌镇,一个古老的枕水人家,
给了我去探寻她美貌的窗口。
徘徊在乌镇的大街小巷,
穿梭于长廊和栈桥之间。
青瓦白墙,亭台飞榭,
处处都是江南的味道。
脚下的青石板,河面上石桥的凹槽里,
都在诉说着数千年的轻叹。
古宅的阁楼楼梯又窄又斜,
木门木窗不敢摸,妈妈说会扎手。
一朵白菊一杯茶,
香气扑鼻。
柚子原来长在树上,
郊野里的油菜花黄得亮眼。
我拿起爸爸手机,
想把这一切美丽记录。
映在手机里的,
连现实中十分之一美都不到。
放下手机,抱着二狗子,
两双眼睛,想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我看得出来,
白墙被太阳晒得煞白,
爸爸说,太阳应该晒黑才对。
我说,晒久了就会变黑,晒不久就会变白,
晒一会儿,
就到晚上了。
修真观旁,古戏台下,
仿佛听到了桐乡花鼓的回响。
一个小宝宝在蹒跚学步,
别着急,宝宝慢点儿走。
我作火车头,爸爸作车厢,
我带着他在广场上尽情奔跑。
人声鼎沸的西栅,宅院林立,
窄窄的大街,游人如织。
小桥下,游船来来往往,
流水旁,木屋依水而立。
走过酱园铁铺,布坊集市,
走过码头水井,灵水故居。
喜庆堂里,看着红船花轿,
我说,我出嫁时妈妈也会给我买这个的。
水边台阶上踩着水玩,打湿了我的鞋子,
爸爸打起的水漂,让我破涕为笑。
想吃糖想的要疯,咬着爸爸衣角,
没有阿尔卑斯糖,可以假装给我一个嘛!
昭明书院后边,
有一个安静去处。
跨过木桥,
木心美术馆,就在尽头,
明暗错落,静得出奇。
看他的画,青黑特别,
看他的字,密密麻麻,
听他的声,笑得很爽朗。
不懂,还是不懂。
我最喜欢的,
还是坐在桥头,
撒一把树叶,
看着他们慢慢飘落,
随水飘走。
我最钟情的,
还是坐在水边,
看着鱼儿游来游去,
洒下一撮面包,
任他们叼走,
一点都不落下。
观望台上(我起的名字),
看着黑夜把周围的一切点亮。
让我见识到江南的另一种美,
静谧,安详。
一颗星星在眨巴着眼睛打招呼,
我对着他挥了挥手,说了一声hello。
月亮爬上了水塔的头顶,
为什么不是圆形的?
爸爸说,月有阴晴圆缺,
有时圆来有时不圆。
我懂了,圆圆的月亮有时候也会变成,
三角形,正方形,长方形的。
不管什么形状,
她都会照着脚下的这片美丽。
夜深了,坐在桥头舔着新买的棒棒糖,
我失手碎了的那根,送给爸爸。
吃面我吃不辣的,blood,
吃糖我吃不碎的,真好玩。
游船从我们面前飘过,
摇橹声中,我听出了她的困倦。
我也困了,
趴在爸爸肩头进入梦乡。
耳旁歌声想起——
“从前的月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
如今,我认识了她,
从此,我的梦里,多了一个江南。
明月,星光,罩着那窄巷,
小桥,流水,伴着那人家。
一个河边理发刮面的老爷爷,
写了一首小诗——
“南兴桥上明月多,南兴桥下流水清。
东风吹醒多少梦,留人夜色话古情。”
谁呆在这里,
都会成为一个诗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