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

图片发自简书App

2019年4月6日,凌晨四点半,这应该是绝大多数人酣眠的时候,我却无比清醒,内心充满无限悔恨懊恼。

一直坚持了270天的英语打卡学习于昨天中断了打卡,回顾昨天清明节一天,我想记录一下,不为自己找借口,只想记住这次的教训,希望以后不要再犯。

早晨5点38分醒来,先看甜甜的班级群消息。群里静悄悄,还没有消息。再看鑫考云校园里的消息,看看孩子小测成绩有没有更新,看看孩子有没有认真按时吃饭,有没有医务室的消费记录。儿行千里母担忧,孩子在外求学,妈妈心里对她无限牵挂。

孩子很努力,很独立。虽然打电话极其方便(宿舍内三部电话,校园内遍布电话亭),上学期间极少给我打电话。我了解孩子的信息却只能是依靠查看跟孩子有关的各种群消息,还有鑫考云校园,还有学校官网和微信公众号。几乎每一天,老班都会发一些孩子的照片,早操,课间操,晨读,班会,大型活动……看到孩子的样子,看着孩子的小测周测和每日消费记录情况,自己在脑海里勾勒孩子在学校里的状态。推测,判断,孩子挺好。

5点52分,老班发视频了,操场上已经站满了候操读书的孩子,赶紧回复老班,道一声辛苦。这声回复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老班确实是敬业的老师。6点来到甜甜卧室里给孩子更换高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我希望每一天都是清醒的,知道每一个今天准确的日期,不迷迷糊糊过日子。

给倒计时牌拍照,在微信发朋友圈,配文拟励志语。这是每天必做的事情,因为用时短,这件事坚持了500多天了,总算没有间断。

回我的卧室陪豆豆,清明节放假三天,我陪豆豆的时候却不多,后面再说。

打开手机APP“学习强国”,一边阅读文章,一边做平板支撑。上个月体检,人体成分分析报告提示,我竟然还属于标准型肥胖!155厘米,47公斤,周围的人们都说我瘦呢。腹部脂肪多,看来应该是中老年妇女的通病了。反省自己,去年的现在,我曾坚持练习做平板支撑,心中有美好愿景,希望能锻炼出八块腹肌呢!这个锻炼后来竟然没有坚持下去,汗颜!

有很多事情是不能兼顾的,有时我觉得自己有点贪心,或者是盲目。因为不了解,我经常会对未来过于乐观,想象过于简单。想象自己能跟孩子一起参加2020年的高考,想象我一年把英语水平从零级提升到五级,想象自己坚持锻炼练出励志的健美腹肌,想象教会豆豆背诵几百几千首古诗词成为武亦姝那样的孩子。只有你真正行动起来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即使是一个小小的目标,要想实现,都需要付出大大的努力,要付出大量的时间!时间,对于我这个中年妇女来说,竟然是奢侈的东西。

豆豆还在睡觉,我不希望她这么早起床,让孩子再睡一会儿。“学习强国”是政治任务,单位要求每天学习的,也有学习时间的排名统计。虽说是任务,但是我觉得里面的内容确实不错,都是又红又专的正能量,读来收获挺大。这个学习也是计时积分,手机黑屏的时候是不能计时的。我做平板支撑的时候,双手撑床,手机很快就会黑屏,并不能同时完成“学习强国”的文章阅读任务。我在豆豆身边尽量不出声音,一切都是静音模式进行。但是她好像有感觉,总是往我身边挪动身子。我便暂停动作,抱抱她,拍拍她。

七点半,豆豆彻底清醒。醒来就喊她的小度:“小度,小度,你能给我讲《猫和老鼠》吗?”。于是,热闹的一天,响声模式开启了。小度是她爸爸近日新买的智能小音箱,几乎可以搜到孩子想听的任何内容。我给豆豆听《笠翁对韵》,她爸爸给孩子听《猫和老鼠》,结果是她爸爸胜利。

洗漱,吃饭。

一天真正的忙碌开始。这一天,我要参加两个葬礼,两个同事的长辈的葬礼,一个是同龄好朋友的父亲葬礼,另一个是我们同一个教研组的姐妹的公爹的葬礼。比较巧合,两家治丧地点在一起,一个路南一个路北。成年人的活动,不能不参加,我也不想做一个与人格格不入的边缘人。葬礼现场,几百人走动的身影,谈话声,锣鼓声,唢呐声,音乐声,鞭炮声,声声入耳,眼花缭乱。

下午两点,完成重要仪式,给逝者行礼之后,我没有继续跟随进行接下来的逝者安葬仪式。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驱车赶往六十多里之外的老家,给我的娘亲上坟。约好与四个姐姐同去的,姐姐们等都等急了。清明节放假三天,为什么要这样赶时间?因为我的甜甜第二天放假,还要开家长会,我八点半就出发去衡水给孩子开家长会,接孩子回家,次日再送孩子返校。老师布置了一个任务,希望有条件的家长能陪孩子看一场电影《老师好》,我好像算是没有条件的,小县城没办法满足这个条件,我在求帮助,看看能不能找到网络版。孩子每次放假时间不按天计数,以小时计数,每次放假时间24小时左右,我与孩子相处的时间除去睡觉就仅剩几个小时。孩子在外地上高中,本来就聚少离多,我想把时间都给我的甜甜,不想再安排其他的事情。我在努力平衡各方面的用时,我贪心,希望妈妈、妻子、女儿、儿媳、老师各种身份都及格。

出发,去我的老家王营盘。老公开车(我想自己开车,他担心路况不好,执意要接送我们。从老公对我的态度,应该也能看出来,我这个妻子在他眼里的分数,至少及格),车上还有我的小豆豆,我中午不在家,孩子也没睡午觉。满满一车人,怀里抱着豆豆,同住一个小县城,跟姐姐们坐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却并不多。

坟地上,望着埋葬娘亲的小土丘,蓦然回首,她老人家在这土丘里已经沉睡24年!时间虽然过去这么久,睹物思人,内心依然伤感。一边烧纸钱一边念叨着让娘来收钱,一边回想着母亲生前的一幕幕,念词声中多出了许多哽咽。墓前,是对逝去的亲人最纯净的思念。

祭拜过娘亲,马不停蹄赶往八里之外的外租父母的坟地(没忘我的祖父母,每次都是在给娘上坟前先给他们烧纸)。

娘姐妹四个,大姨远在新疆,和我娘亲一样已经去世多年;二姨远在天津郊区农村,年逾八十已经多年不曾相见;四姨远在东北大庆,想来也已经七十,不识字的她远在异乡的她回家是一种奢望。

大姐说,姥娘生了四个闺女,一个能给她上坟的闺女也没有,我们几个外孙闺女给他们上坟吧。开车路也不算远,一会儿功夫,我们又跪到了姥娘姥爷坟前。小时候不懂事,总觉得姥娘不疼我,过年不给我压岁钱,平日里也从来没有给过我零花钱。小孩子的评价标准多么愚蠢简单!四十多岁的我跪在姥娘坟前,突然感觉读懂了姥娘的辛苦辛酸。我的姥娘,曾经也是家境优渥的地主小姐,可怜她没有享受到多少地主小姐的美好生活。尴尬黑暗的旧社会给了她裹脚的痛苦,光明的新社会却让地主小姐的身份变成不光彩的代名词。读朱德写的母亲时,我也会想到我的姥娘。朱德写母亲生了十三个孩子,因为家境贫困,只活了八个;我的姥娘也是,生了十一个孩子,只活了七个,三儿四女。亲眼看到自己的孩子死去,作为母亲,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我无法想象,不敢想象!贫穷的姥娘,心地善良,心灵手巧。从前有讨饭的走到她门前,她从来不吝啬自己为数不多的口粮,慷慨施舍。我娘身体不好,我家过冬的棉衣棉被都是姥娘亲手缝制。小时候,我曾经说过一句“姥娘不疼我”,引来我娘的怒骂,当时并不理解,一向最慈祥疼爱我的娘亲为什么会对我说的一句话而暴怒。长大后才明白,娘亲怒的是我的不懂事。现在终于明白,姥娘有多么疼爱我们。在吃粗粮的年代,即使是蒸了几个白面馒头,姥娘都会让我的小舅舅给我们送来。想着想着就热泪盈眶了,我的姥娘,在我读小学时,您就去世了,现在我想回报您的爱,却早已没有机会!小孩子理解的爱是物质,成年人理解的爱是精神!我明白得太迟!

祭拜完毕,姐妹几个又来到小舅舅家。想想就难过,我姥娘的三个儿子,我的三个舅舅,如今只剩一个小舅舅健在,大舅二舅也已辞世多年。我的小舅舅,跟我娘关系很好,我娘也疼这个小弟弟。母亲去世仅仅三个月,父亲再婚。伤心的舅舅拒绝与我们家来往,关系一度冷了好多年。现在我们姐妹几个登门来看我们唯一的亲娘舅,小舅舅脸上也现出亲切和蔼的笑容。忙前忙后找出来一大堆吃的东西堆满炕头,让我们吃。还乐呵呵的逗着豆豆,跟豆豆说话,这个小孩子看到舅舅家的大火炕,兴奋的不得了,顾不上跟大人说话。姐姐打趣的提醒我:“老五,你还记得不,你小时候说长大了要当国家总理,带着咱小舅上北京。”小舅听了大笑,我也笑了。年少轻狂啊!我小时候的志向竟然是当国家总理!我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这个愿望了。

返程,姐姐们说要去看看爸爸。爸爸的奇葩二婚夫人几年前与他离异。之后又找了几个保姆陪他过生活,也过不长久就离开了。独居的父亲一天老过一天,也让我们姐妹担心牵挂。

晚饭过后,去姑姑家与表妹话别。表妹旅居美国多年,已经有四年没有回家,这次回国一个月,短暂相聚之后,后天就要回美国了。我们也应该再见一面吧。表妹的孩子虽然与我只见过两面,竟然跟我很亲近,坐在我怀里,让我给她看我手机里的照片,什么都新鲜什么都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这是谁,那是谁,这是什么地方,这个人在干什么,她就是活版十万个问什么,有的我能给答案,有的我也给不了她答案。

九点多了,回家。豆豆这一天也累了,她中午没睡午觉,跟着我赶了几十里路去了好多地方,疯跑疯玩。赶紧洗漱睡觉。

我知道自己还没有完成英语学习的打卡任务,但是孩子需要我陪她睡觉,孩子应该排在英语学习之前。我是妈妈,孩子的需求排在我的愿望之前,这一点我还是明白的。

临睡前,我提醒自己,等孩子睡着了我再起床学习,一定不能间断,一定要坚持学习。可是我的意识也沉睡了,十二点之前,我没有醒来,睁开眼睛,已经是凌晨3点38分。

爬起来,打开英语流利说APP,显示连续达标天数0天!0天!之前我坚持学习270天了,因为昨天的忙碌疏漏,现在变成了0!

想起英语学习群里有同学感言,学习这件事一定要坚持,如果有一次懈怠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学习就会无疾而终。

我不要放弃!

开始学习!完成打卡任务,发朋友圈的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半。

想起给孩子买的书《哈佛凌晨四点半》,比我们优秀的人比我们还努力,我们这些平凡人,更不能放弃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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