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拉萨已是深夜,天未亮又继续启程。因此,布达拉宫只是车窗前的匆匆一瞥,让人怀疑,那忽然出现在夜空下的辉煌城堡,只是旅人梦里的一个幻影。
早起是为了去林芝。导游换了,大巴换了,道路改走险峻的川藏线。司机脸上冷冷的,全然不似老马,总是那么友善温厚的笑容。导游名叫旺扎格桑,平头、瘦削,单看脸,好像更适合披件红色僧袍。一开口,却又像个集训教练,他略去寒暄,开门见山:如果青藏线上你都痛不欲生的话,今天,你很有可能全线崩溃。
很显然,家乡给了他超强的自信。他认为西藏只欢迎三种人:有文化的人,有信仰的人,愿意用脚步丈量这片土地的人。因此,他提请我们摆正位置,不要想着当什么游客,更甭说什么上帝。他指着远处的经幡说,藏人的上帝都挂树上了。他对我们选择林芝不以为然,认为林芝只是“肤浅的美”,而以日喀则为代表的后藏,浑朴苍凉,才代表着藏区真正的气质和灵魂。
我怀疑他只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因为接下来的路程并没他说的困难。即使翻越海拔5018米的米拉山口,因为有了五道梁和唐古拉山的历练,大家均无太大的反应。米拉山是拉萨与林芝地区的分界山口,又称“人神山”,据说经过此处,就到了“神仙居住的地方”。
草草看过卡定沟瀑布和尼洋阁风景区,我认同了导游对林芝的评价,这里的山清水秀,在江南随处找得到,远不是我想象的“天堂”。我稀罕的是它广阔的蓝天和山峦。在鲁朗林海,松涛阵阵,白云翻涌,清透的夕阳斜照在群山之上,站在观景台上,似乎只有开口大喊,才能证明你与天地同在。